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吶，想他英明一世，如今居然被兩個傻子一樣的人玩弄，這他豈能忍得住？
“玩你？”
蘇云笙歪著腦袋，思考了片刻，咧嘴一笑，道：“確實在玩你，所以，你有什么意見嗎？”
他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兩只眼睛清澈，但充滿寒意。
能讓人感覺墜入冰窟般的寒冷。
“我……”
奎哥一愣，整個人瞬間惱羞成怒，手一張，就要再度出手。
左手斷了，還有右手，他就不信，能干不掉一個小毛孩。
他還是沒有想到一件事情，為什么他這么容易，就被砍斷了手。
倘若他能意識到這一點，向蘇云笙跪地求饒，好好的懺悔，表示自己是鬼迷心竅，請求蘇云笙饒他一命。
那蘇云笙，也許……
會留他全尸。
饒命是不可能饒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蘇云笙已經不會給他機會了。
對付這種人，他甚至都不需要出劍，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抽出臨仙，
風聲起，一劍落。
奎哥愣了一下，蘇云笙的速度太快了，他甚至都看不到他是如何出劍的，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保持著之前出手的姿勢。
“為何我能看到自己的身體？”
他的眼神充滿迷茫，緊接著，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眼中便被恐懼占據。
而后眼神以一種極為快速的方式，渙散，迷失，最后徹底失去光彩。
“咣當”一聲。
奎哥的頭，重重砸在地上。
蘇云笙一劍，奎哥身首異處。
“大哥！”
老五撕心裂肺的喊聲，讓蘇云笙忍不住皺眉，將目光投向他身上。
“你為何要殺了我大哥？我殺了你！”
他一把掙脫抱著他的老二，大步上前，兩只眼睛充滿了血色，似乎要吃了蘇云笙。
“唉，一丘之貉，殺了也就殺了。”
蘇云笙看向老五，就在一刻鐘之前，老五還笑呵呵的跟他說話，但現在，卻想殺了他。
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老五想殺了他，那他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不過是一群路人，殺了他們，也不會覺得難受。
于是蘇云笙抬手，出劍。
劍光閃爍，
在空中劃過一道痕跡，悄無聲息。
下一刻，老五的頭，也從脖子上滾落，他的身體還保持著往前沖的動作，又往前跑了兩三步，整個人才轟然倒地。
轉眼之間，沂山五兄弟，先是老四被老大親手殺死，又是老大和老五被蘇云笙一劍殺死。
只剩下帶著傷的老四，和目瞪口呆，幾乎被嚇破膽的老二。
“你，你不是只有先天入門嗎？為何，為何會一劍殺了我大哥和老五？”
老二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蘇云笙，面色蒼白，嘴唇也在發抖。
他感覺眼前這一切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明明之前，他們還信心滿滿，已經商量好了接下來的計劃。
可為何，
事情的發展，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個姓蘇的人，實力為何如此強大？
這不符合常理！
他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瘋了，親眼目睹了大哥殺了四弟，又目睹了大哥和五弟被人一劍殺死。
巨大的刺激之下，他已經神志不清，變得瘋瘋癲癲。
“我……”
蘇云笙輕輕皺眉，正想開口說話。
一旁的付東流抬起手，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老二身后。
而后，一劍封喉。
干凈利落的解決掉了老二。
又一抬手，將瞪著眼睛，滿臉迷茫無辜的老四一劍做掉。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地上便躺了一地的尸體，活著的人，只剩下了蘇云笙和付東流。
“喂，我說。”
付東流很平靜，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將墨龍劍刃上的幾絲鮮血擦拭，而后放入劍鞘。
“你這樣馬虎，可是對自己性命的不負責。”
他已經完全沒有平常的輕浮，眼神平靜的讓人害怕。
葬劍山莊的人，本就精通殺人，這些日子跟付東流待的時間長了，蘇云笙已經忘記了當初付東流殺人時候的樣子。
現在的他，才是江湖上，那個讓人微風喪膽的葬劍山莊，侍劍者。
“方才這個姓奎的人，在外面說的話，你我都聽見了，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
付東流搖了搖頭，對蘇云笙的表現有些不太滿意。
這些日子，他們兩個人一起經歷過諸多事情之后，已經熟悉了不少，因此有些話，他也能說的出來，不必照顧蘇云笙的面子。
倘若他不說，只會害了蘇云笙。
他也相信，即便他說的話難聽，蘇云笙也不會有什么別的想法。
“付兄請說，我聽著。”
蘇云笙微微彎腰，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收起臉上的笑，認真看著付東流，一幅洗耳恭聽的模樣。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說了。”
付東流直直看著蘇云笙的眼睛，目光炯炯，聲音鏗鏘道：“你我既然行走在江湖中，自然身不由己，不論如何，都要留一份心眼。”
“方才那個奎哥商量如何殺人奪寶之時，你就應該出手，將這里的人通通干掉，以絕后患。”
“但你沒有。”
付東流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倘若是我，我便不會偷襲你，這樣失敗的幾率太高，不如跟你混熟了，等某天在你吃的飯菜里下毒，然后再殺人奪寶。”
“這幾個人太蠢，低估了你的實力，這才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他微笑的看著蘇云笙，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真的，若不是這柄劍對我而言并無用處，恐怕我也會忍不住對你動手。”
“你要記住，為了潑天富貴，兄弟都能相殘，父子都能反目成仇，更何況是兩個并無關系的人。”
“說不準某一天，你我二人會因為一件寶物大打出手呢？”
“不，你不會這么做的。”
蘇云笙笑了笑，很篤定的道：“我相信你不會這么做。”
笑話，
劍客之間惺惺相惜，倘若付東流是這種為了一己私欲便違背自身原則的人，他也到達不了這種高度。
就憑他修出的劍意，蘇云笙也不相信他是這種人。
修行修行，
先修心，
再修行。
正邪兩道的區分自然有其道理，蘇云笙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哈哈哈……”
兩個人相視一笑，似乎找到了知己一樣，互相拍了拍肩膀，宛如多年的好兄弟一樣，一同走了出去。
山洞外，
老四的尸體被奎哥扔在地上，怒目圓睜，臉上還殘留著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是被自己的大哥殺死的。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