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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之漠然

第一章:起源 第五節 線人報到

祭之漠然 oveli 4467 2019-08-24 21:38:27

  我又去過幾次SONSON酒吧,但卻沒有見過易清塵。霽然的婚期越來越近,雖然他在工作中沒有顯現出來任何的異樣,但我從他愈加寡言的沉默里感覺到他日漸加劇的焦慮。

  這一晚,我再一次來到吉安街,直接走到收銀臺把易清塵的照片拿出來給吧臺處工作的小伙子看。

  小伙子搖搖頭說不認識。

  我進去要了杯啤酒,一直坐到深夜。

  我起身離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追來出來。

  “你是霽然?”

  “不是。”

  那個女孩雙手插進短褲的口袋里,狡黠地笑了。“我看也不像。”

  喲,這倒新鮮了。

  “為什么這么說?”

  “嗯,我覺得,你沒有我姐姐說的那種讓人感覺深刻的氣質。”

  呵呵,到底什么氣質才能讓人感覺深刻?

  “易清塵是你的姐姐?”

  “算是吧。”女孩又笑了。這次我比較細致的觀察了她的臉,其實她也并不年輕了,應該有二十七八歲了。不過相對于我來說,她還是一個小姑娘。

  “你能告訴我怎樣才能找到她嗎?”我幾乎是在懇求。

  “不能,姐姐說了,任何人來店里找她,都直接掃地出門。”

  “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她見面談一談。”

  “有多重要?”女孩子像是感了興趣。

  “一兩句話講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有些事情如果說明白了,她和霽然的生活或許會截然不同。”這句話,我沒有騙她,因為在我的內心里,霽然和易清塵未來的生活軌跡真的有可能因為一個很小的事件而發生改變。

  女孩子走過來,手心向上攤開放在我面前。我愣了一下,遲疑著要不要把手放她手心里。

  女孩子看我把手懸在半空,“啪”一下反手拍了我一下。“想什么呢,手機,手機拿出來!”

  我趕緊把手機遞過去。

  她在屏幕上按了一串數字之后遞給我說“我叫曹洛洛,你明天下午打給我,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清塵姐能夠開心起來的話,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不想等到明天,今晚,今晚可以嗎?”

  是的,我不想等到明天。不是不能為了霽然等到明天,而是為了我自己,我迫不急的地想知道易清塵的事情,真的,等不到明天。

  曹洛洛看了看表,說“你沿著這條街一直走,在第三個路口右轉到吉平路,有一家叫做晚夏的甜品店,你進去等我,我一個小時之后才收工。”

  我在甜品店叫了一杯芒果汁。曹洛洛比預計的時間來的早。

  她在我對面坐下,淡淡的妝容把年輕的臉龐修飾得恰到好處,明眸善睞唇紅齒白,卻不是我可以一見傾心的類型。

  “你喝點什么?”我客氣地問道。

  “不了,謝謝。我坐不了多久。”曹洛洛把身子往后一仰,頭靠在椅子上。

  我也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很狼狽的沉默了一會兒。

  “那個,我怎么稱呼你?”曹洛洛先開了口,字句的間歇處也是掩蓋不住的尷尬。

  “哦,我叫張漠飏。”

  “嗯,你好。”曹洛洛打完招呼并沒有客套地伸手過來,而是又往后一靠,不再說話。

  其實,我很擅長和女孩子打交到,在我父母離婚后,我學會了恬不知恥地游蕩在形形色色的女人之間,言語輕浮,從不承諾,僅僅保持交流,從不發展實質關系。霽然對我跟漂亮女生搭訕的技能又驚訝又贊嘆,他斷然猜不到寡言的我會在那個領域混得如魚得水。公司開業之初門庭冷清,我們在各大超市和小區發廣告頁的時候,他負責男神一樣地站在顯眼的地方,而我只要看見有女生偷偷瞄他,就立馬出擊忽悠她們說如果對戶外運動感興趣我可以介紹霸道冷酷的肌肉美男給她們認識,幾乎沒有人女人能在霽然的美貌和我的巧舌的雙重進攻下成為漏網之魚。而如今,面對該認真面對的人和事,竟不知道該怎么啟齒交談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店里的客人陸陸續續走掉,只剩墻角一對大學生模樣的小情侶還在低著頭一邊小聲聊天一邊輕笑。

  “清塵姐真的很可憐。”曹洛洛終于打破了沉默。

  我心里一顫,我設想過很多她要對我說的話,但是這一句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我不知道霽然跟你說過什么,你別信那個壞蛋的話。”曹洛洛氣鼓鼓地說著,并出乎意料地把我的飲料端起來喝了一口。“清塵姐真的很可憐,等了那么多年,最后等來的卻是他結婚的消息。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過清塵姐,如果真心喜歡過,為什么要一次一次又一次這么對待她?”

