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冉陽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他們看起來可開心了,因此他更加郁悶了,曦夕坐在地上,無聊的用草撥弄著泥土,他就不明白,她到底那里好了。
木琉人跟地三兩人只做了一個稻草人,而勿休緣自己一個人做了三個,他們脫了衣服穿在稻草人身上,使它看起來更像個人。
勿休緣把稻草人豎起來,稻草人站起來有近兩米高,他洋洋得意的仰起頭,道:“怎么樣?”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地三稱贊道。
“這種事不用說,天底下再沒有一個比我更厲害的人了。”他自信滿滿地笑道。
木琉人看著他那副神氣的模樣深感神奇,一開始看到他的時候給她的感覺可不是這樣的,“你怎么會這些?”她問。
“我家里有一大片玉米地還有幾十個搗蛋鬼。”勿休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說:“我從小就會扎這些,稻草人啊,蟋蟀啊,蝴蝶啊什么都會。”
這倒是挺令人感到驚奇的,還以為他是個貴公子呢,不過他身上的確有種親切感,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木琉人看著他想。
勿休緣發現木琉人一直看著自己,便挑了下眉,對她說道:“可別迷上我了。”
這話瞬間將他在木琉人心目中的形象毀掉,木琉人嫌棄的干笑兩聲。
“好了。”地三打斷他們的互動,說:“接下來該怎么辦才能讓它發出聲音呢。”
“找個人躲在它身后怎么樣?”勿休緣問。
“那樣不就沒區別了嗎。”木琉人說。
“要不問一下漂亮小妞?”勿休緣指了指曦夕,她可真閑,居然在玩泥巴。
“你有時說話還真像個色老頭。”木琉人白了他一眼,道。
他倒是不介意,反而笑瞇瞇地說:“鄉里長大的,粗魯。”
“夕能有什么辦法。”地三說。
“主意是她提的,沒有就讓她躲在稻草人后面。”勿休緣說,“你去問問。”
地三看著勿休緣,又對木琉人說:“琉人,你去。”
“我,為什么,你自己去。”
“你去啊,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這兩件事有什么關系?”
“說明你們倆關系比較好啊。”
“喂,我說,只是讓你們去問個話而已,至于這樣推卸嗎。”勿休緣看著他們兩個,無語地說。
“那你去啊。”木琉人瞟了他一眼,說。
勿休緣其實并不怎么喜歡別人斜眼看自己,好像在鄙視自己一樣,他稍稍提高音調,喊道:“漂亮的小妞。”
“你不會叫她名字嗎!”木琉人瞪著他說。
“叫名字多失禮啊。”勿休緣笑道,他又繼續對曦夕喊:“你過來,有事問你。”
曦夕扔下手中的草根站起來,徑直走到他面前,說:“想問什么?”
勿休緣趾高氣昂地瞄了她一眼,又看向稻草人,說:“怎么讓它發聲?”
曦夕默默無言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綠色玻璃小瓶,只見她把瓶子打開,一只白色的蜘蛛爬了上來,她伸過手,那白色的蜘蛛就爬到她手掌上。
蜘蛛很小,只有指甲蓋大,雪白發亮,它在她的手上上下的爬,像是在確認這雙手的氣味一樣。
空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她跑了過來,指著蜘蛛叫道:“這是白蛛。”
“嗯。”曦夕點了點頭,這是她從一具尸體里找到的,只有一個,她瞞著所有人將蜘蛛藏了起來,一開始她并不知道是魔物,直到來到元木基地她才發現原來這就是傳說中操縱人尸的白蛛時,這只蜘蛛她已經養了三年多了。
空空往后一跳,看著她像看怪物一樣,她厲聲地問:“你怎么會有白蛛?”
曦夕把手往稻草人身上伸了過去,白蛛像懂得她所想的一樣,從她手里爬到稻草人身上,須臾,稻草人動了起來。
稻草人像活的機器人一樣,手腳僵硬的走了起來,它穿過長長的野草,走進寬廣的地里,它搖擺起自己的手,像個怪物一樣,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跟著它。”地三說。
“慢著,你還沒說清楚你怎么會有白蛛!”空空抓住曦夕的手,忽然,她又快速的甩開她的手,像碰到臟東西一樣。
“放心,我是個真正的活人。”曦夕面無表情地說。
他們跟著跑了過去,曦夕在后面慢悠悠的跟著,說來奇怪,這只白蛛已經跟她處出情感來了,她曾經用過自己的血喂它,從那時候起,就總覺得自己能清晰的知道它想做什么。
現在,她的白蛛收到她的指示,要在異界里引誘紅眼蜘蛛,它興奮的操縱著稻草人,不需要別人跟它說紅眼蜘蛛在那里,它徑直的就往紅眼蜘蛛所在的地方走去了。
木琉人一直看著曦夕,跟她認識了這么長時間,頭一次她發現自己對她竟然如此的陌生,她是什么時候開始養魔物的,居然保密得連她都不說!
而且,這種魔物能控制稻草人的身體,也許也能控制人的身體,那么,難道她的母親也是被這種魔物操控了嗎?而夕知道這一點卻不告訴自己嗎?
她故意慢下腳步,等曦夕走近,曦夕早早就意識到她在等自己這一點,說實在的,她慢悠悠的走就是怕被木琉人盤問。
好不容易等曦夕走到身邊,木琉人板起臉,問:“你什么時候養白蛛的?”
“三年前。”曦夕慢吞吞地說。
居然這么早,她竟然藏得這么深!木琉人氣鼓鼓地想。“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她問。
“沒有人知道。”曦夕說。
“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嗎?”木琉人盯著她看,忽然,她嚇了一跳,因為曦夕又用那種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想起自己隱瞞的事情,不由得躁得臉紅耳赤。
“你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說嗎?”曦夕反問道。
木琉人心里一慌,立馬否認道:“沒有。”
“嗯,好吧。”她點了點頭,像在自言自語一樣,說:“那我也沒有……不過,人本來就應該擁有只屬于自己的秘密,是吧。”
木琉人不敢再看她,也不敢回答,她只能假裝沒聽見。遠處,稻草人已經走得很遠了,而重冉陽他們卻停下腳,正在等她們趕上來,似乎確定了就要埋伏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