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于靜的死表現得很冷漠。

　　畢竟大家都是死過的人了，為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公司打工，靠著它提供的積分而活，自顧不暇，還有什么心思管別人呢。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座山。放眼望去，遠處的山峰被迷霧籠罩著，模糊不清。眼前是一塊光禿禿的田地，一條充滿枯草的小路向前延伸著進入前面的樹林。

　　冬季的蕭瑟讓整座山的植物都變成了光桿司令，沒有一片葉子，橫七豎八的枝條互相交纏著，透出詭異。

　　沒有一只鳥。

　　或者說，太安靜了，好像根本沒有生物。路上沒有其他腳印，好像很久都沒人走過了。而且，這是一條下坡路。

　　喬兮在跟著隊伍沿著唯一的小路走了十多分鐘后得出結論，然后又繼續低頭做英語完形填空。

　　身邊的同事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不敢置信居然有人把做卷子看得比命還重要，到現在麻木到面無表情。

　　四位老員工互相補充著給喬兮和高沙兩位新人說了一些信息，喬兮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手下寫英語作文的筆絲毫不停頓。

　　能有人愿意分享的信息絕對不是什么非聽不可的東西。喬兮自動過濾廢話，根據自己在做卷子的間歇聽到的做了個總結：

　　任務時間要求非常嚴格。三天就是三天，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任務時間結束后又會回到白色空間。

　　有用的就這么多。

　　由于是冬天，不能根據天色確定時間，所以幾個老員工都走得很急，想要找到鐘表，日歷等一些可以知道時間的東西。

　　高沙一路上都在搓自己的腿，試圖摩擦生熱，他看著喬兮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樣子，唏噓道：“你真的好用功啊，高三生是吧，唉……你該不會是學習過度猝死的吧？”

　　“……不是。”我感覺你在詛咒我。喬兮露出死亡微笑。

　　高沙默默轉過頭。

　　說話間小路已經走到了頭。

　　眼前才是真正的村莊，不大的地方散落著十幾戶人家，離他們最近的一戶人家的院子外面坐著一位老人，正在警惕地望著他們。

　　賀峰快步走上前去搭話。

　　喬兮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剛剛走過的路，卻只看到了一座同樣是迷霧籠罩著的山。

　　剛才走小路的時候可沒有這些霧。

　　她回頭跟上前面，想著這下面的村莊所在明顯是山腳，那么那兩母女就是住在山坡上。

　　賀峰已經和老人搭上了話。

　　老人一身深灰色的長襖，很多地方都破了，里面的棉絮露了出來，長胡子和黑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說話帶著顫音：“好多兒年，都沒來人兒了……你們兒來，來干啥？”

　　賀峰說：“我們來找人，這里有沒有叫李婆的，做燒餅?”

　　坑爹公司，只給了燒餅的名字。

　　“李婆子，沒得做燒餅兒的……”等老人家一句話要等好久。

　　喬兮注意到隔壁房子外有個大絡腮胡子男人，帶著個大綠帽子在搬柴，越看越好笑。

　　嗯，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張臉和這頂帽子……在哪里呢？

　　賀峰指著背后他們剛剛下來的山繼續問：“那住在那個上面的母女……”

　　電光火石間，喬兮猛然記起她在哪里看到過這個絡腮胡子了。

　　woc。

　　……女人的背簍里，有一個人頭赫然就是他的！

　　喬兮急忙撲向賀峰準備捂住他的嘴：“不要問！這些人都是……”

　　……來不及了。

　　老人的雙眼陡然猩紅，隔壁的絡腮胡子也向他們盯來，帶著寒意的視線讓每個人心中都是一涼。

　　……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