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回風耳朵微動,及時閉上嘴,待又一陣從隱身斗篷下漏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地路過,才暫時解除手里地圖上的隱身術法。
于是,在這人煙稀少、喬木茂密得陽光難以滲漏到地面的城北森林里,無人能看見這一奇觀——低矮陰暗的灌木叢里憑空飄著一張的淡黃色的紙。
“我們要去這里。”木回風用黑色碳棒將能源部在地圖上圈出,習慣性地點出幾個小黑點,摸著下巴推測道:“這是我的心海之樹變化后指出的位置,也許和我們尋找晴知意身體的某一部份有關。”
沈知習慣性點頭,在意識到沒有人能看見后,說了聲好,然后提出一個建設性意見:“能不能讓我們互相看見?現在這樣我們走散了也不知道。”
“我們接下來......嗯?嗯,有道理。”木回風止住原本的話頭,低頭思索,在術法手勢里加了點微小的變化,抬頭便看見蹲坐在地上休息和沈知和靠在樹干上的莫渺。
“好了。”木回風朝沈知做了個豬鼻子鬼臉,說:“接下來想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傳說中無所不知的白澤大人。”
“嘿,別這樣。你隨便問,我能說就說。”面對木回風的嘴上尊敬,沈知聳聳肩說:“你知道的,雖然白澤可知萬物,可我們也有不能泄露天機、干涉人間的限制。”
“好吧。”木回風笑笑,思考著問出問題:“在心海之樹開花結果后,我就感覺自己腦海中莫名少了點東西,但具體少了什么,我又說不出來。你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嗎?”
聽了木回風的話,沈知少見地嚴肅起來,眼里的悲傷一閃而過,走到木回風身前,嘆了口氣說:“我知道,這是......,木氏前幾任回溯者也都......,最后......。你要......”
樹林間突然憑空升起一陣風,吹得整篇樹林嘩嘩作響,淹沒了沈知本就不大的聲音,枝葉間升騰起一場霧,蓋住了沈知翻飛的嘴唇。
“我就知道會這樣。”沈知挫敗地抱怨:“就算這輩子已投胎為人,就算我們是朋友,我始終還是被天道限制著不能隨意說話。”
俗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天道為阻止沈知泄露天機而刮來的這場風掀開了某位才踏入樹林、正翩然向暗影衛分部衙門行去的暗影衛的隱身袍的衣角,露出一雙顯得有些瘦弱的雙腳。
雖然沈知的話被天道弄出的自然現象掩蓋,但木回風沒有錯過沈知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故而猜出心海樹開花結果、變成金色細線的變化應當是一種負面的情況。
對于這個答案,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事已至此,木回風知道自己必須接受這個結果。
所以木回風立刻收拾好心情,朝一直無聲關注著她的莫渺調皮地擠眉弄眼一番:“莫渺姐姐,陪我一塊去捉人唄。就像小時候捉沙漠蝎子那樣兒!”
于是,上一秒還在惆悵的沈知,下一秒就看見莫渺和木回風像風一樣一秒消失在眼前,將那雙暴露在空氣中的小腳前后夾擊,一把掀開了那家伙穿在身上隱身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