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的振奮沒有得到響應,發燒的虛弱正將他的聲威一點一點剝去。
蘇鳶甚至走過來,直視徐峰:“比起這個,我更想問一下,能不能分一號車廂的玩家一點武器。”
鳳銘專心哼唱著幼時學會的歌謠,好像一號車廂里沒有她這個玩家。
張通林則欲言又止,昨天他還站在徐峰的立場,現在變卦似乎不太明智。
“對對,別光顧著照看自己第一批團隊。”羅余不嫌事大地幫腔,“我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武器什么的當然多多益善?!?p> 徐峰曾擔心其他玩家強搶武器,現在看來,這些玩家更加聰明,他們試圖“名正言順”地得到武器。
“各位,這事情真的要緊?”徐峰流露的只是虛弱,卻沒有懼意,他問,“這樣,你們哪一個先打開三號車廂的鐵門,進去察看情況,別說武器了,領袖的位置我讓給你。”
沒有人公開承認過徐峰是領袖,但這么一說,其他玩家也不好反駁。
羅余聽罷沒再多話,一把搶過消防錘,快步走到鐵門跟前,揮錘猛地砸向鏈條。
這就砸了?
不應該再說點什么嗎?
不了解羅余的玩家驚疑他的雷厲風行。
鏈條本來偏脆,在羅余全力之下,直接崩斷。
鐵門被震得微微敞開一個小口,一股熱氣從縫隙間涌來,很快被冷風吹散。
徐峰不想讓羅余歇腳,于是高呼:“請未來的領袖進門察看情況!”
他本就力弱,不想再浪費體力,且人心思變,團體已經搖搖欲墜,正好羅余想當,那就讓他當。
對于徐峰的話,眾人既沒同意也沒拒絕,一方面是想鼓勵羅余繼續冒險,另一方面則是自己都沒想好,認不認徐峰改換領袖的提案。
“哼。”羅余對此心知肚明,他不屑地冷笑,然后推門持錘而入。
另外七人能隱約聽見腳步聲和火焰燃燒的滋滋聲。
也許還有別的聲音,但過于細碎微弱,難以聽得真切。
羅余漸行漸遠,最后連腳步聲都聽不到了。
張通林嘟囔道:“不是三號車廂嗎,他怎么走那么久?”
蘇鳶猜測:“估計三四車廂的鐵門開了,他順道去四號車廂看看吧?!?p> “他一個人可打不了boss?!兵P銘如夢初醒般轉過頭,一臉嚴肅地說,“咱們得幫他?!?p> “三號車廂估計全滅了,沒人呼救?!比~榕說話時不由自主地看向徐峰,她現在很好奇荀澤深隱瞞了什么。
徐峰不置可否,只是輕聲說:“等他一會兒,五分鐘過后,進三號車廂。”
五分鐘足夠乘客從一號車廂跑到十號車廂了,羅余還能迷路了不成?
他要真想當領袖,肯定會回來。
徐峰開始時信心很足,但臨近五分鐘時卻無端心慌起來,很有可能是三號車廂的什么事改變了羅余的想法。
“我去去就來。”徐峰簡單地說,背著包,讓鳳銘遞過一把小刀。
葉榕忍不住道:“別跟羅余一樣?!?p> 徐峰沒有回話,只是推門進入三號車廂。
身后的鐵門重新關上,火焰燃燒殆盡,留下一片慘狀。
徐峰頂著熱流朝前邁步。
地板上有三具焦尸,其中一具離鐵門很近,想必就是先前敲門的玩家。
另外兩名完全喪失理智,四肢張牙舞爪,好像是發情期的野豬。
徐峰不想掠奪其中任何一名玩家的記憶,于是小心地避開。
座位上有四具尸體,都被燒得不成樣子,其中有兩名身上還刻著刀傷,
座位后面的玻璃窗數道裂縫,隱隱發白,電子板和顯示條已經黑屏,不再閃出任何字樣。
座位下面躺著兩名玩家,乍看之下一動不動,徐峰卻耐心地蹲下,捕捉到細微的呼吸。
徐峰問:“要吃的嗎?要水嗎?”
這是表達友善的說辭,可惜對方連話都說不出,全身上下均是燒傷,連點頭都顯得吃力。
沒有任何價值,連補刀徐峰都嫌浪費體力。
于是他站起身,往前走。
穿過座位,兩側多出一點小空間,右側的那處空間被一團冒尖的火苗占據,它竟在地板上直接燃燒。
左側是一名玩家的vip席位,他在此永眠,燒得極其入味。
“背包呢?”
徐峰發現了一個問題,三號車廂只有尸體,沒有物資,消防錘的位置是空的,日記應該也被人拿走。
被搜刮干凈的車廂。
他不自覺地來到四號車廂的鐵門前,門是開著的,徐峰能隱約看見里面的場景。
有人活著,在說話。
有燒焦的痕跡,但火被撲滅了。
是原路返回,還是再去四號車廂?
徐峰在一瞬間做出決定。
往前走。
不等四號車廂的玩家驚訝,徐峰率先提問:“我叫徐峰,對這次著火,你們知道什么?”
坐在座位上的玩家共三名,站著的有兩名,剩下的都是躺著的。
除此以外,羅余蹲在角落,聽聞徐峰的聲音望過來,淡道:“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等我的嗎?”
“他是誰?”旁邊一個中年人問,嗓音嘶啞,好像聲帶有問題。
“二號車廂的徐峰,干了不少大事?!绷_余舔了舔嘴唇,“小心點,別看他那副小身板,他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角色。”
羅余的話像是一個樂子,剩下的幾名玩家都捧腹大笑。
中年人卻很嚴肅,他皺眉道:“殺人不眨眼?我們這兒的人不都是?”
“你們不像是四號車廂的玩家,倒像是別的車廂來洗劫的?!毙旆迦粲兴迹澳銈冇腥沼泦??”
中年人搖頭:“沒有,沒有用?!?p> “薛知遠,跟他廢話干嘛?宰了不好?”旁邊一名玩家叫嚷著,由坐改站,原本空手的他手里不知從哪里摸出兩把短刀。
雙刀,要么是會使刀的,要么是蠢貨。
徐峰琢磨了一下,搶先開口:“羅余,你該知道,我的能力是記憶掠奪。”
使雙刀的那位仁兄看似沖動,卻在這關口停下動作。
“嗯,從荀澤深死后,你的表情就能看出?!绷_余不理解為什么要提這事,“不像是裝的?!?p> 薛知遠不置可否——這是他對待猜測的一貫態度。
“薛知遠,哈,不像是常見名字,按理該叫志遠。”徐峰沒有營養的話讓雙刀靠近一米,“羅余,我知道你為什么不回來,你想與叛徒為伍吧?”
“我們不是叛徒。”唯一的女性開口,語氣不是輕柔而是冷厲,“只是普通玩家?!?p> 徐峰馬上把猜測修改:“我當然知道,你們和羅余一樣,是叛徒的奴才?!?p> 說這話時,他雙眼逼視那位雙刀俠,對方又氣又惱,卻沒在第一時間動手。
“講事?!毖χh強調。
“叛徒,呵,他們真正的稱呼是使者。”徐峰翻箱倒柜,開始檢索記憶,“勝利條件與我們截然不同。”
羅余提醒:“荀澤深說了?!?p> 徐峰哼了一聲,態度趨向倨傲:“他在撒謊,這些可愛的使者一開始就不想讓列車停下?!?

亡者的瓶子
忘調定時了。。明天辯論隊練攻防,估計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