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這套陳尸劍法?”藍承安問。
“簡直和鬼一模一樣,如果不聽到頭的聲音,我還真分辨不出您是假扮的。”井恭維地回應。
“你的話里有幾分真呢?”
“十分,絕對的十分。”
白卵河畔的樹林里,身著烏鴉服的藍承安手持鬼留下的鋼劍,完成了一套精彩的劍法。他的兜帽上繡著一個“鬼”字,對面的黑衣人則有一個“井”字。
藍承安不加理會,將一疊信箋交到他手里,鄭重其事地交代,“接下來你知道該怎么做吧?千萬要把握好時機,并且不能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放心吧,頭。”
“出發。”
鄉晨宮外的巷子里,看著井翻墻進入宮里,藍承安將一件深灰色斗篷罩在身上,轉身來到宮門前一個黑腰帶的旁邊。那人剛反應過來便聽到他說了一句“東王口令”。
他將烏鴉令塞到對方手中,囑咐道,“去西街貓尾巷子,照著令牌上面的標記找到目的地。就說‘方興殿,速援’”。
那人帶著錯愕與不解地打量著他,他立即催促,“快去,耽擱了你就死定了。”
黑腰帶抓著令牌屁滾尿流地往目的地趕去,而藍承安一路尾隨,以防對方出岔子。順利抵達烏鴉堂,那人剛將話傳達到就被他從背后一劍穿喉。
“鬼?”堂內眾人錯愕地看著他。
“我剛從天靈城回來。怎么……”藍承安的嗓音跟鬼的一模一樣,這種程度的模仿天底下可沒有幾人會,他殺掉老鴨婆為的就是減少自己暴露的風險,只可惜那個人——他那從未謀面的師兄讓他無計可施,只能祈禱不會突然冒出來壞了他的大事。
思慮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掃視著堂內,“少了一隊人?”
只有十人,還有七人不在場。
斗木獬解釋說:“老鸮早些時候得了主人手諭,帶著東官的人離開了。”
“去哪了?”這一句問得急促,以致聲音都不對,諸人狐疑地盯著他,他連忙更正聲音解釋,“節骨眼上主人遇上危險,他們不該離開。”
“危情剛剛才到,他們哪里知道?快走吧,不能耽擱了。”奎木狼還是那個急性子,催促著離開。
藍承安隨著一眾飛速向鄉晨宮趕去,途中他百思不得其解老鸮帶著人去哪了。
這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對于鄉晨宮的守衛而言,烏鴉是那種來無影去無蹤的存在,他們輕而易舉就抵達了方興殿,大伙兒落在屋檐上查看殿內動靜,只能聽見里面一片嘈雜,像集市。
看樣子好戲上演好一會兒了。
透過瓦逢,藍承安見到二府的人對峙當場,不對,東府的大人物幾乎都站在了夕原王安阜旁邊,安永仁已經眾叛親離了。
如此一來,不管老鸮此刻在哪,做著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的計劃了。
“父親,你不能聽他們一派胡言。今天一大早我就差點遇刺,為了王位西王有什么做不出來,假冒幾封書信又有何難?”安永仁仍在頑抗。
“信上時間、地點、什么人、什么事都清清楚楚,我可沒有這種神通能做假做到天衣無縫。”安翦冷聲應對。“好在崔令勺沒有依附你的陰謀,否則你的罪過就大過天了。三弟,你就招了吧,我會請求父王從輕發落。”
“試圖給我定罪嗎,妄想。”
“父王,該是您拿主意的時候了。”安翦不再跟他糾纏,向安阜請求道。
安阜掃視東府眾臣,他們個個噤若寒蟬,如坐針氈地看著殿內急轉直下的形勢。他語氣平淡地問,“你們為什么不為自己的主子辯護?”
東府諸人面面相覷,顯然是在默認一個事實。
“莫逢閻,你素來跟樂之要好,本王甚至聽說你們還稱兄道弟。現在他很需要幫助,為什么你不站出來幫幫他?”
“大王,”莫逢閻硬著頭皮出列解釋,“數年前小臣初出茅廬不知輕重,跟東王稱兄道弟小臣還不夠格,早已沒有那回事了。”
“我問你為什么不幫幫樂之。”
“小臣……”莫逢閻絞盡腦汁想對詞,最后死死咬著“不夠格”三字不放。說完他偷眼瞄了一下安永仁,后者面色不變,似乎很認同他的觀點。
嘻嘻,這時候誰出頭誰倒霉。傻子才會幫他吶!
藍承安暗自冷笑。
“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樂之,你自己做的孽這回終于自作自受了。對此你還有什么話說?”夕原王最終下了結論。
安永仁長嘆:“既然父王如此說了,樂之……無話可說。”
“將他押入大牢等候發落。”下令的不是夕原王,而是西王,所以動作的也是西府之人。
“安翦,你敢。”安永仁勃然大怒,父王都沒有發話,他安翦有什么資格發落自己。
強大的氣場不經意見掩蓋全場,侍衛們嚇得連忙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