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完這些后,白浩弘問陳掌柜:“你的店又來了位叫博海的新伙計嗎?”
陳掌柜滿臉喜色地答道:“是的。前一陣子您沒來,有所不知,我到杭州辦事,在郊外救了個孤兒,就把他帶到身邊,教他裁縫活。白大人,我活這么大,還沒有見過這么聰明、刻苦的孩子,什么東西一學就會,而且愛動腦子,他做出的衣服,客戶都非常滿意。現在,好多主顧都點名讓博海做衣服,您要做的衣服,我也讓博海做,保您滿意。”
“好的,你叫博海過來吧。”
陳掌柜走后,麗滋說道:“我覺得這個博海就是我們的同學!博海干什么都要爭第一,連衣服都要做得最好。”
不一會兒,一個少年和陳掌柜一起走了進來,那人正是江博海。他看到麗滋和杜益鳴時,先是一怔,然后,假裝不認識的樣子給白浩弘他們一一施禮。陳掌柜離開后,江博海對白浩弘說道:“客官,請到里屋選面料吧。”
四人進了專門給貴客用的小套間后,杜益鳴見外面也沒有人,就拍拍江博海的肩膀說道:“別裝了,白大哥知道我們的來歷,現在我和麗滋都住在白府,白大哥待我們可好了。”
江博海聽到這話,轉過身望著麗滋,動情地說道:“麗滋,你也活著,太好了!”
杜益鳴裝作不高興地說道:“我也活著呢!你怎么只對著麗滋一個人說呢?!”
麗滋在這里能見到江博海,很意外、也很高興,她激動地說道:“我和益鳴常常談起你,在這里能遇見你,沒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了!”
江博海聽了,興奮地說道:“麗滋,你心里也有我?”
杜益鳴沖到江博海的面前,不滿地說道:“博海,我告訴你,麗滋心里從來沒有過你。”
江博海像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對麗滋說道:“真倒霉,不但沒去成火星,還到了這么個鬼地方!貧窮、落后!電燈、空調、煤氣、自來水等等什么都沒有,我都快要被逼瘋了,每天想著在跟你做衣服才熬下來。”
麗滋勸道:“我還有衣服穿,不急。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慢慢做。”
白浩弘聽了,差點笑出聲來,心想:“這么明白的表白都聽不出來,笨成麗滋這樣子,也是一種才華。”
杜益鳴見狀說道:“行了,博海,我們白大哥都看你表演半天了,你趕快替他量身吧。”
江博海清醒過來,忙來到白浩弘身邊,抱歉地說道:“對不起,白大人,我失態了。”
白浩弘溫和地答道:“不要緊。你們久別重逢,慢慢談吧。以后,你和麗滋一樣,就叫我白大哥吧。”
江博海臉一紅,說道:“恭敬不如從命。白大哥,您來選面料吧。”說著,把白浩弘帶到面料前,介紹道:“這里是本店最好的面料。您平常最愛穿白色,不過,我看您這長相、氣派,這個淡藍色面料也挺適合您的。”
麗滋也幫腔道:“白大哥,總穿白色太單調了,這次,你就做件淡藍色的吧,我覺得這種顏色很適合你。”
白浩弘點頭同意后,江博海替白浩弘量完身,說道:“白大哥,我們店里有貴賓簿,上面記錄著客戶的資料。我讀過您的資料,記得您的尺寸,您的身材真標準,而且一點都沒變,怎么保持得這么好?”
“你真會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
“好了,我還要去陳公公那兒,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白浩弘走后,江博海邊跟麗滋量尺寸邊問道:“麗滋,你以什么身份住在白家?”
“我現在是白大哥的義妹。”
“義妹?麗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沒有打你的壞主意吧。”
杜益鳴在一旁咯咯地笑道:“博海,你弄錯行情了,打壞主意的那一方是麗滋,不是白大哥。”
江博海聽了一愣,隨即向麗滋確認道:“麗滋,是真的嗎?他是古人,和我們的代溝可不小,很多方面肯定跟我們合不來,你最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搬出來。我們這里還差裁縫,我介紹你進來做工,自食其力。”
杜益鳴聽了這話氣壞了,琢磨道:“如果麗滋搬出白府,我也就住不成了。”于是氣鼓鼓地說道:“麗滋在白府有丫環伺候,吃穿用度好得很。博海,你竟然讓麗滋陪你做工,我看你才是不懷好意,打麗滋的壞主意!”
江博海針鋒相對地說道:“益鳴,你死皮賴臉地住在白府,自己想當寄生蟲、吸血鬼,別把麗滋的覺悟說得和你一樣低!”江博海又懇切地對麗滋說道:“麗滋,人不求人一般高,你不需要寄人籬下。”
麗滋答道:“我沒有感到寄人籬下,白大哥對我很好,我早就愛上他了,潛伏在他身邊,為的是能嫁給他。”
江博海驚訝地說道:“你想要嫁給一個古代人?!麗滋,古人講究門當戶對,現在,你我已經淪落為社會的最底層,沒錢、沒勢、沒背景、沒后臺,你拿什么配他?難道你愿意當妾嗎?”
“我要當白大哥的妻子,而且不讓他納妾。博海,你太悲觀了,我們是獨一無二的,白大哥也知道黃金易得、未來人難求,我堅信:他要找的終身伴侶一定是我。另外我覺得,你對‘門當戶對’的認識有誤,我認為‘門當戶對’不是指金錢地位相當,而是指教養、價值觀相似。”
江博海聽了,有氣無力地說道:“那我祝愿你能成功。”
麗滋又道:“博海,你住在這里條件太差,干脆你也搬到白府去,我和白大哥說一聲,他一定會同意的。”
“不必了,我在這里住干活方便。”
不講江博海繼續跟麗滋和杜益鳴選料、量尺寸,單說白浩弘離開陳記綢緞莊,回到家里,見時間還早,便拿著那兩瓶“金琥珀”酒,去看望宮中的大總管太監陳公公。
陳公公現在年事已高,他年輕時,曾舍命救過童年時期的皇上,把當今皇上從小照顧大。陳公公為人和善、低調謙遜,處事細心周到,深得皇上的信任,被皇上任命為宮中大總管。有次,陳公公外出時,遇到土匪搶劫,被白浩弘所救,兩人經過交談,覺得十分投緣,結成了忘年之交。白浩弘是御前帶刀護衛,出入皇宮比較方便,他每次出門辦案回來后,都帶上當地土特產去看望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