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
在最后的關頭,本就已奄奄一息的她,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展開了防御式結界,為御主們擋住了雅典娜釋放出的萬鈞雷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低垂著頭,面帶悲戚之色,目送桔梗離開。
然而——
有危險!
在戰斗直覺的驅使下,利威爾雙刀打橫,擋住了一道射來的激光。
是瑪茵!
雖然被雅典娜最后釋放的大招所殃及,本就負傷的她此刻也已奄奄一息,但她卻仍在試圖攻擊眾人。
“已經沒必要再打下去了吧,敵方的Archer?”遠坂凜出言道。
瑪茵嘴唇翕動,她剛想說些什么,眼中一道紅光閃過,便又顫抖著舉起了槍。
翟飛思瞬間就明白了。
那是Geass!
她早就處于魯路修Geass的控制之中,違背自己的本心,變成了只會攻擊敵人的殺戮機器!
即便在魯路修已死的當下,Geass的命令仍然沒有解除。
現在的瑪茵,和《叛逆的魯路修》中受Geass所害的尤菲莉亞,有種不可名狀的相似……
“這是來自圣杯的惡意嗎?就像間桐慎二的遭遇一樣?”翟飛思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這樣的話,就沒有辦法了……”
利威爾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提刀向瑪茵走去。
察覺到利威爾的企圖,瑪茵再次向他射出激光——
立體機動裝置驟然啟動,利威爾一躍而前,躲過激光攻擊的同時,來到了瑪茵身邊。
手起,刀落。
最后,只剩下了利威爾一名從者。
“圣杯戰爭結束,御主‘魔術師’遠坂凜,從者Saber,獲得勝利。”
“圣杯”的語音同時傳入眾人腦海里。
翟飛思和菜月昴略為尷尬地相視一笑,他們雖然活到了最后,卻因為已沒有契約的從者,未被算入到獲勝者當中。
“幸存人員,請移步至柳洞寺,準備進行傳送儀式。”
“圣杯”的語音再次響起。
“傳送儀式?那是什么?”菜月昴好奇地問。
“該不會是把我們傳送回原本的世界吧……”翟飛思猜測道。
他話未講完,腳下的地面突然明顯地震動起來,就如同發生了地震一般。
“怎么回事——”
“這個世界就要崩塌了,我們最好快點動身,去那個指定的傳送地點!”利威爾最先反應過來,意識到問題所在。
翟飛思登上高處,眺望遠方。果不其然,這座由圣杯虛構出的冬木市,在被為這場為期四天的圣杯戰爭摧殘得滿目瘡痍之后,終于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圣杯不再維持它的存續,它也就開始了崩塌!
新都的高樓大廈,一座接一座的崩塌、陷落,墜入無盡的虛空當中……
擔心被災禍所殃及,眾人當即一路狂奔,向著柳洞寺而去。
柳洞寺后院,鋪著青石板的地面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淡綠色魔法傳送陣。
“只要站到這個傳送陣中間就可以了嗎……”
凜一邊說著,一邊試探著走進了傳送陣。
翟飛思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圣杯是作為萬能的許愿機而存在的,圣杯戰爭的獲勝者,應當得到一次實現愿望的機會。
但是圣杯好像并沒有讓凜和利威爾許愿的意圖。
翟飛思正自納悶,卻發現周圍世界崩落的速度正急劇加快。
無限的虛空和黑暗已包圍了整座柳洞寺。
來不及多想,他也只好邁步上前,踏入傳送陣中。
隨著四人各自就位,黑暗的虛空突然逼近,傳送陣發散出強烈的光芒……
“喂,這么突然的嗎,我甚至來不及向他們告別……”
翟飛思正想著,便發現自己已墜入了一個色彩斑斕的虛幻空間中。四周空落落的,自己就這樣憑空飄浮在虛空中。
“你有什么想問的嗎,‘鑒識者’?”
在這一片虛無中,一個聲音忽然想起。
翟飛思意識到,那是直接灌注進入腦海的話語,那是“圣杯”所獨有的溝通方式。
于是,他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圣杯不是作為萬能的許愿機而存在的嗎,為什么我們辛辛苦苦經歷完這樣一場戰斗,卻沒能得到任何回報呢?”
“你應該已經知道,這只是一場‘虛假’的圣杯戰爭。”
“‘虛假’?難道就是說,發生的一切都不作數嗎?”
“并非如此,”“圣杯”回答道,“所謂‘虛假’,指的并非是我不具有真正圣杯的功能,相反,我是貨真價實的圣杯。”
“那為什么……”
“關鍵在于,一般舉行的圣杯戰爭,是為了將英靈的力量注入圣杯,使其具備實現愿望的功能。但你難道沒有發現嗎,我做的事和一般意義上的圣杯并不相同。”
“并不相同?”
“沒錯,我并沒有攫取任何力量,而是一直在分發……換句話說,從這場戰爭的一開始,我就是作為完備的許愿機而出現的,并不需要任何英靈的填補。”
翟飛思若有所悟:“這也就是會出現‘野怪’這種機制的原因嗎?”
“沒錯……所以說,這場圣杯戰爭的目的,并不在于爭奪許愿的機會,而在于實現愿望本身。”
“……”
“因為實現愿望的機會,就蘊藏在這場圣杯戰爭當中。”
翟飛思感到如有電流從腦海穿過。
因為他突然想起了穿越前的那個晚上,回憶起了自己當時的想法——
“如果我也能像漫畫或者小說里那樣,穿越到異世界,遇到各種各樣精彩刺激的事情,該有多好啊……”
難道說,圣杯是感應到我的愿望,才……
他剛想問一問圣杯,向它確認真實的情況,卻忽然發現自己在下墜。
飛速下墜。
片刻之后,翟飛思發現自己正仰面躺在床上,面前是熟悉的臥室天花板。
我——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