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的心情有些低落,蘇云笙站在他身旁,等他平復心情。
蘇云笙能看得出來,曹英和趙如龍兩人的關系很好,親眼看到師弟的慘狀,即便是他這種經過重重培訓的武當弟子,也難免會有些失態。
這種時候,只能讓曹英自己冷靜,等他想開就好。
拍了拍曹英的肩膀,蘇云笙將臨仙歸鞘,道:
“我先去那邊看看”。
走到那幾個黑衣人身旁,蹲下身,在他們身上摸索著。
他離開沒多久,曹英似乎從悲痛的心情中走了出來,來到他身旁,看著他東翻翻西翻翻,好奇道:
“你這是在做什么?”
蘇云笙摸索了半天,只從黑衣人一號腰上摘下一塊令牌。
“沒什么”。
他搖搖頭,若無其事的將令牌收起,站起身,道:
“什么時候動身去磐石嶺?”
見他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
曹英眼神閃爍了一下,狐疑的看著蘇云笙。
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但蘇云笙不想說,那曹英也不能逼他。
曹英道:“先離開這里,找一處地方歇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去磐石嶺”。
蘇云笙點頭,兩人動手將黑衣人的尸體處理掉,曹英也在黑衣人身上搜著東西,但沒搜到什么。
他的臉色很不好,一聲不吭。
蘇云笙只當他是沉浸在失去師弟的悲痛之中。
“走吧……”
回頭看了一眼趙如龍入土的地方,曹英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再回首時,身上的頹廢一掃而空,又變成了那個不驕不躁的大師兄。
………………
玉兔橫空,盤臥在大地上的山脈綿延千里,春天應是萬物復蘇的季節。但此刻,萬籟俱寂,唯有幾縷偶然吹過的風,才讓這寂靜的天地有了些許生機。
西山最高峰,
大山深處,一座巨型山脈內部,一行人鑿開山體,深入山脈之中。
沒有多余的交流聲,入耳的,盡是鑿擊山洞的聲音。
“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黑衣人首領隱藏在寬大的斗篷之中,聲音低沉,但卻有種壓抑的的興奮。
站在他身旁的親信道:“最多三天,我們就能打通這座山,到達山體中央”。
“通知下去,加快進度,我們在這里已經耗了一年的時間,如果這次成了,你知道的,計劃的進程會大大加快,到時候,封王拜相,不成問題……”
黑衣人首領的聲音帶著些許期待,身旁的親信點頭,往前方正在挖鑿的隊伍走了過去。
“一年多,呵呵,這計劃從開始到現在,進行了幾十年了,卻不曾想,要被我趙九英推動關鍵的一步……”
“到時候,想必閣主也會對我更加賞識”。
黑衣人首領輕笑,雙手負于身后,隱藏在斗篷下的雙眼熾熱不減。
隨著開鑿的隊伍緩緩向前,因為內心壓不住的期待,他在走過的地面留下一道道清晰的鞋印。
親信又回到他身旁,臉色有些陰沉,附在他耳邊低聲道:
“大人,出事了……”
………………
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蘇云笙和曹英二人背對著,靠在石頭上。
誰都沒有說話。
曹英閉著眼,好像睡著了。
蘇云笙從懷里掏出令牌,順著上面的紋路細細摸去,指尖傳來的冰涼與入手的沉重告訴他,這令牌并不是普通貨色。
陌生,又熟悉。
“是你們么……”
蘇云笙僅僅攥著手中的令牌,抬頭望月,腦海中的回憶如洶涌的浪潮,鋪天蓋地的向他涌來……
他閉上眼,風拂起他的發梢,慢慢陷入了回憶之中。
這枚令牌,他第一次見的時候,是在那個長得像好好先生的人身上發現的。
他和子瞻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將其擊殺,為此,他甚至被刺中了左胸,若不是他的心臟長在右邊,那一次,他就死了。
然后,他們從那人的身上找到了一枚令牌,那枚令牌,和此時他手上的這枚令牌一模一樣。
毫無疑問,上次遇到的那批人,和這次遇到的這批人,兩者隸屬于同一個勢力。
這就很可怕了。
蘇云笙手握緊令牌,瞬間毛骨悚然,臉色也差了許多。
細細想來,這神秘的勢力太過龐大,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分部,領頭人的實力就在宗師這一境界,而到了燕然城這里,一個普通的成員,就是宗師境界。
管中窺豹,可想而知,這個勢力,究竟是什么龐然大物了……
大秦為何會有這種勢力潛伏?
蘇云笙把玩著手中的令牌,心里的那一股慌張卻怎么也止不住。
即便是強如武當,少林這樣的頂尖門派,怕是也沒有這個資本,派上宗師來當探子。
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來看,在整個勢力中,他們的地位較低,至少,他們沒有自己的手下。
“讓我好好想一想……”
蘇云笙揉著太陽穴,臉上露出一絲疲態。
蜀州的那些人之所以盯上他們,就是看中了余氏商隊押運的貨物。
雖然當時余小霜沒告訴他商隊運送的貨物價值幾何,可他也仔細觀察過,那些貨物,至少值萬兩白銀!
缺錢?
蘇云笙感覺腦袋更疼了,他們為什么會缺錢?他們要錢干什么?那個神秘的勢力為什么會急迫的需要錢?
一個個問題如雨后春筍般,從蘇云笙的腦海里冒出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不夠用了。
對了,
蘇云笙突然想起來,
他和子瞻入世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去三圣山,干掉了那三個土匪頭子。
聽他們說,他們搶了一批鐵器,轉手就給賣了出去。
會不會,就是那個神秘的勢力出手,買走了他們劫走的那批貨?
有實力一口氣吃下那批貨的勢力,除了蘇云笙見到的這個神秘勢力之外,蜀州,還有別的么?
他們的活動軌跡為何會覆蓋這么廣的范圍?
蘇云笙想不明白。
按理說,如今大秦正值盛世,應該是一片安居樂業,百姓祥和的場景,可為何,從他入世以來,看到的黑暗面卻更多。
正想著,曹英突然咳嗽了一聲,蘇云笙見他沒睡,便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說道:
“曹兄,我有個問題想向曹兄請教,望曹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