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瘋了吧?韋落第一?有內幕!舅舅被收買了?!”
安沛然聽到消息的時候,頭發都快炸了,走路飄飄蕩蕩,給自己臉上來了一巴掌,走路就穩了,痛得齜牙咧嘴。
他走向安太平,難以置信的怪叫起來,驚到了一片。
“謹言慎行!”
安太平差點忍不住抽他耳光,這狗嘴吐不出象牙,誰都要編排一二,有時候他都忍不住要兄弟相殘了。
“可是,舅……峰主主持此事,竟然讓韋落這個泥腿子得了第一,這誰敢信啊?”安沛然咂咂嘴,“反正我不信啊。”
“不信之人多了,不缺你一個,到時候自會有人跳出來驗證一番,你咋咋呼呼什么?”安太平罵道,“你是不是傻?”
安沛然摸摸鼻子,悻悻道:“這個……我太驚訝了,一時不能自持,嘿嘿……”
安太平低嘆一聲,“到一旁靜待結果吧。”
“你才智雙絕,都聽你的。”安沛然一攤手,自己慢悠悠走一邊。
安太平說道:“我們就不要跟沛然一起了,他狐朋狗友多,不會寂寞。”
“太平哥!”安蘭梔叫道,“你說得太好了!這個決定真是太對了!”
“喂!你們兩個啊,小爺我可是聽到了啊。”
安沛然的聲音傳來,含有一絲慍怒。
安蘭梔坦然道:“那又如何?我們故意的,故意讓你聽到。”
“你們很好,安蘭梔,很坦率,很好。”
“這我知道,你走吧,別礙眼了。”
“……”
安沛然黑著臉,想打罵這個惹人嫌惹人厭的臭丫頭,也就想想。
在確認全員已從洞天出來后,峰主田逸欒揮手收回了門扉,隨后,長老們進行綜合評比,定下排名,由田逸欒公布。
“第一名,韋落。”
話音落下,滿場嘩然,即便早有預料,此時亦是掀起大波動。
果然如此,即便韋落成績存疑,全程通過便是第一的鐵則始終未變。
也終于有人忍不住跳了出來,是一個曾位列第一的天才弟子,也是某位長老的得意弟子,叫尉佑琮,面頰黝黑,身形壯實,說話也是鏗鏘有力,顯得果敢剛強。
“我不服!我懷疑結果有問題!”
尉佑琮聲音如雷,直言不諱,他修的也是《雷源道訣》,有名師指點,頗得精髓,此時運轉真氣說話,語氣中表達著不滿,頗為懾人。
田逸欒似乎早有所料,聞言不慌不忙,不緊不慢,淡然道:“我已跟器靈溝通數次,器靈明確表示毫無問題。”
尉佑琮面色愈發黝黑,環視一圈道:“諸位誰信?”
全場寂然。
無數目光聚集在韋落身上,還有一些目光望向田逸欒。
韋落不緊不慢的走出,說道:“既然諸位不信,就讓安太平安師兄給我喂喂招,驗證一番吧。”
認識安太平,知曉韋落的弟子瞪圓了雙眼,忍不住喃喃道:“韋落這是要逆天啊?”
有人疑惑詢問緣由,便被普及知識,韋落在眾弟子之中頗為出彩,安太平卻是耀眼星辰,屬于霞光萬丈的,將來若是不死,絕對能威震一洲的人物。
簡單說就是螢火之光跟皓月之輝的區別。
“這不就是雞蛋碰石頭嗎?”
“也未必吧,韋落又不是傻子,不過,他跟安太平有些糾葛,安太平放水的可能性不大,或許韋落浴火重生,修為精進,有些膨脹了吧。”
“再是膨脹,讓高一境的修士驗證修為,也太膨脹了吧?”
峰頂聲音嗡嗡起來,不絕于耳,眾人看向韋落,神色詭異。
有些事情想不通,便靜觀其變,滿懷期待。
“哎呀呀,有個尋死的王八蛋呢,太平哥,打死他啊!”
安蘭梔愣了片刻,兇神惡煞的雙手叉腰,瞪向韋落,隨即轉頭對安太平連聲說道。
安太平卻瞇著眼睛,緩緩起身,默不作聲,片刻后,嘆氣道:“我不想跟你玩,你換一個吧。”
眾人愕然,又有些恍然。
有人猜測,韋落是要借安太平之手出風頭,為此不惜被痛打一頓?可怎么才算驗證了修為,證實他全程通過是真實的呢?打平手,還是十幾招不敗?
尉佑琮嘿嘿笑道:“韋落,我來跟你玩玩,全程通過,就是同境第一,還能在高一境的強大妖物鬼魅手底下逃生,想來能耐極大,若是你接住我五十招還生龍活虎,我就服你了。”
韋落搖頭道:“我就想跟安太平打,否則拉倒,你們再是不服,又關我屁事?隨你怎么鬧吧,還能撼動涅月門鐵律不成?”
