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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紀元236年
【虛空博物館】
蒼風橫越過荒涼的鐘塔,黑銅鐘在群鴉和鳴聲中鏗鏘敲響。
鐘聲激蕩,飄蕩至博物館內,隱隱約約中仿佛有頌歌在吟誦,竊竊私語若同刻骨魔咒。
“鯨是海洋的聲音。它們在夜半極光的輝映下唱起亙古的歌謠。極地的風是寒冷的,吹熄了天空的燈,又將旋律送至南北。”
“許多生靈都聽過鯨歌。它們或獵食或半眠或坐走似乎從來不將這些歌謠放在心上。但無論怎么樣,自然的聲音都蒼涼地刮過海洋,刮過大地,刮過天空,輕飄飄地似夢。”
“但夢總是游離且短暫的。”
“一艘船,劃開了憂傷的水面。一支魚叉,破碎了琉璃的浮想。”
“血,染紅了海水。擴散在如煙的紅漆中,龐然大物緩緩下沉,泡沫自它喉中涌出。它還在唱,只是唱的歌早已失真。”
“帶鉤的刺扎下又提起。它沉眠于甲板,失去極光的夜空中它的顏色與黑暗融為一體。只有那雙眼睛,那么的明亮,刺穿了天空,望向了那兒的某一處,淚水模糊了空氣。”
“疼痛感。脫離感。失重感。”
“隨后,看見了自己的身軀。仍在掙扎,但生命力早已枯竭。”
“然后。是一片蒼藍的黑色。”
下沉。
下沉。
下沉。
永無止境。
“怨念自身邊長出蜿蜒的枝丫。眼中的世界蛻變為紅色――那是自己的血,染紅了這個世界。想唱歌,唱出古老的歌謠,唱出渺小的罪惡,唱出怨恨的根須。”
“吶喊。嘶吼。咆哮。哭泣。”
“燈火熄了。已是永恒。”
“骯臟的世界,為何沒有誰將其凈化呢?海水苦澀,但純凈。生靈干凈,卻沾染污穢。”
“這一天總是要來的。”
古老的書籍在料峭的風中瑟縮著翻過一頁,老者坐在鍍金的座椅上,抬起那雙藏在染金色鏡片之下的雙眸,望向被風充填的走廊深處,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只見他的視野中心,一個女孩的虛影漸漸浮現,暗紅的眸子透出猩紅的冷酷。她只是淡漠地凝望著遠處的老者,四目相對,瞬息間仿佛經過了幾個世紀。
“你終于耐不住寂寞了。安杰利卡。”
“你也是。[老骨頭]。”
女孩的雙眸沒有透出一絲情感,望著老者的眼神儼然像是看著一件死物。
“嘿,這個稱呼我早就厭煩了。怎么突然就用那個名字稱呼我了?”老者似笑非笑地迎合著對方的目光,抬起殘缺的手掌展示著自己僅剩的四根指頭上一串泛著銀光的戒指。“這個戒律,你還記得吧?”
“不記得是不可能的。[旅者]。你以為掩埋了自己過去的名字就能掩埋罪惡嗎?真是天真啊。”女孩的目光在觸及戒指的一剎那便轉移開去,攀在胳膊上纖細的指尖生生掐進自己的皮肉,“你最好別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旅者]。”
“在這個戒律之前,你們不也是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安杰利卡。”老者陡然提高了音量,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來回沖撞,形成了一股氣勢洶洶的威壓。
女孩不置可否地轉移視線,猛的皺起了鼻子,嘴邊鋒利的獠牙外翻,眸子晦暗不明。
“……總有一天,菲德昂斯家族會讓你付出靈魂的代價。”她狠狠地拋下詛咒。
“哼。要實現這個目標可能還需要上千年吧。”老者不以為然地嗤笑道,指腹摩擦著座椅扶手上金黃的龍頭,“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能做到什么?撒嬌般大哭大鬧發脾氣嗎?還是表演如何歪歪扭扭地學走路?嘎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瘋狂地大笑起來。安杰利卡地眸子陡然放射出兇狠的光,蒼白的骨質爪攀上腰間的佩刀,氣的渾身顫抖。
“我定會代表我的亡親,讓你血債血償。”
老者瘋狂的笑顏突然定格。隨即他慢慢地恢復了之前那似笑非笑彬彬有禮的神情,雙眸深處似乎藏著一口深不可測的井般,直視著女孩竟突然冰水般微笑起來。
“那么我很期待您的回歸。”
“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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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埃克托學院】
【蒼井財經部】
澤野灰頭土臉地舉著【學生證】從人群中擠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還未等他喘口氣,最后之作突然從斜里躥了出來扯住他的衣角就往角落里拖。
“誒誒等等等!至少讓我喝口水啊!?……疼疼疼疼!敲到頭了你慢點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必須采取快速撤退模式。御坂御坂一本正經地說道。”罪魁禍首小蘿莉鼓著腮幫子一臉義正嚴辭,讓澤野不禁有種負罪感。
此刻的他終于有些理解為什么一方通行拿這個蘿莉沒有任何辦法了……
“所以說為什么要那么急啊……”
“【月課】再兩個小時就開始了,但你還沒去學工部報道。這樣下去會扣學分的。御坂御坂繼續強調著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月課】?那又是什么?”澤野感覺自己就像個剛一腳踏入文明社會的野蠻人,滿腦子裝的全是問號。
“就是附近擁有【學生證】的所有次元穿越者可以自愿參加的課程訓練!但是由于你是第一次,所以必須要去學工部申請一個名額。御坂御坂耐心的向新生大哥哥解釋道。”
“啊,還要上課啊……”澤野哀嘆一聲,從最后之作手里接過礦泉水瓶猛灌,“雖說大腦好像被意外開發過的樣子,但本能地還是好討厭上課……”
為什么無論在哪個次元都逃不過上課的命運啊……澤野捂嘴痛哭。要是他學習成績好點他也不至于只能在三次元里做個死宅啊。
“哼哼~大哥哥這就錯了,【月課】傳授的不是知識,是情報哦!是有關這個世界的正確率為70%的情報!那個人和醫生對這個很感興趣呢!還有芳川姐姐也是!御坂御坂裝出一副萬事通的樣子沖你炫耀知識儲量!”
