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們到了市里的一個會議展館,街舞比賽的決賽就在這里舉行。橙橙也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錯了,非說既然是參加街舞比賽的工作,一定要穿的很辣才行,明明就是幫忙照看東西的雜役好嘛,然而她并不關心我的意見,硬是把自己打扮的像是個參賽選手。還為了讓我跟她呼應,給我也穿的既街頭又性感??上攵?,我們一路上收獲了大量的目光,到達場館后我們去領工作證,發證的學長是舞蹈社團的,一直上下打量我倆,“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社團啊”那表情那神態,完全像個售房中介,仿佛在說著一百坪地鐵口拎包入住。
橙橙立馬來了興致,跟學長開始扯起來,我見他倆一時半會也聊不完,就一個人在場館里轉了轉。
在一個咖啡休息區,我看到了瘋狂咳嗽的文迦藍,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帶著白色的口罩,罩住了他大半張臉,頭發沒有打理,軟軟的趴在頭上,顯得比平時乖巧了很多。他窩在沙發上,不住的咳著,整個身體都猛烈的顫抖著,一個服務員給他端來了冰咖啡,他抬頭道謝,然后,我們的視線就碰到了一起。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低頭繼續翻自己的包,我突然想起文迦藍好像是舞蹈社團的,每年學校的文藝演出他都會表演,就是那一次次的表演,撩了一屆又一屆的學姐學妹,其實他個子高,按我的理解應該跳舞不好看才是,畢竟長手長腳的很像抻面條,可他跳起舞來卻總帶著一種行云流水之感,加上他每次都很會做表情,臺下真是尖叫一片,我懷疑他肯定常常對著鏡子練拋媚眼。正想著,文迦藍又開始咳起來,既然碰到了,也不好裝不認識。我硬著頭皮走過去,他沒看我,從包里翻出了藥片,褪下口罩往嘴里塞,就要拿起面前的冰咖啡,我忙上前攔住
“你咳嗽,不能喝冰的,我去拿杯熱的”
他還是沒看我,依舊低著頭,我跟服務員要了杯熱水給他,他接過喝了一口,又開始咳嗽,但他努力壓低著咳嗽,盡量忍著。
“你感冒了?”我試著問。
“沒事”他嗓子啞啞的,看起來的確病的不輕。
“感冒了就在寢室休息嘛,干嘛還過來”
“我今天比賽”
“你都這樣了還比賽啊!”
。。。
文迦藍重新把口罩戴上,一副不想理我的樣子,從包里拿出ipad開始看練習視頻,我看他的樣子估計是把我那晚的話聽進去了,欣慰地就準備離開。
正好看見社團的學長和橙橙從遠處走過來,橙橙一副“你看見文迦藍了吧,我懂我懂”的樣子,特別欠扁。學長一臉銷售員笑容,兩個人的面部表情實在太戲劇化,“林同學,我們學校進前十的選手一共三人,這位是文迦藍,是我們社團的老大”
“老大?”只知道他是舞蹈社團的,沒想到是部長,不過部長咳成這樣確定可以比賽嗎?
“林同學,你幫忙負責我們老大吧,他今天身體不舒服,他一會簡單的做一下妝發,有什么事你幫忙處理一下”
“程同學,你一會負責一下澤野,他剛給我發信息說到門口了”
橙橙打了個OK的手勢,沖我拋了個意味不明的媚眼,蹦蹦跳跳的跑了。
學長走到文迦藍身邊,一臉關切“老大,你是第四個出場,身體還撐得住嗎?”
文迦藍沒有接話,只是點了點頭。
“林同學,拜托你了”
“放心吧,學長”男同學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文迦藍看了看我,翻了個白眼糾正道“他是你學弟”
“啊呵呵呵,不好意思”我只能尬笑兩聲。
“我長得有那么著急嗎”學弟一邊嘟囔一邊往會場里面走。
我轉身去看文迦藍,他的目光還是停留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著,我意識到自己今天穿的的確有點別扭,忙把衣服拉了拉。
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悶悶的聲音隔著口罩傳來“我們去后臺吧”
我連忙跟上,他帶的包很大,我伸手要去接,被他瞪了一眼“我還沒虛弱到要女人幫我拎包”
總感覺他今天好兇,我便很慫的不敢再出聲,默默跟在旁邊,他步子走得很大,不時咳嗽幾聲,我側臉看他,發現他額頭上有細微的汗珠,想多問一句,一想他那么兇的臉,便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