尉佑琮面色一黑,握了握拳頭,瞇眼道:“你就不怕得罪了全峰同門嗎?都不服你,你將舉步維艱。”
“怕是怕,可該有的骨氣與堅持不能丟了,你說怎樣就怎樣,我氣不順,于我修行無益,便是阻我大道,舉步維艱又算什么?”韋落義正言辭,言語鄭重,眾人聽了,竟覺得極有道理。
連尉佑琮都覺得韋落言之有理,可是,安太平不愿出手,誰能奈何?
“安太平,教他做人啊。”尉佑琮挑眉,指了指韋落,決定用激將法,對付安太平這種人,最是有效的,“你不會連韋落都怕吧?都瞧著你呢,人家都指名道姓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帶把子的就跟韋落干一場啊!”
“噓!!”
周圍掀起一片噓聲,聲浪此起彼伏。
有秀美師妹性格豪放,跳出來振臂高呼:“安師兄!痛打韋落!痛打韋落!”
“安師兄!我們支持你!”有溫柔羞澀師妹嬌羞呼喊,喊完便掩面鉆入人群,跟要好的師姐師妹打打鬧鬧。
“安師兄,打殘韋落!”
“打殘韋落!”
“打殘韋落!”
一聲呼喝,引發連鎖反應,竟是從者如云,突然形成口號,引起共鳴,聲震霄漢。
通常被針對者早已心驚膽戰,在如此雄渾洶涌的氣勢壓迫下,屁滾尿流都是輕的。
韋落卻笑吟吟的看著安太平,頗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從容不迫,如此氣度,令人折服。
蘇知瑥花容失色,左右看了看,露出急切之色,連連對韋落使眼色,卻是拋媚眼給了瞎子看了。
她覺得,安太平不理睬韋落的挑釁,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的,否則,韋落怕是真要被痛打了。
韋落有些不曉事了啊。
安太平環視一圈,神色淡然,心里已經有些苦兮兮了,倒是小瞧韋落了,為了逼他出手,可謂煞費苦心啊。
也罷,安太平心中輕嘆,如此形勢之下,他不登場都不行了。
田逸欒突然發出長嘯,鎮壓“打殘韋落”這句口號,沉聲道:“這是同門相殘,風氣不好,都收斂一點,切磋交流,可不要弄得苦大仇深啊。”
眾弟子便有些悻悻然,可不敢跟峰主大人犟嘴。
這時候,安太平慢悠悠走到韋落對面,激起了一片歡呼聲,此刻的安太平就像被咄咄逼人的大魔王給逼出來的大英雄,萬眾矚目,萬眾期待。
一時之間,竟顯得韋落面目可憎。
韋落環視一圈,對安太平笑道:“若是你斗不倒我,不知道這些人會有何反應呢?”
安太平淡然道:“你對自己很自信啊。”
“你不是試過了嗎?”
“試過?”
“裝得像啊。”
“裝?”
“滴水不漏,淡定從容,安太平,你是一號人物。單憑你一人,辦不到這事。”韋落左右踱步,抬手輕敲太陽穴,緩緩說道,“有人助你,我能推測一個大概。”
“你在說什么?”安太平一臉茫然,“廢話太多了啊。”
“好,人多眼雜,就不多說了。我會弄清楚的。”韋落慢悠悠道,“鐘粼光被陷害之事,你通過中間人買通譚希辭,譚希辭又假人之手,周折轉圜,想滴水不漏,確實查不到你,可鐘粼光跟譚希辭無冤無仇,何必呢?再說譚希辭手段也一般,太過不著痕跡,便只有你了。”
“謝謝抬舉。”安太平拱手,面上已經滿是不耐煩之色,“不過,我實在不知你在說什么。”
韋落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會認的,我說出來,便是讓你知道,小恩小怨,我可一笑泯之,可你得寸進尺,到了此時此刻,便是不死不休之仇了。”
安太平眼角一抽,隨即失笑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真不行。”
韋落陡然拔劍,“你高我一境都奈何不了我,我不行,你又如何?”
安太平冷笑道:“你太不懂事了。”
二人嘀嘀咕咕,弟子們聽不到,已經有些不耐煩,長老們聽到了,有些聽懂了,神色便意味深長起來,有些聽不懂,忍不住傳音討論起來。
二人情緒有些激烈,韋落還拔了劍,弟子們終于振奮起來,要斗起來了。
韋落率先出劍,一出招就是《雷源道訣》所載劍法的絕招,天雷龍劍。
雷光纏繞劍體,一劍斜斬而下,猶如天雷橫空,轟鳴聲起,奪魂攝魄,四只龍爪從劍體掠出,雷光所化,抓向安太平。
“卑鄙無恥!安師兄還未準備好呢!”
有女弟子怒喝出聲,怨氣沖天。
“怕什么?隨便韋落如何施為,安師兄都應對自如。”旁邊同伴嗤笑一聲,是針對韋落的。
“只怕未必,這可是天雷龍劍,極難施展出來。”不遠處的一位女弟子沉聲道。
“你瞧不起安師兄?”
說話間,安太平壓境揮劍迎擊,朝天斬去,劍元化作狂暴劍芒,凝練到了極致,跟韋落對了一劍,便轟然倒飛,穩住身形后,韋落那肆虐的劍光已經鋪天蓋地而來。
全場喧鬧聲一靜,一個個呆若木雞,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