“誒——居然是這樣嗎?”澤野一愣,敢情這【月課】的本質是情報交流會么?不過也好,說不定能遇到些不一樣的角色,也能收集些情報什么的……
比如自己這個死活都掌握不了的異能。
前幾日在一方試探攻擊未遂的那場事件過后,澤野發現靠近自己的一部分攻擊會失去動能摔落至地面,甚至完全免疫火焰。詭異的就是澤野只要一靠近火焰,火焰就會避開他,仿佛澤野是什么缺氧劑一般。
剛開始就連一方也來了興趣。這異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低配版的【矢量操作】,也就是只能起到【反射】和【攻擊無效化】的程度。雖說完全比不上【矢量操作】,卻也是有著不小的研究價值的。
只是惱火的是,這個護盾一樣的東西竟無法被人為關閉。澤野根本就拿它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說給我異能干什么?這不是白給么!我又掌握不來!
“可能是因為你覺醒沒多久,而且相比我們這些童年就已經覺醒異能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掌握呢。”
對此呱太醫生的表態是這樣的。
澤野悲哀地嘆了口氣,心說我怎么就攤上這樣離奇的事情,果然穿越永遠都自帶外掛和倒霉buff嗎……
不過……若是可以掌握這個異能,說不定能和很厲害的人物并肩作戰吧。想到此處,澤野不由握拳。至少不想讓一方通行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如果被自己的本命看不起,那我怎么能算一個合格的死宅呢?
既然是本命,就該努力提升能力讓自己配得上他啊。
被最后之作扯著向前跑的澤野隨即將目光轉移到了周圍的景色身上。
奧埃克托學院實際上根本就不止一個學院的大小,這簡直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剛從醫學部出來的澤野滿臉黑線。一路跑下來不斷有好幾座大型的超市,大型的工廠和機構,甚至有好幾個打著“社團”名號的工會,街上的行人來往不息,整個學院上下熱鬧的就像集市。
莫不是和【學園都市】一樣看似學園實則都市?……所以那個神秘人是有多懷念學院生活啊……澤野內心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燒。
“當心——!”
“痛死了你這混蛋,不長眼睛嗎?”兇惡的男聲咆哮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一下子沒剎住腳就……”女聲看起來十分的慌張,忙不迭的道歉。
“賠錢!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給我!快點!”男聲突然獰笑起來。
突然冒出的不和諧之音讓澤野腳步一頓,隨即他感到前面的最后之作也慢了下來,只是扯著澤野衣袖的手還是沒有放下。
“那個……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幫忙一下?”澤野焦急的向那邊望去。
最后之作卻突然沉默了下來。半晌才低聲回答道。
“這里最好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哦。這個次元穿越者遍布的地方,其中有不少有私欲的人。介入過多的話,會引起很大的麻煩,那個人絕對會生氣的。御坂御坂雖然很想幫助別人但又無能為力地說道。”
的確,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若是他人和自己的觀念不相符合,那么過多地介入影響是不合時宜的,有時還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就好像當時當麻為了介入妹妹事件與介入了一方通行的觀念,當時傷的很重直接送醫院了一樣。
可是……自己真的能坐視不理么?
澤野明州緩緩地扭過頭,掙開了最后之作的手。撥開人群走向了那個不知廉恥的男性。
“喂,那邊的人,如果你想當街搞事的話,我可是會叫風紀委員來的。”
澤野抓住男人的臂膀如是威脅道。
“乳臭未干的小鬼!老子的事要你管?”男人兇惡的目光里透出色厲內荏。
“……”澤野企圖模仿番劇里面的角色冷笑一聲,“要·試·一·試·嗎?”
“切……難纏的家伙。”看起來這男人也不過是個人渣,權衡利弊之后便甩開澤野的手轉身就憤然離去。
澤野吁了口氣。自己的能力還沒測試過能不能抵消拳腳的沖擊力,如果胡亂和人打架的話一個不對就很有可能撲街。
“啊!謝、謝謝你!”女性鞠了個躬滿臉感激地說道。
“沒關系,小事而已啦,哈哈~”澤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身后的最后之作則是一臉“這家伙沒救了”的表情。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一道陰森的目光自人群中穿出,在自己身上逗留片刻便又移了開去。
是誰?澤野一下子警惕起來,朝四周尋找目光的主人。但人流過于洶涌,早就將唯一的氣息沖散了。
那個陰冷的目光,簡直來自地獄深處……
澤野不禁打了個寒顫。
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荼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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