  說到這里,曹洛洛竟然哭了起來,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是趕忙從桌上的紙巾筒里抽出幾張遞了過去。

  “搞曖昧也要有原則啊,讀高中的時候,前腳跟清塵姐表白后腳就跟清塵姐的同學好上了,這種事情搞一次還不行啊,清塵姐在英國讀書的時候他又跟清塵姐的閨蜜弄得不清不楚的,再后來清塵姐回國了,他一嘴一個說著要和清塵姐結婚,清塵姐美不滋滋兒地等他來上海認真的求一次婚,他又說他是開玩笑。后來清塵姐抑郁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終于走出來了,談了戀愛訂了婚,他說會去參加婚禮送清塵姐踏上幸福的列車,為他們這幾十年的羈絆畫上一個句號。但他又騙了她。清塵姐在婚禮現場等不到他,打他的電話也無人接聽,就發了瘋一樣拎起一瓶紅酒一口氣喝完并把禮臺上的酒杯摔了個粉碎,司儀都嚇傻了,新郎的父母看這架勢站起來扭頭就走,新郎抱緊清塵姐,但是清塵姐一個勁兒地掙扎,兩人撕扯著摔倒在臺子上然后又滾落到臺下的地板上。最后,新郎走了,到場的賓客也走了,清塵姐坐在布滿百合花的禮臺上怒視前方一語不發,我幾次拉她走她都不起來,司儀勸她走她還一動不動,她就那么目光呆滯地發呆到酒店保安把她抬了出去。我忘不了清塵姐發髻凌亂衣衫不整的樣子,忘不了路人的指指點點。我陪她坐在酒店門口的臺階上,從中午坐到華燈初上。最后,她跟我說他不會來了。她抬頭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然后跟我說,R哦,丟人丟大發了,說完又仰著脖子大笑了一通。這婚禮,肯定是泡湯了。新郎是當時我們公司的副總,清塵姐沒臉在公司待下去,辭職走人,每晚都在酒吧喝醉,一年多,每晚都喝醉。而我每次去酒吧接她的時候都在心里把霽然那個混蛋罵了一千次一萬次。”

  曹洛洛面前已經扔了兩三團擦拭眼淚的紙巾,看她的神情,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從這種悲憤的情緒里抽離出來。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說:“洛洛,有些事,并不是你看到和聽到的那樣。”

  “那你告訴我,還能是怎樣?況且,我曾親眼看到她在收到霽然短信時笑得那么開心,然后又親眼看見她盯著手機通訊錄里霽然的名字,看著看著眼睛就紅了。她的開心和痛苦都是那個混蛋帶來的。清塵姐愛他是真的吧。如果我連這都看不出來,我就是個瞎子!”

  “哦不不不,我相信你看到的都是事實,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都隱藏地太深了,愛是必然的,但是給別人看到的卻未必是那個樣子,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判斷。就像現在,你覺得你看到和聽到了易清塵對霽然的一往情深,所以覺得霽然那些傷害易清塵的行為都是踐踏和侮辱,或者說是傷天害理都不為過。”

  “對,就是傷天害理,一點都沒錯!”曹洛洛一邊擦鼻涕一邊賭氣地說。

  “哎,可是我看到了你沒看到的那一面,我聽到了你沒聽到的那一些。”我把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繼續說到:“他們兩個人的故事仿佛是有兩個版本,你讀取的是易清塵的版本,而我獲得的是霽然的版本。讓我來做一個大膽的猜測吧,請你如實回答我,易清塵的講述里是否更多的是她如何深愛著霽然,然而霽然并未對她的付出給予什么正面的回應?”

