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笙幾乎在剎那間,就來到那人面前,臨仙在空中劃過一道劍光,飄逸,凌厲。
這一劍,他勢在必得。
他總覺得,自從自己進了劉家莊以后,就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探,但他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
這不是錯覺,他對自己這方面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只不過,藏在暗處的人輕功極為出色,他只知道有人,但不知道那人具體的位置。
而方才,身后那人終于露出了一絲破綻,被他發(fā)現(xiàn)了藏身的地方。
就在他身后,那棵梧桐樹上!
與此同時,蹲在樹上,一身黑色束身衣的若飛暗罵一聲,腳尖一點,就往后退去。
“這家伙是什么來歷?居然能發(fā)現(xiàn)我?”
若飛心中驚駭不已,身體如同大鵬展翅,從樹冠上一躍而下,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上。
“我的屏氣功法已經(jīng)大成,就算是宗師也難以發(fā)現(xiàn),可這人,這人居然這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藏身之處,哪里來的怪物?”
若飛驚疑不定的看著蘇云笙,雙手高高舉起:
“這位兄弟,在下敢保證,自己絕無惡意,還望兄弟高抬貴手,放過在下一命。”
他認慫認的很快,沒辦法,蘇云笙的劍已經(jīng)搭在他肩膀上,劍刃緊貼著他的脖子。
脖子上傳來的涼意告訴若飛,只要他敢輕舉妄動,那下一秒,估計就落得個身首分離的下場。
他和蘇云笙的實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要知道,當初的蘇云笙以先天境界的實力,就能斬殺宗師大成的神秘人,
現(xiàn)在到了宗師境界,對付一個只要先天大成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只不過,若飛的屏氣之法甚是不凡,即便是蘇云笙,也很難發(fā)現(xiàn)他。
“沒有惡意?”
蘇云笙啞然失笑,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種山溝里,鬼鬼祟祟的跟著我,這叫沒有惡意?
這話,你自己聽了不覺得可笑么?”
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死鴨子嘴硬的人。
“真的,我發(fā)誓!”
若飛一本正經(jīng),連忙解釋:
“你看,我身上都沒有帶什么利器,怎么會有惡意?”
他拍了拍身上,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帶。
“呵……”
蘇云笙輕笑一聲,用腳尖踢了踢若飛的靴子,
“那這靴子里的匕首,難不成是你爹娘給你偷偷塞進去的?
滿嘴謊話,還是去見閻王,在閻王面前狡辯去吧。”
說著,他眼神兇狠,就要一劍將若飛的頭斬下。
那股殺氣,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有經(jīng)過數(shù)十上百次的殺戮,根本形不成這種濃厚的殺氣。
這也讓若飛意識到,面前這個主,是真的會殺人的。
“大哥,大哥!”
若飛急忙大喊:
“大哥,小弟真的沒有惡意啊,你就可憐可憐小弟,小弟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我這一死,家里的親人可咋活啊……”
說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整個人都哭的死去活來。
“打住,”
蘇云笙有些好笑,面前這人看上去就像個活寶一樣,他被吵的有些頭疼,便把臨仙往上提了提,
“老實交代,為什么要來到劉家莊,為什么要偷偷跟著我,到底是何居心?”
蘇云笙冷冷的看著若飛,今昔不同于往日,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了,這種看上去人畜無害,可憐兮兮的人,
最喜歡在背后捅刀子。
如果信了面前這人表現(xiàn)出來的那幅樣子,恐怕,蘇云笙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我是來查案的,”
若飛咬了咬嘴唇,連忙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本本,雙手遞給了蘇云笙。
“喏,你看看,我是隔壁梨縣的捕快,若飛,這不最近剛成為捕快,我尋思著找點事做,就來到了這里。
我發(fā)誓,我肯定沒說慌,如有說謊,叫我襠下流膿,腳下生瘡斷子絕孫,叫我吃飯被飯噎死,喝水被水嗆死,叫我……”
若飛嘰里咕嚕不停往外吐著話,看他說話的勁頭不減,蘇云笙一陣頭大,眼睛一瞪。
他這眼神,仿佛在說:
“再瞎嚷嚷,就叫你立刻去見閻王。”
這一眼,讓若飛心里“咯噔”的一下,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他怕,他怕蘇云笙真的一劍,把他這顆狗頭給砍下來。
于是若飛就像蔫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
可以不讓他動彈,但一定不能讓他閉嘴,不讓他說話,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人難以接受。
“你繼續(xù),挑重點的說,再說廢話,小心你的項上狗頭。”
蘇云笙揪著他的衣領,用臨仙拍了拍他的臉,這幅邪氣凜然的模樣,根本不像是一個正道之人,
反倒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頭。
“額,”
若飛魂都要被嚇飛,唯唯諾諾的看著蘇云笙,冷汗頓時從頭上冒了出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大哥,只要你饒了小弟一命,小弟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一說起來,他就忘了生命正在受到威脅,開始喋喋不休了起來,不過看到蘇云笙要殺死人的眼神之后,若飛苦笑一聲,硬生生把廢話憋了回去。
“小弟姓若,叫若飛,是梨縣人,以前是梨縣十三盜之一的無影盜,結果不小心中了計,被那幫捕頭給活捉了,不得已從了良……”
若飛眨著眼睛,一時唏噓不已。
想來,當年的他也是梨縣的風云人物之一,結果雙拳難敵四手,被人給活捉了去。
“你這身屏氣之法,不似凡品,不知師承何處?”
“哪有師承,小弟年幼的時候就被父母給扔了,命大,被一個老漢給收養(yǎng)了去,本以為遇到個好人家,結果那老漢,
那老漢是個變態(tài),打我五歲開始,就被那老漢當成男寵,大哥,你是不知道,那老東西他就是個畜生啊,他……”
若飛一把鼻涕一把淚,想起當年不堪回首的那段經(jīng)歷,他就一陣惡心。
蘇云笙滿頭黑線,
“我問你師承何處,告訴我這些干什么?”
他有些懷疑這人的腦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不過聽若飛所說,他小的時候有一段慘不忍睹的經(jīng)歷,心里便釋然了。
“師承?”
若飛眨眼,他本想一訴自己的苦衷,但還沒說到一半,就讓蘇云笙給憋了回去,翻翻白眼,差點沒把他憋死。
“我沒有師承……”
他皺著鼻子,眼睛一亮,又要開始長篇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