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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辦法？還能想什么辦法？這任務明顯就是下超了！”老楊有些激動。
李輝壓了壓手撐，示意老楊小聲點。“4700產量多了點是肯定的，但是也不至于做到十二點吧？”
“4700？我是說4200做到十二點！你不要弄錯了。”老楊在一旁提醒道。
李輝也不反駁，“我知道，我覺得可以早點下班。”
老楊看著他，“就這幾個人，我就不信，你還能變出花來？”
過了會，老楊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我差點忘了！你現在是江經理的人了，你可以問他要人啊！黑牛頭這幾天帶人來，一個人都沒加到我們線上。”
李輝搖頭，“江經理是管不了這事。而且，我覺得我們線上也不需要加人。”李輝回頭看向自己線上，這會員工干勁正足。“我算了一下，按現有的19個人做到4700的量，人均工資是110塊左右。你看，剛剛好！”
說到錢，老楊笑了。“錢是不少。問題是你做得出來嗎？”
李輝愣了愣，眨眨眼睛說：“不試試怎么知道？這樣……”他看向老楊，“走，我們過去臨時開個小會，我先說兩句。”
“好吧！你是班長，聽你安排。”
老楊又笑笑，搖了搖頭往流水線上走去。李輝跟在后面。
“來來來！大家先停一分鐘，我們班長回來有話說。”老楊過去招呼了一下大家。
線上工人停下手中的活，紛紛往李輝這邊靠了過來。
李輝一只手抓著手機，另一只手自然地垂在下面，看著大家。
“耽誤大家一兩分鐘。有兩個事情說一下，好壞各一個！”李輝朝大家笑了笑，“好事是，今天起大家又加工資了！”
說完，他看向大家。工人們也笑著看向李輝。“漲多少錢啊？”人群有個新員工問道。
李輝看向他，朝他指了指，笑著說：“你，一會我單獨給加錢，包你滿意！”
說話的新員工也笑了笑，低頭往邊上躲了躲。其他工人也都跟著笑出了聲。
李輝抬起手往下壓了壓。“好了！我們繼續說正事。”
待工人們靜了靜，李輝又說：“錢不會無故從天上掉下來，多出來的錢還得靠我們自己的雙手掙回來！”
“切……”工人中開始有人發出吁聲。
“班長，你直接說吧！還要給我們加多少產量？”有老油條直接在下面喊了出來。
“好！那我不妨直說。”他輕咳了聲。收起微笑，嚴肅地看著大家。“我們的任務是4700……”
李輝故意頓一下，看著工人們的反應。
幾個老油條的臉上明顯不高興，在底下互相使著眼色。但是見李輝一臉嚴肅的表情，倒也沒人敢先吱聲。
李輝接著說：“我知道你們心里怎么想的！說實話，我自己也認為產量定高了！”李輝左右看向大家。
“就是啊！”老油條們終于憋不住了。“這任務根本完不成嘛！”
“對！就是完不成！這個我知道。”李輝看向老楊。“剛才老楊就和我說了。”
工人們也看向老楊，投去贊許的目光。老楊也輕輕點了點頭，但是不說話。
李輝又說：“不過，大家放心。今天，完不成就完不成。”
工人們目光又轉向李輝。
“我的風格大家都知道。我從來不靠熬時間出產量。”
幾個老油條聽了紛紛點頭。
“所以，我宣布一個決定，今晚十點準時下班！”李輝突然加大音量說。
老楊在下面聽了，頓時一驚。他下意識伸手舉了一半，見李輝正看著他，他點點頭，手又放了下來。
他心里明白，依照經驗，十點下班怕是連4000都做不到……
旁邊的工人也交頭接耳，既高興又覺得不敢相信。
“十點怎么可能下班？十點下班連昨天的產量都完不成……”
“何止是完不成，怕是3500都做不到吧？……”
“就是！這么點產量，牛主任怎么可能會讓我們下班？……”
李輝咳嗽了一聲。“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爭論了。”
李輝收了收場。“我還是這條線的班長，什么時候下班，是我說的算！產量完不成，處罰的也是我這個班長。我既然當著大家的面說了十點下班，就是十點下班！我再重復一遍，我們線上今晚十點，準時下班！”
“好！好！……”
下面工人竟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好了！好了！大家低調一點！”老楊趕緊在人群中活動開來。“抓緊回去干活了！”
工人散開了去，老楊一把抓住李輝的手臂，將他拉到一邊。“你怎么能這么安排呢？十點鐘下班太早了！4700的產量完不成就算了，你起碼也要達到車間4200的平均產量啊！我看你明天報表怎么交上去？這幾天老湯每天都來線上好幾趟，連他都在盯著！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李輝看著老楊急霍霍的樣子，禁不住有點想笑。他反手擋在嘴上，不說話。就看著老楊在那著急跟他分析著條條道道。
老楊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資深老油條形象，此刻完全沒了蹤影。
“楊叔！楊叔！”李輝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在為我好。其實呢，大部分問題我都想過。我說十點下班，也不是一時拍腦袋想出來的。”
老楊愣了愣，抬眼看著李輝。“什么？你還有什么別的計劃？”老楊轉到對面，正眼盯著李輝，“快說說看！你打算怎么完成今天的任務？”
“唉！”李輝嘆了口氣。低頭看著車間里灰色的混凝土地面發愣，右手有節奏地輕輕拍著自己的大腿。
“這個4700的產量嘛……今天肯定是完不成了。”李輝想了想又說：“我今天的目標是做到4000以上就可以……”
李輝忽然看向老楊。“楊叔你看，十點鐘下班有沒有可能做到4000的量？”
“嘖！……”老楊搖頭，有些為難。“平常，4200都要做到十一點半以后。今天你說要十點鐘做到4000，我看不太可能！”
老楊直搖頭。
李輝點點頭，笑了笑。“行吧！你這么說，我也有數了。”
李輝拉了下老楊。“走，我們也抓緊回線上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