  曹洛洛歪著頭陷入短暫的沉思,然后直視我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復之后,我調整了一下坐姿,以一種更具親和力的聲音說:“霽然并沒跟我講太多,我只知道他一直都很想逃避,但是逃而無所,他幾乎是耗盡了心力想要與易清塵保持距離,按他的話說,他們不是一類人,有跨不過的怎么說來著,哦對,跨不過的等級界限,其實我對這句話也不太明白,但他確實是這么跟我說的。然后,越是想逃避,卻又越身不由己地靠近,他在這種境況里非常掙扎,也是差一點就要瘋掉。關于他們的事,我聽霽然提起過幾個細節,我想這些細節易清塵應該一無所知,我只能說,我一個大男人都給聽哭了,你應該也是個非常感性的人,如果霽然把那些事講給你聽,你非哭暈在廁所里不可。”

  說到這里,曹洛洛噗嗤一聲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認識霽然四年了,也就在前幾天才知道易清塵的存在,由此可見,這小子心里多能藏事兒。所以,我們不能僅憑表面現象就下判斷。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易清塵,霽然說他們之間有些事需要做一個徹底的了斷。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讓他們見一面,這樣的話,或許兩個人還有機會在一起,即使不在一起,把事情說清楚了,至少有可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你說對不對?”

  曹洛洛仰起頭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然后對我說:“清塵姐應該不會見他的,我們開了這家酒吧之后,清塵姐就再也沒提起過那個名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忘記了,至少,她活得像根本沒認識過那個人一樣。”

  “哦,易清塵是SONSON的老板?”

  “對啊,我都跟你說過了的,醉了一年多,喝酒花了好多錢,清塵姐說反正還要繼續醉下去,不如自己開個酒吧,喝自己的酒不花錢。”

  “為什么叫SONSON呢?中文翻譯是兒子兒子?”我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飲料,笑著問到。

  “什么呀,你個老土,SONSON是傷傷的音譯,你不覺得聽起來就很喪嗎?清塵姐要的就是這種讓人心情低落的效果。”

  我又回憶起吉安街桃色霓虹拼出的“LOVE HURTS”和街角猩紅色的“傷”,霽然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或是有什么情非得已的苦衷,才可以一次一次親手將這個女人傷成這樣。

  “那么,我直接去酒吧能找到她嗎?”

  “不能的。”

  “為什么?”

  “你不是來找過了嗎?見到了嗎?”曹洛洛說的時候故意把頭仰起,給我一個側臉,很自豪的樣子。好像SONSON里藏著什么她知道的秘密。

  我又想起霽然說過她想見他就一定能見到他,而她想躲,他就不可能找到她。

  “那好吧,一切聽天由命。”我起身喊服務員買單。然后對曹洛洛說:“我其實對你那個版本的故事很感興趣,但我明天一早要趕去長沙,所以抱歉不能跟你再聊下去了,等我回來,我們約個時間見面好嗎?”

  “好的,那你早點回去休息,我回店里看一眼。”

  我送曹洛洛到了吉安街,酒吧還未打烊,曹洛洛跟我道別后我便打了輛的士回家。

  那時候已經一點多了,為了不驚動鄰居,我走路的聲音非常輕。在我打開房門打開燈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哈呆嘴里叼著一只西蘭花,閉著眼睛,腦袋晃得跟上了發條一樣,時不時有些綠色的碎末被甩在地板上。我剛想吼,那顆西蘭花從它嘴里掉了下來,它伸長了脖子對著那顆植物“嗚嗚”地低吼,然后抬腿一蹦,又把西蘭花咬到嘴里。它突然意識到客廳的燈已經亮了,朝門口看了一眼,竟然假裝沒看到我,匍匐著,對,就是匍匐著,好像它趴得低一點就能隱身似的,把那顆西蘭花叼到沙發旁邊的花盆后面。然后在地上360度地轉了個圈把頭朝向我,眼皮緩緩地睜開好像剛睡醒一樣地看著我,突然,眼里滿是驚喜地蹦啊跳啊搖著尾巴往我這邊躥。我去!!!建國之后貓狗不能成精,但哈呆的演技真的超棒,一流!我走到花盆旁邊把那顆西蘭花拎起來,哈呆看我發現了他的杰作,哼唧一聲夾著尾巴走到墻根趴下了。我沒有力氣管教它,虛脫了一般躺在沙發上,目光呆滯地放空了好一陣。

  然后,我又撥通了曹洛洛的電話。“我還是等不到以后,今晚,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在接下來的四個多小時里,我大概了解了易清塵和曹洛洛成為朋友的過程,并且基本掌握了易清塵和霽然這幾十年來的磕磕絆絆。這些事,以曹洛洛的口吻講述出來,多少會帶點講述者的主觀色彩,但并不影響我作為一個傾聽者來獲取有效的信息。

  我的思緒亂作一團,這一晚聽來的這些事,可能需要花費我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來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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