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什么話想跟我說嗎?”曦夕又問道。
“……沒有。”木琉人說。
“好吧。”曦夕并不打算勉強她,雖然她今晚叫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探清楚,但同時她又尊重每個人心里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她翻了個身,側身看著她,“你知道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說的對吧。”
木琉人也翻過身,她看到她的臉在黑暗中溫柔的輪廓,“我知道。”她說,但她依舊有很多事情不能跟她講。
“睡覺吧。”
“好。”
……
“你跟冉陽吵架了嗎?”
“沒有……”
“真的?”
“真的。”
“嗯……哼。”曦夕輕蔑地哼了聲,她才不信呢。“跟地三的人相處得怎么樣?”
“不好。”
“哎。”
“是他們不好。”木琉人解釋說,“感覺我就像衰神附體一樣,無論到哪都沒好事。”
“沒關系,你還有我。”曦夕笑道:“冉陽跟地三。”
“對對對,你們都是我的幸運星。”木琉人也笑了起來,安靜的過了會,她又問:“你覺得泄露秘密的是休緣嗎?”
“不是。”曦夕肯定地說。
“為什么?”
“他是個好人。”
“好人也會泄露秘密的啊。”
“他愛錢。”曦夕慢慢地說,“愛錢的人大多更愛命,再說這件事也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收益,而且帶來的風險更大。”
“那你覺得是誰?”木琉人拉了拉被子,感覺背后有點冷。
“……不知道。”曦夕猶豫了下,硬要說的話,她覺得是重冉陽。
木琉人翻了個身仰躺在上,她想起那個帶貓面具的人,“探狼的面具是一樣的嗎?”
“不清楚。”曦夕說。
是那個女人吧,她看著他們上的車,她就在前座,用她某種過人的能力,把他們的話聽了去。
“你不覺得他們很神秘嗎?”木琉人問,過了會,她沒有聽見曦夕回答,便轉過身,又問道:“你睡了嗎?”
“沒有。”曦夕說,若是平常,她現在還在看書,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有些書應該還給圖書館了。
“你不好奇探狼嗎?他們輕而易舉就能找到你,卻總是帶著一個面具,弄得好像很神秘的樣子。”她笑著說。
“還行吧。”曦夕說,其實,她大概能猜出探狼是什么樣的人,具有什么能力。
“哼。”木琉人細聲的哼了聲。
“要睡了嗎?”曦夕問。
“我不太想睡,一想到睡著明天就到了,就感到很害怕。”木琉人打了個抖,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曦夕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事的,別擔心。”她說,她本來想說不管怎么樣我都會陪著你的,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長大以后,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了。
“我不喜歡軍隊。”木琉人任性地說。
“我也不喜歡。”曦夕說。
“真的嗎?還是你只是為了附和我才說的?”
“真的。”她肯定的回答道:“我討厭這個地方,太多條條框框的不近人情的規定了。”
“對于你還好吧。”木琉人稍稍嫉妒地說。
“我怎么都無所謂啊。”曦夕說:“只要你過得開心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她笑瞇瞇地捏了捏她的臉,說話的聲音變得調侃而做作。
“嘻——”木琉人用力地笑了一下,突然伸手緊緊抱住她,“睡覺!”
“你勒到我腰了。”
“……哦。”
明天眨眼就到,木琉人迷迷糊糊的醒來時,曦夕已經起床了,她看到她坐在陽臺,清晨柔和的陽光懶懶的落在她身上,而她美麗的臉龐洋溢著青春的光彩,那雙動人的眸子溫柔地看著自己,嘴唇輕輕動了動,“醒啦。”
木琉人揉著眼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問:“現在幾點了?”
“早訓已經開始了。”曦夕說:“我們待會直接去食堂吃飯吧。”
木琉人迷迷糊糊的點點頭,忽然,她猛地跳了起來,“早訓已經開始了?”
曦夕站起身走進來,說:“應該快結束了吧。”
“你怎么不叫我起來!”她慌慌張張地穿衣服。
“你睡得那么好……抱歉,剛才地三來過,我跟他說了,我們直接去食堂吃飯。”曦夕說。
木琉人這才松了口氣,跌坐在床上。等她洗漱完,她們下樓到食堂去。
木琉人差點兒忘記了,沒有訓練的早晨,是多么的輕松自在,跑到上殘留著夜里的清香,在熾熱的陽光還未驅散山間的余霧時,大地一片陰涼,遠處聽到軍人吶喊的聲音,像是從大鐘的底部傳來的一樣。
到了食堂,幾個穿著廚師的白色衣服的胖大廚在玻璃窗后面忙碌,空蕩蕩的桌椅里隔三差五的坐著一兩個人,她們走到玻璃窗前,拿起碗碟弄了點粥跟面包,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吃飯。
過了會,食堂開始涌進人來,如岸堤破了一個缺口般,慢慢的,人越來越多,不一會食堂里擠滿了人,人聲鼎沸擠擠嚷嚷。
曦夕對木琉人說:“我們出去吧。”
“好。”木琉人毫不猶豫地說。
她們來到食堂門外,在門口前的空地上站了會,兩個人輕松愉快地說了會話,就看到重冉陽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
“跟我走。”他還站住腳就開口說。他的臉上紅撲撲的還殘留著運動過后的紅暈,但他的腳步沒有停留,轉身又快速離去。
莫名其妙過來說這么一句話,曦夕跟木琉人都懵了,木琉人問:“去哪?”
“到司令部去。”他說,他回頭看她們,開始有點瑞瑞不安,“三哥跟休緣已經先過去了,我來找你們倆,快走。”
他急匆匆地走,靴子噠噠噠的踩著地面,木琉人跟曦夕相互對望了一秒,便決定快步追上去。
曦夕問道:“我們到那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說,他回頭看了木琉人一眼,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見了什么人了,我聽三哥說的。”
木琉人倏的臉色煞白,“怎怎么了?”她結結巴巴地問。
“司令要見我們。”重冉陽說,“三哥說估計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們倆最好先做好心里準備。”
曦夕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木琉人又想起王零吾來,想起他非善非惡的笑容,想起他說的話,想起他要給的驚喜,她打了顫,兩腿發軟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