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君實意識到自己處于危險境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由于事情是暗中進行,白君實只帶了幾名隨從,這也正給了那些欲行不軌之人機會。
他注意到兩側山嶺上閃耀著一些不自然的光芒,緊接著,從光芒的方向傳來一陣低沉而緩慢的鏗鏘聲,這些聲音聽起來像是被逐漸繃緊了的弦,自幼在軍營中長大的白君實本能地嗅出了一絲不祥的味道。
“后退!”
白君實撥馬轉身,大聲喊道。
然而,白君實話音剛落,幾十支弩箭已經呼嘯而下,鋪天蓋地向白君實等人襲來,白君實等人拔出佩劍極力抵擋著,然而不一會兒,便只剩白君實一人了。
白君實身中一箭,所幸不是什么致命傷,他忍著痛楚騎馬向后逃去,卻因失血過多,昏倒在了馬背上。
說來白君實著實命大,馬兒竟馱著他一路安全地跑到了一條街市上,最后被藍逸軒救下。
藍逸軒喝了酒正迷糊著,就見一匹馬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霎時便醒酒了,他跑向前去查看,發現人還有氣息,便讓小廝背著他前去最近的客棧,請了郎中處理好白君實的傷口。
而此時,一間陰暗的房間內,幾名男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水,而坐在上方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神情陰騭,雖一言未發,卻足已讓底下的人脊背一涼。
“廢物!這么多人連一個白君實都殺不了,我養你們何用?”
底下的人繼續擦拭著汗水,強壓住心底的恐懼,顫抖著說:“請您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定會完成任務。“
“若完不成,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
“你醒了。”
白君實睜開眼,便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低語,他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一藍衣黑發少年正支著下巴盯著他瞧。
少年樣貌清秀俊雅,約莫十七八歲左右。
白君實的頭腦出現短暫的空白,他仿佛記不起昨日的慘烈,待回過神來時,才后覺自己獲救了,劫后余生的喜悅只有從鬼門關走過的人清楚。
望著眼前看似單純的少年,他翕動著蒼白的嘴唇,有些微弱的說:“是你救了我?“
“呀~昨日救你的時候,還以為是位姑娘,原來是個公子啊!”藍衣少年故作輕挑的說。
白君實望著漾著笑意的少年,深吸了口氣,還是說了聲:“多謝。”
他突然覺得,以貌取人確實不可取。
“其實沒必要道謝,但是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不如以身相許如何?”明明看起來應當是干凈明亮的翩翩少年,卻是如此的輕嘴薄舌。白君實不禁咂舌攢眉。
白君實覺得身體恢復了些力氣。
“這是哪?”白君實沒理會少年的話,自顧問著。
“客棧。”少年也不繼續逗弄白君實,老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白君實將目光轉向少年,“你叫什么?”
“逸軒。”
“你沒有姓么?”白君實有些好笑,第一次見人介紹自己只說名字不說姓。
“我爹常說他沒有我這樣的兒子,在外千萬別讓別人知道他是我爹。故而我為了遵從父親大人的話,在外頭從不說自己姓什么。”
聞言,白君實嘴角微微勾起,倒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了。
他突然來了與眼前的少年閑聊的興致。
“逸軒分別是哪兩個字?”
“安逸的逸,軒窗的軒。”
“哦?你就如此解釋自己的名字?”白君實輕笑出聲。
“可我怎么記得逸軒二字皆有卓爾不群的意思?”
“是么?可我沒達到我爹的期望,就這樣解釋著吧。”少年聳了聳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白君實笑了笑沒說話。“對了,你怎么受的傷?”少年的話讓白君實想起了昨天的暗殺,他頓時沉下了臉。
果然,這老狐貍這么快就沉不住氣了么?白君實心下冷笑。
少年看白君實臉色陰沉,心想可能問到不該問的了,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還沒說你叫什么!”
白君實瞥了一眼少年,開口吐出來兩個字:大牛。
少年愣了一會兒,在確定自己沒聽錯后,哈哈地笑了起來,他捧腹笑道:“你是認真的嗎?“
“你覺得呢?”白君實面無表情的看著少年。
聊了許久,白君實已然有些疲乏了,少年自是看了出來,便調侃道:“那大牛兄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少年退出房間后便開始笑得前仰八叉,這讓房中的白君實黑了臉。他突然有些后悔說自己叫大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