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白衣目光兇狠,除了一個明顯超過他們的南宮崇吾之外,其他人不足為懼。
況且現在南宮崇吾也只是個一秒真男人,誰殺誰還兩說。
這要是能讓他們跑了,那他們這些影閣的人就別活了,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得了……
遠處南宮崇吾等人也都已經開始向外逃竄,
“快走!”
徐滿春怒吼一聲,義無反顧的沖向白衣等人。
左手握著一柄長劍,右手拿著一柄短劍,雙劍合璧,氣勢凌人。
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自然敢和他們拼命,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被他這么一沖,倒把白衣他們的陣型沖散了。
他們又不是死士,自然惜命得很。
黃馬褂老者仿佛神魔,一步落地,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身體一閃,便來到影閣眾人面前,一拳砸下。
“轟!”
這一拳所蘊含著的威力,足足有十蛟之力,稍微被蹭著,就非死即傷。
沒有人敢硬接他這一招。
磐石嶺。
南宮崇吾手里拎著曹英,朝遠處飛速遁去。
他們幾個逃跑的方向都不同,這也是為了防止被人一窩端了,這樣分開跑,生還的可能性至少會大一點。
“徐長老,谷長老……”
南宮崇吾心里悲憤無比,這絕對是他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候。
哪怕之前被李太白一劍破了劍道,他也沒有像現在這么狼狽,如同一個喪家之犬。
“都是這孽徒,若不是他,徐長老和谷長老又怎會留下來斷后?”
南宮崇吾內心五味雜陳,更多的是悲憤,來之前,他們抱著徹底解決這件事的心思,畢竟他們幾個聯手,除了正道九宗和魔道八門之外,其他的宗派他們是不放在眼里的。
可沒想到,這次卻陰溝里翻了船。
天知道這個龐然大物是怎么發展起來的,他們損失了一人,又留下兩人殿后,其他人這才狼狽逃了出來。
“這次回去,一定要上報朝廷,這個組織,太可怕了……”
南宮崇吾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有些顫抖,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遇到過生死危機了?
上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他還是四十多歲,不過宗師大成。那一次,他身中十余刀,差點因為流血過多而亡。
而現在,他已經出云入門,同行的還有十位出云境同門,沒想到,這樣一支實力恐怖的隊伍,還能遇到生死危機。
這里的水太深了!
他狂奔出去,一眨眼,便出現在十余丈外的地方,速度快的出奇。
他不敢飛上天,那樣動靜太大,很容易被人發現。
忽的,南宮崇吾身體一頓,急忙停了下來,全身緊繃。
他面前,一個男子負手而立,溫文爾雅。
男人一襲黑袍,羽扇綸巾,胸中一股浩然正氣,仿佛為國為民的士人。
如果他在朝堂上,妥妥的是一位閣老級別的人物。
但他卻給南宮崇吾一種很強的威脅感,仿佛瘦弱的身軀下藏著一頭兇猛的野獸,浩然正氣里還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暴虐。
這是個很危險的人。
南宮崇吾心一驚,微弓著腰,全身汗毛炸立。
“這位道友,可有什么事?”
“在下確實有一事相求,”
男人儒雅一笑,聲音如春風拂面,
“可否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他笑著,卻讓南宮崇吾打了一個冷顫。
“你和他們也是一伙的?”
南宮崇吾放下曹英,手掌悄然按在劍柄上,這個男人很危險,看樣子,也和白衣是一伙的。
男人沒有回答,這時,曹英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迷糊的看著四周,先是看到了南宮崇吾,而后目光一轉,看到了不遠處的男人。
“老師!”
他打了一個激靈,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男人頷首,目光溫柔的看著曹英,道:
“你這次做得很好,把這么多人引了過來,差點就壞了影閣的大事”。
“老師,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你聽我解釋啊老師,我……”
曹英大急,支支吾吾的就要解釋,男人平靜的看著他,于是,曹英的聲音漸漸低落,他很懼怕男人的這副模樣。
“他就是你的老師?”
南宮崇吾沉聲道。
“是,”
曹英剛準備掙扎著站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滿臉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男人,道:
“老師,求求你了,能不能放了師父一馬?這些年他對我很好,學生不孝,希望老師能放師父一條生路”。
他跪倒在地,使勁的磕著頭。
老師的實力有多強,他是知道的,當年他一掌就殺了一個出云大成的存在,猶如拍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
他和師父彼此是敵對勢力的人,雙方不死不休。
他若是對師父出手,恐怕師父也會飲恨當場。
這是曹英最不想看到的場面。
于是他拼了命的磕頭,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要請求老師放了南宮崇吾。
漸漸的,地面被血染紅。
但曹英的老師和南宮崇吾誰都沒有開口。
“這孩子從小就這樣,倔,太感情用事”。
良久,
男人輕嘆一聲,聲音雖然輕柔,但眼睛深處的,是無盡的冷漠,像一塊萬年寒冰一樣。
他沒動,但曹英的頭就像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一樣,再也磕不下去。
“南宮劍王,久仰”。
男人輕撫衣袖,南宮崇吾抱拳一禮,回道:
“不知閣下名諱?”
“區區小卒,不提也罷”。
男人自嘲一笑,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小角色,但他體內的蘊含的浩瀚內力,讓南宮崇吾心驚肉跳。
他就像一個讀書人那般溫文爾雅,表面謙和,但內心高傲,渾身傲骨。
笑看天下蒼生。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無門無派,一人一劍名揚大秦北境,又得武當上代掌門賞識,收你為親傳弟子,不枉人世間走這一遭”。
“若你今天不在此,沒準你我二人還有把酒言歡的時候。但很不巧,你此時此刻,出現在了這里”。
男人搖頭,聲音充滿了惋惜。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哪個勢力的人,我從未在大秦聽說過你們”。
南宮崇吾問道。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男人輕笑,緩步走來,聲音也隨之而來。
他手一抬,猶如花叢,但不沾片葉的謫仙。
“劍王大人,請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