第51章第一次經歷

　　陳銳就這樣開始了在LVPD的實習生生涯。

　　其實跟以前他在便利店也沒有多大區別，都是上完課了再過來。區別大概是，LVPD要遠一些。為了這份工作，陳銳終于咬咬牙，買了一輛車。

　　雖然是個破爛二手，但是再怎么樣，四個輪子也比兩條腿要快。

　　因為心里一直懸掛著醫院賬單的事，陳銳的銀行里雖然有十萬多一點，對普通米國人來說，是相當富有了，但是也不敢花太狠。最后花了八千米元，買了輛還算過得去的通用。

　　他真有點害怕，醫院賬單一來，他瞬間破產。

　　他這個實習生，名義是掛在格雷格的生物實驗室下面的。所以剛開始兩天，他都是跟著格雷格混，看他示范PCR等一系列儀器的使用方法，在格雷格有空的時候，也會親手操作一下，并由格雷格來評價。

　　原本就是學這個專業的，很多儀器，他在大學里就使用過。所以現在他上手的速度非常快。到第三天，格雷格忙不過來的時候，就開始把一些不是特別重要的小案子交給他處理了。比如說小偷、街頭斗毆、醉過頭的流浪漢這些小案子的證據。

　　交東西來的警察們雖然不放心，但是別看格雷格在警長與凱瑟琳面前跟個孩子差不多，但其實這個頭發凌亂的小子，在普通同事的面前，是很有威嚴的。

　　在他的實驗室里，他說一不二。

　　也是經過這幾天的工作，陳銳明白了凱瑟琳在LVPD的地位，CSI白班領導，權力極大。

　　但出奇的，很平易近人，并不喜歡對屬下擺架子，還很喜歡幫助新人。

　　因為凱瑟琳的叮囑，陳銳沒有事的時候，也會去別的實驗室，像痕跡科什么的。那些人都是一個個忙得飛起，只要陳銳不影響他們的工作進度，也樂得他多看多學。要是他真學會了，以后多個幫手，也是挺好的。

　　周五的下午，陳銳甚至第一次走進了法醫的解剖室。

　　拉斯維加斯的警察很忙，陳銳一向是知道的。但是走進解剖室，他才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LVPD到底忙成什么樣子——解剖室的尸體多得都快堆起來了。

　　這些都是排隊等著解剖的。尸體的腳上都掛著個小小的卡片，上面記錄著他們的身份信息。但不是每具尸體都會有姓名——三分之一都是nobody。

　　解剖好了的，會送進冰柜，等到案子結束，會交由家屬舉行葬禮。如果是找不到家屬的無名尸體，會由政府處理。

　　還有一些涉及到一些非常復雜的案子，一時半會兒破不了案的，則送去專門的倉庫保管。等到多少年后，萬一有了新進展，再取出來。

　　當然了，這個機率，那都是相當微小了。你能想象嗎，倫敦剪刀手殺人案的證據，保存了一百多年，還呆在倉庫里，案子還是沒有破。

　　當然，這個案子也沒有破的價值了，因為不管剪刀手到底是什么人，他都肯定已經死了。

　　解剖室主管是個拄著拐杖的老頭，羅賓斯。解剖室里小聲地播放著節奏感極強的懷舊搖滾，老頭一邊跟著節奏輕輕晃動身體，一邊拿著水籠頭，細致地清洗著解剖臺上的那具尸體。

　　還好，是具男尸。陳銳松了口氣。要是女尸，他還真不知道怎么辦。

　　屬于處男的羞澀。

　　“陳？”羅賓斯抬頭，看了他一眼。

　　“羅賓斯，我可以看嗎？我保證不出聲，不會打擾你的。”陳銳馬上向他保證。

　　大家都很忙，米國人也并不喜歡兜圈子，所以陳銳也養成了，有什么事直接說，一點都不委婉。

　　“沒事，你看吧。”羅賓斯笑呵呵的，“只是你有行醫執照嗎？沒有？那你看了也是白看，以后沒有辦法幫我忙的。”

