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夜宿相府,卻葬身火海。相府抓到可疑之人,卻與太子牽扯不清。
龍顏震怒,罷免了丞相,并軟禁了太子。一時人心惶惶,文武百官言行舉止皆是戰戰兢兢,生怕觸怒龍顏。
京城百里外,晚城別院,風景如畫。
男子紫衣翩翩,手腕上搭著白皙的手指,他敲著桌子,悠然道:“休養數日,已經無礙了。”
蘇靜姝撇撇唇,收回手,“你自己多事跑進來,害得我多了個累贅?!?p> 慕容臨城氣笑了,收回手,看著那張絕美容顏,神色也不似往常那般冷漠,倒是多了幾分柔和,“那橫梁砸下來的時候,我怎么瞧著,你的臉都嚇白了?”
蘇靜姝干咳一聲,當時將青黛出去,無奈火勢太大,她傷了腿,被困住,眼看著橫梁燃燒著砸下來,若不是慕容臨城……
她轉移話題,眼神恍惚了幾分,“查的如何了?”
慕容臨城抿了口清茶,“太子勢力已然摸索得差不多,只待時機成熟,我們便可以回去了?!?p> 蘇靜姝想到太子居然縱火,意圖置她于死地,心火熊熊,“攤上你就沒好事,”她動了動自己的傷腿,還得好生將養著,無奈道:“現在算是扯平了吧!”
海棠飛揚,美不勝收。
慕容臨城沒作聲,站起來,紫衣飛揚,身姿纖長。
蘇靜姝閃了眼神,瞳孔倒映著那抹俊美的身姿,不由自主地,心口莫名觸動。
“你,那天為什么要跑進去?”
那天熊熊火海中,他闖進她視野里那一刻,猶如神降!
明明,他們之前的回憶不是那么愉快?;饎菸kU,他怎么會就這樣貿貿然闖進來,似乎無所顧忌。
慕容臨城折了一枝粉色海棠花,漫步過來,唇角含笑,“你還在?!闭f著,將海棠花插進他發髻之間,更添了幾分嬌媚精致。
你還在!
蘇靜姝忍不住別過頭,心口溫熱,她撐著桌子站起來,傷腿懸空著,一蹦一跳地,抿唇道:“我,我先回去了?!?p> 身子剛剛一動,慕容臨城卻忽然捉住她的腰,大手橫過來,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
“??!”蘇靜姝尖叫一聲,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心有余悸,忍不住罵道,“你有病??!”
慕容臨城目不斜視,唇角揚起,似乎這些日子同她相處,笑意多了許多,心情也放松了。
“你瘸著腿,蹦蹦跳跳的樣子,太丑了!”
當日頭腦一熱,無暇多想就跑進去救她,看到橫梁砸下來的那一刻她蒼白的臉色,他只覺得心跳都停止了。
如今相處下來,他似乎,越來越慶幸自己當日一時沖動了!
“你……”慕容臨城瞪圓了眼睛,“管得真寬!”
只是,那手愈發環緊了幾分。
慕容臨城輕笑出聲,“呵!”懷中軟玉溫香,他只覺得一顆心都化作了一汪春水。
她這個謎,越是靠近,越是欲罷不能!
不日,北地大水,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難民涌入京城?;实蹜n心百姓,太子主動請纓,北下賑災,戴罪立功,為君分憂。
晚城別院,慕容清如約而至。
“二哥,你倒是會躲在這里享清福。”慕容清剛剛坐下,就灌了一杯茶,喘著氣抱怨道:“虧我還擔心得寢不安枕!”
慕容臨城神色依舊清冷,直入主題,“證據可都查清楚了?”
慕容清大呼一聲,“二哥你就奴役我吧。”
慕容臨城冷眼掃過,慕容清立馬乖乖答道:“太子這次行事太過分了,戶部侍郎尚書暗自克扣災銀,全數送入東宮。
兵部侍郎以派兵鎮壓暴民為名,將難民悉數趕出京城,為京城營造出表面的祥和之態?!?p> 他瞇起眼睛,恨聲道:“太子擔著賑災之名,攬盡私利,欺上瞞下,太可惡了?!?p> 慕容臨城目光看向天際,白云悠悠,晴空萬里,是個好天氣。
“是時候給太子一個教訓了?!蹦饺菖R城還要說什么,眼角余光瞥見慕容清身后,眸光一亮,站了起來,疾步奔過去。
“你怎么出來了?”
蘇靜姝卻是沒有看他,目光越過慕容臨城,看著震驚得張大嘴巴的慕容清,笑得明媚,“怎么?我長得這般嚇人?”
慕容清站起來,手指顫抖著,“你,你是蘇靜姝?”
蘇靜姝‘噗嗤’一聲,好笑地看了慕容清一眼,忍俊不禁道:“果然是兄弟!”
和當慕容臨城看到她真實容貌時的反應一模一樣。
慕容臨城攙著她,小心翼翼,“你的腿還沒好完全,怎么就自己出來了?”
