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擠到蘇云笙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很溫和。
“小兄弟,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這位大叔。”
蘇云笙裝作驚魂未定的樣子,拍了拍胸口。
“叫我奎哥便好,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歲,今年才三十一歲?!?p> 三十一歲……
蘇云笙額頭上浮現出一條黑線,這位大奎哥,看起來都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了,居然才三十一歲。
既然奎哥是他們五個人中的老大,那也就是說,其他四個人,都比他小,甚至有的人才二十幾歲?
蘇云笙想到這里,嘴角抽了抽,難怪自己當初叫他們大叔的時候,大奎哥他們一臉古怪……
“奎哥?!?p> 見蘇云笙終于改了過來,奎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頗為欣慰。
隨后便不再多說。
船老大那邊剛死了一個人,人家正傷心著呢,他們這邊還是少說話的好,免得讓人記恨上。
“諸位,我們在船上,這些畜牲在水里,不如我們聯手,把這些畜牲解決掉?能干掉多少算多少?!?p> 船老大冷著聲,要為死去的金子報仇。
聞言,其他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奎哥,都在等他拿主意。
“這,不太好吧?”
奎哥沉吟片刻,“且不說我們能干掉多少怪魚,單憑它們那口鋒利的牙齒,要是攻擊我們腳下的這條船的話,恐怕在座的各位,就真的陷入絕境了?!?p> “這些畜牲殺了我兄弟,此仇不報,我豈能茍活于世?”
船老大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倘若不知情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還真被他的表演給騙了過去。
眾人默然,被他這渾然天成的演技感染,一時間,沒有人再多說。
只有蘇云笙和付東流兩個人心里冷冷一笑,靜靜看著船老大的表演。
他們從剛開始就聽到了船老大等人的話,之前的船老大,可不像現在表現的這般重情義。
更像是一個冷血之人。
不過他們二人也沒有打算揭穿船老大的真面目,他要表演,就讓他表演好了,反正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蘇云笙有這個自信,再說,現在就暴露自己的實力,也不是一件好事,等到合適的時候,他自然會出手解決掉這個船老大。
他既然想對自己下殺手,那也休怪蘇云笙心狠手辣。
默默收回視線,蘇云笙在心里已經對這個船老大判了死刑。
他并非嗜殺之人,但對于想要自己命的人,要是再仁慈的話,就真的是傻子了。
“我們之前試過了,這些畜牲只會攻擊活物,只要不下水,就絕對不會有事。”
船老大道。
他看向眾人,但以奎哥為首的沂山等人,卻跟沒看見似的,紛紛別過頭,看向別處。
沉默,是今晚的外婆橋。
“諸位,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船老大不信邪,又問了一遍。
“……”
無人回應。
虎子張了張口,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見眾人依舊不說話,船老大咬了咬牙,眼底,一抹怨毒之色轉瞬即逝,而后冷哼一聲,“開船,前走?!?p> 那四個船夫立刻劃動船槳,飛快的往前方劃去。
這條河很長,他們順流而下,過了一刻鐘,目光所及,兩岸才漸漸開朗,有了落腳之地。
再前行一刻鐘,兩岸的地勢已經平坦了許多,河水也不再湍急,仔細看去,隱隱能看到河底的泥土。
這意味著他們已經到了河流的下游,目測水深不超過五尺。
這里沒有了怪魚的蹤跡。
“這位大兄弟,船停在前面就好,我們要下船。”
老大看了看四周,目光所及,豁然開朗,甚至能隱隱看到不遠處的人影。
船老大默不作聲,臉上依舊掛著幾分陰翳,沉默了片刻,見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自己,這才緩緩開口,道:“前面靠岸,讓他們走?!?p> 那四個船夫不敢怠慢,將船緩緩停在岸邊。
奎哥帶著眾人下船,老五走在最后面,雙手環抱起老三,像抱著個布娃娃一樣。
“諸位,再會……”
奎哥向著船上的眾人拱了拱手,神色認真。
不論如何,他們終究是受人之恩,如果不是這位船老大,他們恐怕要被困在那個地方不知道多久,甚至更嚴重一點,他們都得把命交代在那里。
“不客氣,我們走?!?p> 船老大頷首,依舊沒有給好臉色,招呼了一聲,那四個船夫又急急忙忙劃起船槳,船只離眾人漸漸遠去。
確保身后眾人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船老大這才放下偽裝,露出森森殺意。
“該死的!”
“若不是金子那蠢貨,我們何至于此,早知道就先把那畜牲給弄死,省的亂我計謀?!?p> 船老大咬著牙,冷哼一聲,心中殺意愈加濃重,他本就是嗜殺之人,人命對于他而言,比草芥還要低賤。
他必須把心中的怒火釋放出來。
眼睛四處轉了轉,正好看到了前面一個船夫偷偷摸摸的眼神,船老大冷笑,看著那慌亂的船夫,一步步上前。
與此同時,那股幾乎要實質化的殺意,也將那個船夫包圍。
“你這么喜歡偷看啊……”
戲謔的聲音,傳入那名船夫耳中,在他看來,這聲音如同索命的鬼魂,整個人頓時癱軟下來,臉色蒼白如紙。
“不,不,不是……”
船夫癱倒在船上,面對船老大的步步緊逼,他只好用腿蹬著船板,直到靠在船邊,退無可退。
這個船夫看起來很年輕,最多也就是二十歲的樣子,涉世未深,還沒有遇到過像船老大這樣,將人命視如草芥,隨手便虐殺的人。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嚇尿了。
一股騷臭味順著風傳入鼻子。
“不不不,不要殺我,求求你了……”
人都是畏死的,即便是身居高位的人也不例外,至于他,就更怕死了。
“這就嚇尿了?”
船老大挑了挑眉,年輕船夫臉上的驚恐被他盡收眼底,這種獵物的垂死掙扎,于他而言,是一種極為享受的過程。
他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一抹病態的潮紅。
其他三個船夫身體如篩子般顫抖,他們都見過船老大出手,被殺之人死狀極為殘忍,是被生生虐殺而死。
誰也不想這件事落到自己頭上。
至于那個年輕船夫,他的死活,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只要不殺他們,他們就謝天謝地了。
“好好享受接下來的一切吧……”
殺氣愈漸濃烈,攀至頂峰,船老大已經走到了年輕船夫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主宰他生命的死神。
“喂,我說,你擱這裝你老母呢?”
就在船老大即將動手,年輕船夫雙眼緊閉,就要昏過去的時候,一道聲音,不合時宜的從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