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燕瀾華神情冷漠無情,木著張臉,跟沒聽見他所說一樣:“聽聞那青樓頭牌對你一直念念不忘,不如我成全了你們。”
炎水大驚失色,也看出來主子惡趣味爆發了:“主子,屬下并不需要。”
“你需要。”
“不,屬下不需要。”炎水嚴詞拒絕,撇開眼瞧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火淼,眼珠滴溜溜轉,遂理直氣壯道:“但火淼需要,他經常跟我說喜歡世上最漂亮的姑娘,想必他會喜歡,請主子考慮一下他。”
火淼凝眸,噙著一抹殺氣面無表情盯緊炎水。
炎水把頭縮了縮,躲過逼人視線。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貧道。
燕瀾華不出聲冷笑,暫且放下這件事,心中郁結之氣消散了些,沉默片刻,他發話:“告訴時卿塵,今晚我有事,商議的事情容后再說。”
炎水啊了聲,不贊同道:“主子,與順賢郡王商議的是關于東北軍軍權一事,事情重大,怎能拖沓?”
西北軍暫且牢牢掌握在他們手中,可東北軍形勢并不明朗,幾方把持,連幕后操縱之人都找不到。
燕瀾華抬了抬手,示意炎水不必多說:“去說吧,我已經決定了。”
“您是有什么要事嗎?”火淼也不贊同,皺了皺眉頭,問道。主子行事一向會帶著他們倆之中其一,故而極少有他們不知情的事情。
“有。”燕瀾華點頭,沒再多說,顯而易見是想隱瞞著他們了。
火淼唇瓣蠕動,到底閉上了。
……
夜晚。
因為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圓,烏云消散,令星辰遍野,銀河璀璨,萬里江山依稀可見。
一抹黑影消無聲息竄進安肅王府,而后如入無人之地般直奔納蘭宏書房而去。
“嘭!嘭!”聲音很輕,看守書房的兩個侍衛齊刷刷倒下,而后,那抹黑影躍上屋頂,將屋頂上兩個暗衛一同擊暈。
四周安靜了,寂靜無聲,黑影翻窗而入,屋內沒有一盞燭火燃燒,因為納蘭宏已經休息去了。
他摸索了一盞即將燃盡的燭火,用身上攜帶的折火點燃,火苗幽幽搖曳閃爍,把那張鬼斧神工的臉照清楚了。
是燕瀾華。
他拿著燭火掃了周圍一圈,最后朝著書案而去,他是來找東西的。
打開書案下方柜格翻了翻,又在書案后方書架上摸索了一會兒,還在各種花瓶里面、花盆底下等可以隱藏東西的地方尋覓。
最終一無所獲,他眉頭擰了擰。莫非有暗室?
這倒也有可能,世家大族家里面有暗格暗室實屬正常,畢竟連私家刑法曾經都存在過。
想了想,他又翻箱倒柜的找機關。
一雙手在各種角落、地方摸索,很快就摸了一手的灰塵,他緊蹙眉心,眼底陰郁了些,轉身。
“咔!”腳下有一身細響。
“噠!”他背后書架也響了一聲。
他站著的位置位于兩排書架中間,背后那排書架是靠墻的書架,腳下平常地磚,還靠著角落,出口在最那邊。
這機關挺巧妙隱蔽的。
就算人進來,不大可能會踩到這么邊邊角又只有巴掌大的地磚。
沿著聲音走到響動地方,燕瀾華把書交上幾本厚厚的書籍扒拉開。書后面是一個小暗格,鑿墻而生,高度只有書一半。
他輕而易舉地拉環扣,露出里面廬山真面目。
里面除了個水晶般盒子什么也沒有,盒子中央還有一抹紅,艷麗醒目的紅。
他白皙玉指伸進去拿出來,低頭一瞧,精神一振。
圓形盒子,材質光滑細膩,跟冰玉一般沁涼,還有個蓋子,邊角打磨成了菱形,晶瑩剔透。可里面裝的卻是只紅色蟲子,極細,跟根繩子一樣,它同蛇一樣層層盤起,形成一個螺旋圓盤,不知多長。
燕瀾華拿盒子的手顫了顫,既心疼又慶幸。
這應該就是冕清體內蠱蟲母蠱了。
這時,外面有人經過,不經意間瞟了眼書房后窗,微微愣了下:“二爺還在書房?”
他同伙搖頭:“沒有,二爺早就去睡了。”
“那怎么燈還亮著?”
同伙腳下步伐一頓,瞇了瞇眼:“我們去瞧瞧吧。”
書房屬于府內重要之地,平常主人離開會熄燈,因為這樣,會給夜里闖入的人增加暴露風險。
外面的人對話,燕瀾華都入了耳。捏緊盒子,他把燭火熄滅并放回原處就翻窗離開了。
有了這個東西,他就不用擔心冕清一直受制于人。
也是這個夜晚,冕清翻墻而入,雖然找到暗格,但里面空空如也,她一無所獲后離開。
……
三日后。
靖安郡王一連數天都帶著西蜀長公主宋慧菁四處游蕩,去過地方很多,酒樓、郊外寺廟、泊船地界……
西蜀驛站里鴿子暗地里頻頻往各處飛,不過赫連埕同那群官員在門面上還是很安分守己,似乎一步未曾踏出,老實的過分,連皇帝都心生疑慮。
這日下雪,宋慧菁拒絕了靖安郡王前往城外梅山賞雪賞梅的請求,帶著她的人回到驛站。
“如何?”她一回去就召喚赫連埕,兩人坐在一處涼亭,閑雜人等全都打發了。
“屬下已經得到消息,不出五天,納蘭庭就會起兵。”赫連埕瞇了瞇眼,今天下雪,他穿著極厚重,喝茶舉動略微別扭。
宋慧菁無聲無息的笑:“我們的糧食也快到邊境了吧?”
赫連埕喝下一樓濃茶,抬頭道:“是。”
“到時候給的猶豫一些,不要讓納蘭庭疑心。”
“明白。”赫連埕想了想,又問:“我們給的是不是多了些?后續我們的糧草也會成問題。”
他們的計劃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等到梧國內戰嚴重時,他們趁機發起戰爭。
“不多,說了給他收成一半,再少他會疑心。”宋慧菁眼睛看向外面紛飛的雪,微亮:“你放心,我們后續的糧草不會出現多大問題。”
早在先皇去世之前,就在準備攻打梧國的糧草,只是梧國兵強馬壯無處插刀罷了,而如今,時機成熟,糧草也早就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