蘇靜姝有些不自在,別開他的手,轉了轉腿,笑得輕松,“已經好得差不多了?!?p> 其實走路不成問題,她并不是那般嬌弱得吃不得苦的人,只是慕容臨城好似比她還緊張,非要她將養著不能亂跑。
如今,慕容清已經到了,說明時機成熟了。她的腿也該好了!
三人坐下,慕容清還是時不時將目光落在蘇靜姝身上,難掩驚艷之色,想著那日百花宴上舞姿驚艷的蘇靜姝,更是激動。
“丑女變佳人,嘿!”慕容清盯著她,“你這一場大火,燒得這般神奇?!?p> 慕容臨城將茶杯塞到他手中,低叱一聲,“閉嘴!”
慕容清不敢造次,悻悻閉嘴,余光時不時落在蘇靜姝的臉上,很是好奇。
慕容清視而不見,這人心思不壞,只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情緒太過外露罷了。
“何時回去?”
慕容臨城為她添了茶,瞥見慕容清的動作,眸色幾不可見地深了幾分,語氣平淡,“等太子回宮?!?p> 太子北下賑災,已在回途。
蘇靜姝點頭,握緊茶杯,神色清冷,“縱火之仇,也該好好算算了?!?p> 慕容清瞧著,兩人神色間竟有幾分相似,涼薄冷淡,傲視所有。心中莫名不是滋味,慕容清狠狠灌下茶水,很有幾分將茶當做酒來喝的架勢。
夏初,賑災事宜處理完畢,太子回宮,皇帝大悅,大行賞賜。
慕容瑾瑜跪在殿中,叩頭謝恩道:“為父皇分憂是兒臣本分,兒臣不敢受賞,只是此次北下,見百姓疾苦,心有戚戚,兒臣愿著力建造水庫河堤之事,未免百姓再受水災?!?p> 他抬頭,憂國憂民的模樣,“還望父皇恩準。”
戶部侍郎尚書和兵部侍郎尚書紛紛上前,“皇上,太子殿下憂國憂民,實乃我大楚之福。”
皇帝笑意淺了幾分,正要說話,大殿后面忽然躁動起來。
“太子殿下憂國憂民,只是可惜了難民沒有福氣享受,災銀被克扣,流離失所還要被官府驅逐出京,本皇子死里逃生便見這般慘景,實在心寒?!蹦饺菖R城擲地有聲,步履穩健,款款而來。
大殿之上沸騰了,皇帝激動得從龍椅上站起來,顫聲道:“臨城,你……你回來了?”
大臣們紛紛跪地賀喜,“恭喜皇上,賀喜二皇子。”太子和戶部侍郎尚書、兵部侍郎尚書相視一眼,冷意劃過。
慕容臨城跪了下來,齊蒼陵跪在他身旁,雙手奉上奏折,朗聲道:“父皇,兒臣參戶部侍郎和兵部侍郎以權謀私,克扣災銀,驅逐難民,欺上瞞下,還請父皇為北地災民做主。”
皇帝激動之色漸漸冷靜下來,他坐回龍椅,斂起笑意,“呈上來。”
奏折很長,樁樁件件,條理清晰,明明白白。
“哼!混賬!”皇帝摔了奏折,砸到齊蒼桓頭上,額角便滲出了鮮血。他怒聲道:“太子,你干的好事!”
群臣跪下,呼吸都輕了……
慕容瑾瑜撿起奏折,略略掃過,神色未變,磕頭道:“父皇,兒臣冤枉,此事,兒臣不知?!彼站o拳頭,指著齊蒼擎,“是他,是他陷害兒臣的?!?p> 慕容臨城挺直背脊,冷聲道:“父皇,太子縱火相府,兒臣死里逃生,將養數月,恐怕無暇陷害太子?!?p> 慕容清也在一旁道:“父皇,是兒臣目睹難民流離失所,于心不忍,搜集證據為難民伸冤?!?p> 他扣頭,“此事與二皇兄無關。皇兄傷重,兒臣也是近日才得知他平安,實在不恥太子行徑,近日勸說二皇兄入宮揭發的?!?p> 提到相府縱火一案,皇帝眸中怒意更甚,“來人,將太子……”
“皇上!”戶部侍郎尚書和兵部侍郎尚書愴然淚下,磕破了頭,聲淚俱下,“皇上,此事與太子殿下無關。
殿下憂心難民,戰于抗災一線,無暇顧及后方,這才讓微臣鉆了空子,是微臣鬼迷心竅,罪該萬死。”
慕容清就要辯駁,慕容臨城搖頭,悄然道:“欲速則不達?!?p> 戶部侍郎和兵部侍郎是太子左膀右臂,除掉他們,太子就如同沒有了翅膀的老鷹,飛不起來了。
龍威震怒,自然要有人用鮮血平息圣怒。戶部侍郎和兵部侍郎滿門抄斬,以平民怨。
太子治下不嚴,但念其賑災有功,功過相抵,閉門思過一月。
圣旨一下,滿朝嘩然!
二皇子死里逃生,皇上更加寵愛。太子痛失臂膀,君心難測。局勢一瞬間扭轉,二皇子府一下子門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