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三,在燕然這一代小有名氣,因為擅長金剛腿,因此被江湖中人稱作:“北腿劉三”。
我平時與人大方,倒也在江湖上留下了幾分名望,人們大都給我?guī)追直∶妫诮系挂卜Q得上是“武林名宿”。
燕然城西部有一山,叫做西山,西山地大物博,其中不乏千年靈芝,千年人參之類的天地奇材。
若想發(fā)家致富,西山條條大路。
這是燕然城一帶人盡皆知的俚語。
千百年來,西山憑借著天材地寶,養(yǎng)活了不知多少人。
可三個月前,西山傳出來一則消息:“所有進入西山內(nèi)部的人,都沒能再回來?!?p> 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人盡皆知。
包括幾位宗師境界的絕世高手在內(nèi),將近千余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西山之中。
再無一人能活著從西山走出來。
起初,人們以為這是謠言。
以為山里出現(xiàn)了絕世寶物,進去的人為了封鎖消息,讓后面的人不敢進來,才這么說。
于是進去的人越來越多。
可令人們感到驚恐的是,再進西山的人,依舊沒能走出來。
那可是數(shù)以千計的人??!
西山如同一只張開巨口的深淵巨獸,將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吞噬,于是,人們都怕了。
而這種懼怕的情緒,在燕然城三位最強者聯(lián)手進入西山,卻又狼狽而逃之后,到達了頂點。
一夜之間,西山,成為了禁地。
再也沒有人敢進去一探究竟。
我叫劉三,我不信邪。
于是,在一個晴朗的日子,我整理好行囊,進入了西山。
西山的死寂,讓我感覺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空氣寂靜的凝固,行走在這片土地上,我大抵是唯一“活著”的東西了吧。
心里這般想著,我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悚然。
你能想象,整個世界就你一個人的感覺嗎?
沒有野兔,沒有飛鳥,甚至連地上的蟲子,也消失不見。
我在西山走了三天,走過很多我走過十幾遍的路,但我這次踏上的時候,感覺我來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
我渴了,來到了我熟悉的那片湖泊,湖面平靜,沒有波瀾。
我并沒有意識到,春天的湖泊里,本應生活著很多魚類,而我面前的這片湖泊,這片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湖泊,卻安靜的讓人害怕。
我走到湖邊,清波蕩漾,一眼見底。
看著這純凈的水,
我更渴了。
于是我蹲下,雙手捧起一口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風似乎在我身邊凝固,一滴水落入湖中,發(fā)出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世界。
就在這個時候,
在我手指的縫隙,
在我的余光里,
水,變黑了。
不,這不是水的原因!
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怎么回事,就看見一顆碩大的頭顱破出水面,丑陋的疤塊和黑色的鱗甲,一口鋒利的牙。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嘎,嘎……”
碧空如洗,艷陽高照,春風吹過,吹醒了沉睡一整個冬天的枝葉,這本該讓眾人沉醉的畫面,卻被幾聲烏鴉的哀鳴所打破,給眾人心里鋪上了一層陰翳。
他們的食物已經(jīng)不多了,這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按道理來說,這種深山老林里,最不缺的就是野味,所以他們也就沒有帶多余的口糧,就地取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見鬼的是,除了剛進山還能看到那么零星一兩只的野兔以外,他們見到的其他活物,就只有昨晚的那條蛇了。
蛇……
羅鵬摸了摸肚子,突然有點后悔自己昨晚的舉動。
死寂的樹林里,眾人行走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但并沒有改變這里的氛圍,反倒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杜鵑姐,你說,昨天那個黑影,到底是什么東西?”
白清平湊到杜鵑身旁,問她道。
杜鵑搖了搖頭,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昨晚,她和蘇云笙在一棵樹上睡過。
那么,也可以將其理解為,她們在一起睡過。
唔,若是沒有這該死的黑影,這趟旅程,可以說得上是很圓滿了吧……
這么想著,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蘇云笙。
“不對……”
這種情況下,這些雜七雜八的念想就不該有,她這次來,最主要的任務是尋找突破的契機,而不是勾搭某個剛成年的小家伙。
她不知不覺的扭頭,繼續(xù)趕路。
很快的,中午就到了。
“咕……”
一道肚子叫的聲音突然響起,
杜鵑捂著肚子,大大方方的看著回頭看她的眾人。
“怎么了?餓了還不行嗎?”
她白了眾人一眼,尤其是羅鵬和白清平這兩個討人厭的東西,別人都沒什么反應,就他倆入戲太深。
“杜鵑姐姐,我這里還有一塊點心,我還不餓,就給你吃吧”。
白清平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來一包點心,一臉肉疼的遞給杜鵑。
她也不客氣,接過點心拿出來就開始吃。
剛吃了一口,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來,將點心掰成兩半。
“杜鵑姐姐,這是要和我一起吃點心嗎?”
白清平看到這里,感動的都快要哭了出來,他伸出手,嘴里還念叨:
“杜鵑姐姐,你真是,對我太好了,嗚嗚嗚……”
難道杜鵑真的明白他的心意了?終于邁出那一步了?
白清平眼里滿是憧憬,因為杜鵑的這一舉動,他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他們的孩子以后叫什么。
嗯,
他叫清平,她叫杜鵑,孩子要不就叫,白牡丹吧……
可杜鵑無視他伸出來的手,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拉起蘇云笙的手,將那半塊點心放在他手里。
還道:
“你也餓了吧,我這里有點心,一起吃吧……”
她含情脈脈的看著蘇云笙,身旁,白清平的表情凝固,手伸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的眼淚在臉上留下兩道劃痕,他哭了,真的哭了。
他心痛啊,
他難受啊。
他沒想到,自己如視珍寶的點心,被自己心儀的女人,親手送給了另一個男人。
他幽幽看向蘇云笙,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蘇云笙已經(jīng)死了幾萬幾十萬次了。
蘇云笙接過點心,一口吃了下去。
舔狗,一無所有。
白清平的肩膀一下子就彎了下去,他就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獨自走到一個角落,暗暗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杜鵑姐,謝謝了”。
蘇云笙的話就像一根錐子,狠狠地扎在白清平那受傷的心靈上,他一咬牙。
兩條淚痕又出現(xiàn),那是心碎的見證。
他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