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云笙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能明顯的看出來,這個掌柜的,已經瘋魔了。
長時間處于黑暗的環境之中,使得他本就有些變態的心理更加陰暗,這種情況一直得不到梳理,最終,讓他的心理徹底病態化。
年幼時候的漂泊流浪,青年時期的闖蕩江湖,再到后來,他開了這一家酒館,終日藏匿在這黑暗之中。
店里面的伙計都知道,這位掌柜的喜怒無常,最喜歡養人寵,喝人血。
因此,
除了少數幾個膽大的伙計之外,其余人都對他敬畏得很。
“快要到了……”
小柒停在一處暗門前,掌柜的聲音中也不知不覺間帶上了些許顫抖。在這之前還從未有外人來過這里,但今天,蘇云笙,打破了這個慣例。
“你來開門吧……”
掌柜的側身,十分熱情的拱手,小柒也自覺的側著蹲下,舌頭不停的吐出來,收回去。
“謝謝……”
似乎是有些受寵若驚,
蘇云笙沒有拒絕,大大方方的來到掌柜的面前,沒有做出任何防備的姿態。
雖說這是他和掌柜的第一次接觸,可在百曉樓給的情報中,這位掌柜的,可是一位言出必行的主。
而且,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言而無信之人。
蘇云笙知道,這種內心里多少有些變態的人,行事雖然總是出人意料,但有時候,也顯得格外倔強。
因此,他并沒有露出任何防備的姿態。
“吱……”
蘇云笙手掌按在門上,手里傳來一陣冰涼的質感。他輕輕向前方一推手,暗門緩緩打開。
在暗門有所移動的一瞬間,嘈雜的聲音便從門內傳了出來。人語聲,割肉聲,以及人類痛苦的呻吟聲,各種聲音摻雜在一塊兒,一齊傳到蘇云笙的耳中。
剎那間,他的臉色就變得煞白。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手掌發出的推力也變得比之前小了很多,他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也許,也許事情還有轉折。
聽見暗門內傳來的聲音,
掌柜的抿嘴輕笑,病態且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幾抹暈紅。他很興奮蘇云笙此刻的表現,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胸腔中的聲音從嘴里傳出來,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
深吸了一口氣,
蘇云笙徹底推開了門,
眼前的畫面,讓蘇云笙徹底愣在了原地,下一刻,他的肚子里一陣翻滾,方才吃過的東西從胃里反了上來,“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這一吐,
吐的是天昏地暗,吐的蘇云笙再也沒有東西可吐,干嘔了半天之后,這才勉強的直起腰來。
“你……”
擦去嘴角的殘留物,蘇云笙的臉色比掌柜的還要蒼白。
“怎么了?”
掌柜的撅起了嘴,十分委屈的看著蘇云笙,淚眼娑娑,如果忽略他的性別的話,這般場景,確實是我見猶憐。
可在蘇云笙看來,
剛平息下來的胃又是一陣翻滾,當場干嘔了起來。
“嘔……”
這位的變態,確實讓蘇云笙有些受不了。
他沒理會掌柜的,擺了擺手之后,便艱難的挪動步子,踏入了暗門之中。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暗門之內,
一個長寬約二十丈的房間內,五六個大漢正光著膀子,賣力的揮動著胳膊,手起刀落,用力的剁著肉塊。
昏暗的燭光在房間里搖曳,地面上,數灘黑水已經凝固,蒼蠅本來在這個地方,這個季節已經很少出現。但在這個昏暗的小房間內,蒼蠅的嗡嗡聲和壯漢們揮刀剁肉的聲音匯集在一起,顯得亂糟糟的。
除了持刀的壯漢之外,還有兩人在一旁專門負責將剁好的肉塊整理好,清洗,切成片,涂抹藥物。
分工明確,
井井有條。
不遠處,懸掛著幾具人體,根據蘇云笙的判斷,那幾個人,還活著。
他走上前,
麻袋里,因為恐懼,因為身體麻木,里面的人在輕微顫抖,連帶著麻袋也在輕微的搖晃。
“放心,我從來不會拿無辜的人。”
身后,掌柜的悄無聲息的將手掌搭在了蘇云笙的肩膀上,他的臉也悄悄湊到蘇云笙耳邊,尖尖的下巴在蘇云笙肩膀上摩擦,如同妻子在對丈夫撒嬌。
“他們都是,罪有應得的人呢……”
說著,掌柜的輕輕在蘇云笙耳邊吹了一口氣,徑直走到了那幾具麻袋旁。
手指輕輕劃從麻袋上劃落,鋒利的指甲將麻袋劃開,袋子里的人感覺到了外界的異樣,久違的光芒充滿了他只能勉強睜起來的眼睛。
他一個激靈,
像是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遇到了久違的水源一樣,強烈的求生欲使他使勁晃動著自己的身體,努力的張大了嘴,喉嚨里發出來一陣嘶啞的聲音:
“劉大人,您饒了我吧,我錯了,我發誓,我以后再也不敢殺害婦女兒童了,我……”
掌柜的很不耐煩,
手掌拂過男人的下體,下一刻,內力催動,男人的命根子炸裂開來。
“吼,吼……”
命根子被人打成一攤漿糊,強烈的痛感刺激著男人的神經,身體劇烈的抽搐著,他拼了命的搖晃著身體,好幾次差點碰到掌柜的。
冷汗在瞬間就布滿了全身。
“這個人是外地的,”
看出了蘇云笙眼里的詫異,掌柜的解釋道:
“我查派人查了此人的來歷,據說是喜歡奸淫婦女和幼童,凌辱之后便將其殺死,后來被大秦官府通緝,走投無路之下來到了朔州。”
掌柜的冷笑一聲,用手帕擦拭著手掌,仿佛觸碰過男人,讓他覺得很惡心。
他沒再關注男人,
因為他已經昏死了過去。
“不止是他,”
掌柜的視線看向其它幾個麻袋,
“他們幾個,也是窮兇極惡之人,都被我派人捉了回來。”
“哦,我沒記錯的話,”
掌柜的看著蘇云笙,嘴角上揚。
他手指指向另一處地方,蘇云笙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地面上,十幾只蒼蠅在一盤肉上飛來飛去,肉片旁邊,一個男人的頭顱緊閉雙眼,血液已經流干,男人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看到這里,蘇云笙感覺眼前一陣天翻地覆,當即彎下腰,“嘔”的一聲,又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