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楪幾已經(jīng)站直，森奈也不再多等待了，難不成還要等對手恢復(fù)完畢了再上才算英雄？

　　那是傻子。

　　苦無轉(zhuǎn)動帶起的銳利的風(fēng)，割斷了黑如墨的長發(fā)，隕隕而落，落在了森奈的手心。

　　“喂，你就不知道讓讓女孩子嗎？“

　　方才的交錯中，當(dāng)然還是楪幾吃了虧，雙臂不在狀態(tài)，直接影響了苦無的格擋與力道，錯開鋒刃滑過身體已經(jīng)是剛才最好的決策了。

　　但還是被森奈左手的苦無削到了黑發(fā)。

　　有些心疼的揉弄著長發(fā)被苦無削去的斷口，哼！

　　“你是忍者啊！“

　　看看人家小櫻，再看看人家雛田，哪跟你一樣啊？

　　當(dāng)然這話自然不能說出口，畢竟楪幾壓根不認(rèn)識這二位對吧！

　　不再多保留什么后手，反正楪幾也看出來這個小鬼沒打算要自己的命，最多也就是被內(nèi)情全部告訴他就好了，雖然會違反與雇主的承諾，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反正錢都到手了。

　　身體旋轉(zhuǎn)舞動，帶起粉紅的裙擺，依稀露出的白嫩與淡藍(lán)。

　　但森奈哪有心情去欣賞啊！

　　苦無不要錢一樣的從那舞動粉紅龍卷中飛出，苦無劃開空氣的聲音占據(jù)了森奈的全部腦海。

　　只有不停地格擋，畢竟人攜帶的苦無是有限的，等到苦無拋擲結(jié)束，就是我的反擊時間了！森奈如是想到。

　　然而劇本好像和森奈想的不一樣，這苦無好像停不下來了一樣，不停地轉(zhuǎn)動，森奈的意識開始有些不那么清醒了，只剩下了格擋的本能。

　　可這樣子持續(xù)下去，森奈手中已經(jīng)崩開的苦無怕是會先遭不住啊。

　　換苦無？

　　楪幾哪會給他這個機會。

　　苦無的問題倒還是次要，這意識的混沌才是最要命的，失去了人最基本的判斷力，只剩下一股生存的意識支撐自己，這哪是戰(zhàn)斗的狀態(tài)啊？

　　只是挺腰的狀態(tài)啊！

　　就在苦無與苦無有節(jié)律的碰撞聲中，似乎又那么一聲聲焦急的呼喊從虛無中傳入森奈的耳朵，為什么這么熟悉呢？

　　是黃哥啊！

　　不要著急，她的苦無會用完的，到時候我就贏了。

　　森奈聽不到黃哥在說些什么了，只能感受到那種焦急。

　　不知為何，腦海中總會有一張慘白的臉不時浮現(xiàn)。

　　那張臉沒有什么特點，就是有些眼熟，雙眸是血紅，圍繞著最中央的黑色瞳孔，串在那個黑圈上不停轉(zhuǎn)動的是3個純黑色的勾玉。

　　寫輪眼？

　　你是誰？

　　“我是森奈啊，你又是誰？“

　　那張慘白的臉問道，他沒有身軀，又好像這腦海中的混沌就是他殘余的軀干，

　　詭異。

　　“我……我是森奈啊！“

　　意識似乎清醒了一點，或者說陷入了更深度的混沌，這是意識的最深層，也是生命最原初的虛無。

　　“不！你不是森奈！森奈早就死了，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從最早的瘋狂轉(zhuǎn)變?yōu)榱艘环N誘導(dǎo)，

　　惡魔的低語。

　　“我……我是……“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舒適的床，眼前的混沌演化，演化成滿柜子的手辦與滿腔的海報。

　　各種動漫與漫畫的同人，還有柔軟的抱枕，那是勝過女朋友的“妻子”。

　　窗戶外再不是孤零零的電線桿，而是高層林立的現(xiàn)代化大都市，車水馬龍不再只是一個成語，而是真真切切的現(xiàn)實。

　　短裙與黑絲才是最可愛的穿搭，滿大街的白腿，耀花了眼。

　　哪怕是日月流轉(zhuǎn)，來到這夜。也有鶯歌燕舞，觥籌交錯。

　　男男女女傾倒在無人的懷抱，為了杯酒縱情搖曳，搖曳著青春與生命，好似這是世界末日來臨前最后的狂歡。

　　“家？“

　　若有若無地呢喃，這就是森奈的答案嗎？

　　“對呀對呀！這才是你的家啊！你看看，你的家多美啊，這些我都沒有見過，但是好誘人，那你來這里干什么呢？你又是誰啊？“

　　那個慘白的臉又一次來到了森奈的旁邊，玻璃制的柜子上映這一人一頭的倒影。

　　慘白的臉?biāo)坪醺贻p一些，不過森奈似乎和他有一些不一樣，是系統(tǒng)的掩飾的作用嗎？

　　“對啊對啊！我們長的一樣的！“

　　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的喜悅，那張慘白的臉圍著森奈亂轉(zhuǎn)，他不是立體的，只是一張面具似的薄片，飄在半空中。

　　“我是葉森軒嗎？“

　　自己問自己，答案卻是那張臉給出。

　　點頭復(fù)點頭，無比的肯定，不容置疑地神情。

　　可這眼前的一切又發(fā)生了變化，有火燭，有蛋糕，有大叔和黃哥，還有一個溫婉動人的女子。

　　飯菜騰旗的白霧幻化成了兩年來的點點滴滴，每一幕都是終生難以忘懷的甜蜜記憶。

　　“姐姐？”

　　“什么姐姐！你沒有……“

　　笑了，森奈笑了，他想到那個答案了。

　　不再理會那張喋喋不休的臉，森奈已經(jīng)猜到他是誰了，我想你們也一樣。

　　不就是那個死得可悲的宇智波森奈嗎？

　　扭過頭，正面那雙三勾玉的寫輪眼，那張慘白的只剩下一張面具的臉。

　　“我是森奈，不是宇智波森奈，而且我有一個姐姐，她叫做菖蒲！”

　　笑了，慘白的臉上咧開了大大的笑容。

　　“希望你一直都這么想。”

　　隨即消失，一切都消失，只余下一個孤單的男孩站立在混沌的虛無中，

　　左顧右盼。

　　“應(yīng)該是楪幾的幻術(shù)吧？沒想到還把那個家伙給誘出來了，麻煩。”

　　森奈自言自語道。

　　又一次閉目，把整個人沉入遺失的海。那里有歲月的流影，更有真實不虛的記憶。

　　透過記憶，望穿現(xiàn)實的遮掩，通過聲與色發(fā)動的幻術(shù)在這真實面前無力地碎裂。

　　“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一下那個倒霉蛋啊，要不是他今天還真麻煩了呢。”

　　楪幾一步步靠近正在吃力揮動苦無的森奈，暗自笑道：果然還是一個小鬼啊，一點防范幻術(shù)的準(zhǔn)備都沒有，今天讓你好好長個記性。

　　苦無的揮動越來越慢，汗珠滾落從臉頰，襯得那本就尖俏的小臉更有一分俊秀。

　　那手扼向森奈的脖頸，的確如森奈所料，楪幾并沒有殺人的想法，只是單純的制伏而已。

　　就在那一瞬，世界好像變幻，苦無的揮動不再那么無力，空洞的眼神中除了渾濁更有精芒浮動！

　　反手扭住楪幾的手腕，身子下壓，卡住雙腿的掙扎，發(fā)力。

　　于是又是四目相對，

　　不過這次距離更近了一些，

　　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暖暖的，

　　更是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