　　米國的行醫執照可不好考，沒個幾年砸進去，你想都別想。陳銳揉揉鼻子，沒有說話。

　　羅賓斯已經清洗完了，他關掉水龍頭，拿起了解剖刀。

　　“你真要看？”開始前，他還是先問了一聲，非常友好，“這個……我抽屜里有幾個袋子，是以前剩下的，你可以先拿個備用。”

　　袋子？備用？什么意思？陳銳狐疑地看向他。

　　“拿著吧，肯定用得上。”羅賓斯笑呵呵的，看著他的樣子，真的跟只老狐貍似的。

　　他一再強調，陳銳便真的按他指定的地方，翻出個小袋子。

　　“好了，我開始了。”羅賓斯說到，手指長的鋒利刀刃，插進了尸體的胸膛。

　　然后他迅速向下一拉，一道深深的刀口就在他手下出現。

　　幾個動作，快得跟穿花蝴蝶似的，陳銳還沒有看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羅賓斯已經放下了手里的解剖刀，抬頭看著他，眼睛里滿是戲謔，“看著啊，盯緊點啊，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陳銳果真很認真地盯著他的手，看著他慢慢將雙手插進了剛開的口子。

　　然后一個用力……

　　整個胸膛就被揭開了，露出里面暗紅色的內臟。

　　陳銳目瞪口呆。

　　羅賓斯高興得哈哈大笑。身為一個法醫，他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解剖時捉弄新人了。

　　不過，他自覺自己還算是有操守的。換成夜班的葛瑞森，他甚至會把人直接鎖在太平間，與一堆尸體為伍。還喜歡哄人吃干蚱蜢。

　　就是為了他的惡趣味罷了。

　　不過就是眼前這個實習生，卻令他有點驚訝，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手下已經開胸的男尸，怔怔看了幾秒，然后抬頭看他。

　　并不像有什么不適的樣子。

　　“你不惡心嗎？”羅賓斯試探著問，“要不要吐一下？就吐那個袋子里。”

　　原來讓他拿袋子，是干這個用的？陳銳頓時哭笑不得。他哪里需要這個？解剖尸體有什么了不起，他還當過尸體的好吧？

　　什么惡心事都經歷過了。

　　“不用不用。”陳銳擺手，把那個袋子放下，反而湊近了些，認真地盯著。

　　“學校做過？”羅賓斯只能這樣猜想。

　　“見教授做過，沒有親自動過手。”陳銳回答他，認真地觀察著尸體的內臟。他不知道接下來系統會給他安排什么任務，多學點，總沒有壞處。

　　等實驗室這邊的東西學完，他還想跟凱瑟琳請求，跟著她出現場。

　　去現場的收益，肯定是最大的。但是去現場，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他需要更多鋪墊。

　　畢竟現在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實習生。

　　“你現在這么看著，能猜出來，他是怎么死的嗎？”羅賓斯突然出題。

　　陳銳已經盯著看了好一陣了，心里也有了點想法，“剛才看尸體外表沒有明顯的傷痕，所以不是外傷致死。他的胃袋基本上是空的，所以死前幾個小時應該都沒有進食。肺的顏色較深，這個人應該抽煙……”

　　“什么死因？”羅賓斯打斷他的逐一排查，直接問。

　　陳銳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我還不確定，可能是窒息，但是脖子上沒有印記，喉管里也沒有泡沫……但還有可能是被人捂住了口鼻……”

　　“是吸毒過量。”羅賓斯很開心，“他身體上有明顯針孔。”

　　“哪里？”陳銳在尸體的胳膊上瞅來瞅去，并沒有看到明顯的針孔。

　　羅賓斯手指虛點了點，“這里。”

　　陳銳向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終于看到了，大.腿根。

　　有幾個較明顯的針孔。

　　剛才自己怎么漏過這里了？又不是女人，不至于不好意思啊。

　　陳銳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