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狐貍渾身一震,接著豎起了耳朵,估計想聽他下來的回復。
燕瀾華:“誰跟你說我不喜歡她的?”
炎水聞言怪異的瞅了瞅燕瀾華,主子跟納蘭五小姐幾次三番刀劍相向,看起來跟不對付,難道不是討厭嗎?
眼底閃過迷茫:“主子,您不討厭她……為什么要給狐貍起這名字?”他指了指雪白狐貍,納悶:“對了,主子,這只狐貍是從哪里來的?”
這淮京,可沒多少人有閑情逸致養狐貍的,扒狐貍毛的勾當倒或許存在。
燕瀾華瞧著炎水那塊頭,腦子也許被肉體完全碾壓了,所以智商不夠,緩緩吐出兩個字:“蠢貨?!?p> 炎水:“?。?!”
為什么一言不發就罵他?
冕清也點點頭:“吱吱吱?!贝_實很蠢。在這種怪力亂神的世界,還是個修靈的,竟然猜測不到她真實身份。
“安靜點,帶你去睡?!?p> 磁雅性感略帶疲憊不堪的喑啞嗓音入了耳朵,冕清的頭被人拍了拍,她愣了愣,反應回神時,差點炸毛。
這丫的竟敢拍他她的腦袋?!
不對!思想歪了。
她怎么會在這里?這里在哪里?燕瀾華又是個什么情況?還有,她…她…她怎么變成狐貍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她身體被人托在掌心,往外面移動。書房門被一臉懵逼的炎水打開,燕瀾華抱著冕清出門,剛踏出門檻,一陣風吹拂,凜冽清寒。
冕清腦子原本還糊涂,風一吹,周身一震,她似乎忘掉了至關重要的一個線索:燕瀾華剛剛在叫她“納蘭冕清”!這么說他知道自己是狐貍?還是……他僅僅把狐貍的名字取作“納蘭冕清?”
若是如此,他開口第三句所說“還知道自己叫什么呀”是什么意思?
如此一想,冕清嘴角一抽,一身的毛即將炸開,細思極恐,真的是越想越恐怖。
小心翼翼歪著頭去看頭頂上方的臉,一雙爪子扒拉著某人胸口處金絲云紋黑色錦袍。
一般人從上往下看,或是從下往上看,總感覺是毀容之行,再俊美的人,再完美的臉也會毀之一旦,但燕瀾華這張臉或許真是蒼天鬼斧神工所制,深得整個世界的寵愛,哪怕她這么刁鉆的視野,也沒辦法不知道那張臉歸為平庸。
美……骨骼美,弧度美,無法言說、深入骨髓的美。
“在看什么?”燕瀾華垂眸,自然而然瞧見琉璃色瞳孔里的倒影。小狐貍很呆萌可愛,跟平時的她少了那份張揚疏離跟聰慧銳利,此刻毛茸茸的,給人軟糯乖巧的影響,倒是好相處了。
“吱…吱…吱…”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納蘭冕清?!毖酁懭A頗為無奈,拿右手撫摸著狐貍頭,順了順光澤的毛發:“我聽不懂狐貍語言,你說人話?!?p> 反正她總會知道這件事,一開始他就不準備隱瞞。
冕清:“………”嘿,罵她不是人呢?不對……她似乎好像確實不是人。
等……等一下,人話?這意思就是他確實知道她是納蘭冕清咯,怎么知道的?什么時候知道的?
無數問號懸掛在頭頂,心底升騰上來一種悲催憤恨感覺。美色誤人,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冕清扭了扭小身子,覺得腳下踩著的手掌很是燙人,眼前的人也沒辦法再直視了:“咳咳……你知道我是誰?”
她用的靈力發聲。
“不知道我撿你回來做什么?扒狐貍皮做披風嗎?”燕瀾華輕嗤。
“!!!”竟然想扒狐貍皮?
“咳咳……”冕清把前爪扒了扒,肉墊下鋒利的爪子若隱若現:“你……你是在哪里把我撿到的?”
燕瀾華拐了一個彎,周圍樹上懸掛的燈籠把他側臉輪廓映在陰影里,黑色曜石般眼睛散發著幽冷的光。他開口說出的話沒半分柔情溫暖:“從荷塘里撈出來的,初見時以為落湯雞,準備拔了毛熬湯喝,誰料是只落水狐貍,真是讓我好生失望。”
冕清:“………”信你才有鬼,真是瞎撞上的,也不可能知道它真實身份,不過這時候,她倒是想起昨晚一些事情。她應該是被人推下水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誰的?”
“猜的?!焙喍虄蓚€字,燕瀾華說的干脆利落。
守門的下人把一處房門推開,俯身行禮。
燕瀾華進門后,里面是一處天然的溫泉湯池,四周設有屏風遮掩,水面上竟然還撒了花瓣,此時,整個房間水汽氤氳,仿佛只是仙境,飄渺無煙。
冕清匆匆瞥了水面一眼,辣眼睛的挪開了,旋即壞主意的想噎一噎燕瀾華:“你一個大男人,洗澡竟然還撒花瓣?”
燕瀾華皺眉,也掃了一眼,水面花瓣不少,看起來精致優雅:“不清楚,下人安排的。”
“嘖嘖,挺少女心的?!泵崆暹`心的夸獎。這待遇,真是好到逆天。
直覺不是什么好話,燕瀾華低頭冷冷掃了冕清一眼,隨后挪開,往著湯池方向去。
靠近湯池愈來愈進,里面的熱氣騰騰,感覺的到濕氣和熱氣,冕清眼神怪異。怎么還不把它放下來?
“吱…吱…吱…”
哦,不對,發錯聲了。
“你不把我放下來嗎?”放下來了,她好逃跑呀。
燕瀾華步伐不停,還是往浴桶方向去:“你也洗。”
嘎嘎?這是要共浴的節奏?燕瀾華什么癖好?愿意跟一只狐貍一起洗澡?
可即使他愿意,她了不想辣眼睛外加長針眼。四條腿一撐,作勢從燕瀾華身上跳下去逃走。
然而有一只手更快,眼見手快地把她領起來:“害羞?”
害羞你妹!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圣人所說,不能違背?!眱芍蛔ψ隙橐?,呈作揖狀,瞇了瞇眼,冕清虔誠而懇切道:“你放開我,我在外邊等你吧,就算我現在是獸身,但內心妨礙還是有的,羞恥之心也還沒輕易舍棄!”
“嗤!”燕瀾華笑了,唇瓣的弧度微微高揚,像是高嶺之花突然綻放般,不是冷笑譏諷,那種笑容純粹又干凈,把整個房間都照亮了般。
冕清呆住。
她以前好像并不輕易沉迷于美色的,如今好像墮落了,還總是在同一人身上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