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羽從沒想過陳啟會以這種方式約她見面，他穿著初見她時衣服，抱著看著和第一次送的一摸一樣的花，只是上面的卡片改成了離婚協議。

　　微光，輕雨。

　　咖啡館里的二人異常安靜，林筱羽望著窗外，紅唇輕啟：你確定要離婚？

　　陳啟點點頭，沒再說話。

　　林筱羽端起那杯青桑，笑著道：我不同意，你可以走法律程序。

　　沒那么簡單，離婚？哼，門都沒有。

　　她曾經那么美好，像天使，像陽光，像一切美好的事物，而如今天使面龐，魔鬼心腸。

　　這事好像還不夠大，我覺得既然我家企業沒了，你們家的也就沒必要存在了吧。

　　林筱羽說的風輕云淡，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陳啟一把抓住他，他想一巴掌拍下去，看著她的臉，他又忍住了。

　　你想干什么？

　　林筱羽高傲地像個公主，眉眼一挑，咯咯咯地笑了。

　　雖然聲音清澈悅耳，可傳到陳啟耳朵里，就像是魔音。

　　你猜啊？

　　林筱羽漫不經心拿開那只因憤怒、不安等多種原因導致發紅的手。

　　林筱羽無所謂，大不了一拍兩散，大家都不要好過。

　　沒有了陳啟，還有賀言和那個不愿告知她姓名的小哥哥，林筱羽忽然覺得自己渣極了。

　　可是，莫名地，她就喜歡這樣的自己。

　　林筱羽暗嘆一聲：難搞哦。

　　陳啟按捺住性子，懇求道：筱羽，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林筱羽反問：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不過就是想和你好好生活，你呢？你想要干什么？

　　你想破壞這個家？

　　你想親手撕毀我們之間的條約？

　　呵呵，我能干什么啊？我什么都干不了。

　　林筱羽盯著陳啟，似乎想要從他臉上找點什么東西出來。

　　筱羽，對不起，這個游戲我玩不了。

　　林筱羽一聽不能玩游戲了，頓時拍著桌子道：不行，不是你說不玩就不玩的。

　　你就那么喜歡這游戲？

　　陳啟不理解，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你不是也挺喜歡角色扮演的嗎？你不是也樂在其中嗎？為什么你現在不愿意了？林筱羽反問道。

　　筱羽，你就沒發現你變了嗎？因為這個游戲你變了？你把所有人當做你的玩物，你這樣好嗎？

　　你就不累嗎？這是陳啟最想問的話。

　　累嗎？她累嗎？不累啊，這樣挺好的，這樣多好玩啊。

　　她忽然想起群里一個人說，她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看周圍的眾生相，那些因為她而改變的人生是真的精彩。

　　看到陳啟變成這樣后，她才理解到這句話真正的意思。

　　她累嗎？她也反問自己，也許是累的吧，畢竟人前人后反差如此巨大，那些刻進骨子里的“認真”，深入骨髓的扭曲，是她保持人前完美形象最后的倔強。

　　你累嗎？

　　林筱羽忽然反問？

　　你累了，就放手，就不負責任，你說退出就退出，你把我推向深淵自己卻全身而退，你覺得這可能嗎？

　　林筱羽輕言細語，眼神迸發出冷冽的光芒，像一只吐著信子的毒蛇，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陳啟從來沒想過事情會變得如此糟糕，林筱羽完全已經瘋魔了，什么情義，什么道理，對她都沒有作用。

　　你就不想想你父母嗎？

　　陳啟想，這也許是唯一能喚醒她的人了。

　　林筱羽道：我活著從來都只為自己，你別想拿我父母來要挾我！

　　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談話注定是不可能好好結束的。

　　陳啟實在受不了了，端起咖啡直接潑到林筱雨羽臉上罵道：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