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時,顧晴頓時癱軟下來,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心中一陣悲涼。
看她這認命的模樣,陸南庭更加憎惡,再也沒了興致,一把甩開她,頭也不回的向浴室走去。
顧晴趴在桌上,艱難的深呼吸。
還好他厭惡得不想碰自己,肚子里的胚胎暫時保住了。
可是這個孩子,她還不知道能保護多久。
顧晴咬咬牙,這一次決心不再逆來順受,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
她喘息片刻,手掌撐著桌面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
衣服被他撕碎,她只好換了一件睡衣,心情復雜在床邊坐下,望著窗外的月亮發愣。
難道他只是因為恨自己,連他自己的骨肉也不想要嗎?
不一會兒,陸南庭從浴室走出來,勁腰上圍著一塊浴巾。
他根本不看顧晴一眼,徑直走到床邊,撿起襯衫穿上,冷淡的神色就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拿了車鑰匙就要走。
顧晴緩緩抬眸,心里一陣凄楚。
結婚三個月,他只回家過三次,就連新婚之夜,他去找別的女人,她獨守空房,卻從未抱怨過一句。
她一再告訴自己要忍,但現在,顧晴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她鼓起勇氣,低聲問道,“南庭,我們現在……算什么關系?”
陸南庭背對著她,不緊不慢的襯著襯衣,仿佛根本沒聽見一樣。
等他系上最后一顆襯衣紐扣時,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淡淡開口。
“你覺得是什么關系,就是什么關系。”
顧晴鼓了鼓勇氣,說:“你是我丈夫,能不能每個月抽空回家一兩天,要不然別人會在背后風言風語,對你影響不好。”
陸南庭緩緩抬起頭,眼神格外諷刺。
半晌,他薄唇一勾,浮起一絲玩味的冷笑。
殺父仇人的女兒,居然口口聲聲叫他“丈夫”,他可從未把她當成妻子!
“只是一張結婚證而已,隨時解除都行,至于我回不回家,你沒資格管。”
陸南庭漫不經心的說,然后眉頭一挑:“對了,差點忘了。”
他順手拿出錢包,夾出幾張錢拋到地毯上。
“這是今晚的費用。”
顧晴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陸南庭諷刺的說:“當然是你剛才的服務費。現在,你知道我們是什么關系了?”
他說完抬起頭,譏諷的盯著她。
顧晴驚呆了,腦袋一陣暈眩,她立刻使勁咬了一下嘴,用刺痛強迫自己鎮定。
紅色的紙幣,就像幾把刀,直刺進她心臟。
他在用錢提醒自己,她只是他的一個發泄工具而已。
“那孩子呢?”顧晴忍著心臟的顫抖問道。
“在鑒定結果沒出來之前,你肚里懷的是誰的種,還不知道呢。”陸南庭整理襯衣袖口,輕描淡定的開口:“你想打掉也可以,看在你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流產的錢,我來付。”
顧晴的手指一下子握緊,肩膀微微顫抖。
她愛了他十年,當他向她求婚的時候,她幸福得都快暈過去。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為報復。
可是,她對他的感情……卻是真的。
心臟忽然被撕裂的感覺,逼得顧晴喘不過氣。
陸南庭根本不管她,自顧自的拿起西服外套,往門外走。
顧晴坐在黑暗里苦笑,笑里帶著一絲凄涼,她忽然抬起頭,開口問道。
“南庭……你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愛過我?”
哪怕他只愛過她一分鐘,她也能繼續忍下去,繼續大度下去!
“你配嗎?”
陸南庭轉過身,眼神依然嘲諷:“要不是我家生意失敗,你爸拿著投資股權作籌碼,我父親讓我和你結婚,要不然我會娶你?我連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顧晴臉上的笑容消失,臉色瞬間變白,像雕塑那樣僵坐著一動不動。
他不愛她,也根本不想娶她,只是為了生意。
他從未愛過她一秒!
陸南庭一邊整理襯衣袖口,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我還得要感謝你爸,親手把你送到我面前,要不然,我還真想不出,該怎么報復你家!”
顧晴的胸口一陣刺痛,他恨她也就罷了,可肚里的孩子卻是無辜的。
她鼓起勇氣抬頭,怯生生的說:“南庭,一切都是顧家的錯,可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那一次我做了安全措施,你還有臉說是我的孩子?”陸南庭驀的轉過身,眼神凌厲:“顧晴,不是看在你捏著公司股權的份上,我一定饒不了你!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別逼我殺了你!”
顧晴一陣惶恐,她連連搖頭,急忙站起來想解釋。
“南庭,孩子是你的……”
這時,她的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疼痛,痛得她身體一躬,單手撐在床沿,簡直說不出話。
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中,顧晴似乎感到身下涌出一陣暖流,她的心臟一下子揪緊,慌亂無比。
難道是……
空氣里忽然彌漫開的血腥氣,也讓陸南庭皺了下眉,他打開臺燈,不耐煩的向她看去,不覺一愣。
只見顧晴臉色蒼白,一臉痛苦的捂著腹部,白色絲綢睡裙染著大片血跡。
一道細細的血流,沿著她的腿滴落在地。
借著臺燈的橘色光線,顧晴也看見了血跡,嚇得驚叫起來:“南庭,快幫我叫醫生。”
她一陣慌亂,驚恐無比。
難道是剛才他動作幅度過大,傷到她腹中的胎兒?
顧晴恐懼的喘著氣,右手緊緊護著腹部。
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她不能失去。
陸南庭盯著血跡看了幾秒,忽然諷刺的笑了,聳聳肩說道:“挺好的,這下不用去醫院流產了。”
“什……什么……”
顧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愕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陸南庭英俊又冷酷的臉,他薄唇微彎,唇角勾起一絲殘酷的笑意。
“你恐怕忘了,今天是我父親的忌日,你這個時候流產,恐怕也是天意。惡毒之人,怎么配生孩子呢?就讓這孩子,給我爸當祭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