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距離上次的西山之行,已經過去了十幾天,蘇云笙也在這段時間內,徹底將自身損失的根基補了回來。
同時,他也趁著這段時間,在附近買了一套房,房子不大,也就一個院子,兩個房間,花了他五十兩銀子。
總不能一直寄人籬下吧?
說來慚愧,他買下來房子后,這才看見房子的原主人是杜鵑,她是整個城西最大的地主,有將近一半的地都在她名下。
難怪她陪他去買房的時候,那個掌柜的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小白臉,殺父仇人一樣。
這掌柜的五百兩賣出去一套這樣的房子,自己能拿到五十兩,但現在蘇云笙五十兩就買了一套房,直接讓他少賺四十五兩,他怎么能有好脾氣?
等到蘇云笙走了以后,掌柜的還在感慨,杜鵑這女人就是個敗家娘們,有錢不賺,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買了房子的第二天,蘇云笙拜訪劉老頭的時候,才從他嘴里得知,整個紅柳巷乃至半個城西的地皮,背后的主人是杜鵑。
她不但是賭場的老板,還是一個大地主。
怪不得那么多人要追求她,能抱上這個女人的大腿,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
劉老頭的院子里,蘇云笙渾身冒著熱氣,從木桶里走出。
劉老頭在不遠處逗著那條小蛇,聽到動靜,便道:
“上次那單的錢我就不給你了,這些天你天天來我這泡澡,加起來的花費也著實不少,就當抵消了吧。”
“好。”
蘇云笙苦笑,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算是簡單認識了這個奇怪的前輩,但凡和錢有關的東西,他就像一個鐵公雞一樣,斤斤計較。
上午到手幾十兩銀子,下午就全輸在杜鵑賭場里,反正蘇云笙來了十幾天,就沒見過他贏一回。
他是藥王,也是賭鬼。
逢賭必輸劉老漢,這就是賭場里的人給劉老頭的外號,貼合得很。
“你說,我這雙手醫活的人數不勝數,毒死的人也不在少數,去個賭場,為什么老是逢賭必輸?”
劉老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心里一陣酸澀。
沒錯,昨天他又輸了一千兩銀子,算上之前的,一周之內,就把近萬兩銀子賠了進去。
賭場的人都稱他是送財童子,稀罕的不得了,爭著搶著要認他做干爹的也不在少數。
又菜又愛玩,還送錢給人,誰見了不打心眼里喜歡?
“劉前輩,洛想邀我去加入飛鷹衛,您覺得意下如何?”
“飛鷹衛?”
劉老頭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立刻從悲痛中抽出身來,思索了片刻,道:
“聽洛小子說過兩嘴,那個勞什子飛鷹衛,相當于城主府的供奉,平時也沒什么事干。
怎么,你想去?”
“您手里的任務一月一次,我又是個閑不住的人,去那里掛個名也不是不可以,聽洛想說,一個月給我一百兩銀子,這錢不賺白不賺。”
蘇云笙對這個飛鷹衛倒是很感興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出世修行,并非一股腦的扎進習武之路上,看看這江湖的風土人情,見見這武林中的各路豪杰,也是他的修行之一。
閉門造車這條路,古人早就用親身實踐告訴后人,行不通。
劉老頭眼神帶著些許欣慰,道:
“想去就去吧,不過,和洛小子說說,讓他給你多派點任務。
記住了,莫要小瞧這燕然城,仗著自己宗師的實力就隨意行事,怕是有一天連死都不知到怎么死的。
我可不想哪天看到你的尸體。”
劉老頭擺了擺手,送客的意圖很明顯。
蘇云笙鄭重的抱拳一禮,凝聲道:
“前輩良言,晚輩銘記于心。”
說罷,便辭別了劉老頭,回到自己的府邸。
還沒到門前,就看到兩道人影站在門口,一人撐著傘,一人在傘下翹首以盼,看到他來了,也顧不得頭頂上的傘,快步向他走來。
“你去哪里了?我等你等的好苦……”
杜鵑走來,伴隨著一陣香風,蘇云笙摸了摸鼻子,
“我剛從劉前輩家回來,杜鵑姐,你有什么事嗎?”
說著,拿鑰匙開門,請杜鵑到家中做客。
“沒什么事就不能來了嗎?”
杜鵑白了他一眼,見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便打趣道:
“逗你玩的,我找你來,確實有事要與你商量。”
她收回笑容,變回了原來那副冷冷的模樣,“我派出去的人昨日回來了,西山的那群人,已經離開了那里。”
“走了?”
蘇云笙也拋開心里那些雜七雜八的念想,冷靜了下來,沉聲道:
“西山成為禁區,已經一年有余,那些人莫名出現在西山,所圖不小。”
他想不出來,一群出云境的存在,吃飽了撐著沒事干會跑到西山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而且,”
杜鵑紅唇微張,聲音緩緩傳來,
“據說,武當派的那些長老,全軍覆沒!”
全軍覆沒!
蘇云笙瞳孔緊縮,據洛想說,武當派至少派出了十位長老,可現在杜鵑說那些人全部死在了西山,可想而知,燕然城,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
杜鵑這番話說出來,整個客廳的氣氛瞬間就沉重了下來,半晌,蘇云笙嘆了一聲,道:
“罷了,事已至此,我們再說這些話也沒什么用,老老實實待在燕然城,料想那些人,也不會為了我們這幾個人再專門出來一趟。”
在出云境的存在眼中,他們這些人真的與螻蟻無異,也許,有時候當一個螻蟻,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不說這個了,”
杜鵑伸手在蘇云笙面前晃了晃,讓他回過神來,
“聽說你要加入飛鷹衛?為什么不跟我,難道是你討厭我了嗎?”
她幽怨的看著蘇云笙,蘇云笙對她的這幅表情難以招架,無奈道:
“杜鵑姐,上次買這個房子,我已經承了你很大的人情,若是還靠著你的話,那我和那些吃軟飯的小白臉又有何不同?”
他剛解釋完,就聽見遠處有人推門而入,笑道:
“不錯,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