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梁煜辰心想,這個弟弟不會也看上柳若蘭了吧,不然為什么非要弄這么個人過來,長得和柳若蘭相似,這不是誠心來膈應他嗎?
“唉,大哥,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哈哈哈,你想多了,我對你的安寧夫人不感興趣。我那小美人兒長得水嫩嫩的,比安寧夫人好看多了,你要是見了,絕對會喜歡!”
卻根本就沒想到,梁煜辰把他口中的兩個人當成了一個人,若他說明和柳若蘭相似的是個少年,梁煜辰肯定不會簡單放過。
如今梁煜辰懶得聽他廢話,就隨手借了他一隊人,希望他不要打著自己的旗號在外面胡作非為。
到了晚上,幾個官員請他去四海樓做客,為他壓驚,梁煜辰不想去,但這些人是自己手底下的,怎么說都得露個面,就讓人過去傳了個話,讓他們先吃,自己晚點再過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該結束了,梁煜辰這才慢悠悠出了門。
他向來沒有坐轎的習慣,就帶了幾個人騎馬過去了,晚上的明安城大街雖說仍舊熱鬧,但畢竟時辰已晚,人也稀稀拉拉的,偶爾還能看到幾個醉漢,搖搖晃晃地從酒館里出來。
梁煜辰攏了攏衣服,夜里的風有些大,天也變得陰沉,看樣子明天會有一場雪。騎馬到了四海樓,進到包廂里就看到了一群人圍坐在桌子旁,見到太子到來,趕忙將上座讓了出來。
因為要等太子,眾人就沒敢多喝,此時還算是清醒,梁煜辰和他們說了幾句鼓勵的話,然后陪他們飲了幾杯,氣氛頓時就熱了起來。梁國人好酒,既然太子都這么豪爽,他們自然不能小氣,一杯一杯的酒就進了肚子。
梁煜辰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畢竟太子還是要低調些好,萬一這事被有心人利用,就大大的不妙了。
從酒樓出來,梁煜辰打了個哆嗦,冷風猛然吹來,讓人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抬頭看來,已經有雪花飄落了。
打馬回府,余人也各自回家,剛過去了凌溪橋,突然前面白光一閃,梁煜辰趕緊勒馬,馬蹄驟然豎起,差點將他掀飛過去。
剛從馬背上下來,一陣箭雨飛來,眾人慌忙抵擋,同時向旁邊的房屋撤去,梁煜辰心下暗惱,挑這個時候來刺殺,還真是一點活路都不準備給他留。無論是否能活著回去,他都免不了要遭到彈劾,太子結黨的罪名恐怕就難以洗清了。
來不及想太多,箭雨過后,刺客悄無聲息地向他們接近,梁煜辰和手下的護衛們也都屏息相待。待到刺客剛一露面,就飛一般的速度向前竄出,一刀解決,隨著刺客的越來越多,梁煜辰手下死了兩個人,其余的或多或少都有受傷。
風越來越緊,雪也越下越大,但沒人感到寒冷,同伴的熱血將他們的恐懼驅散,胸中只有殺敵報仇這個信念!
落雪被鮮血噴射的聲音掩埋,還未飄落在地,就已經融化,隨著血水親吻大地。梁煜辰受了傷,這次的刺殺比之前的要難對付得多,也許第一次只是為了試探,這一次才是真的動了殺招。
無論對方有多少人,梁煜辰是不會怕的,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會怕,他們會讓這些膽敢觸他們霉頭的人付出代價!
殺光了一批,又來了第二批,從始至終,這場戰斗都出奇的安靜,除了兵刃刺入皮肉的聲音,鮮血噴濺的聲音,和倒地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連慘叫聲都沒有人發出。
直到殺光了第四批刺客,城防軍才發現異常趕了過來,梁煜辰傷勢頗重,下面的人也是一樣,如果這個時候再出現第五批刺客,他們必死無疑,還好城防軍的出現阻止了這一事件的發生。
等回到東宮太子府,雪已經如鵝毛般揮灑,到處一片潔白,而那掩蓋在白雪之下的真相,已經漸漸消失了蹤跡。
因為是太子遇刺,并且傷情嚴重,這事是如論如何都瞞不住了,代子今半夜被人從被窩里揪出來,冒著鵝毛大雪,極速趕到了太子府。一看到梁煜辰滿身的血水,嚇了一大跳,他還從沒見過梁煜辰這么狼狽的樣子。
沒有說話,代子今趕緊幫著把衣服脫下去,然后對傷口進行清理,傷口雖多,但并不致命,代子今暗中松了一口氣,但還是緊張得一頭汗水,萬一太子出了什么事,梁國可就要亂了。
梁煜辰很鎮定,今天的事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他心里一清二楚,只能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減少損失。
那些一起吃飯的大臣,只有少數幾個保全了性命,而其他的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喪命于街頭。緊緊地攥著拳頭,梁煜辰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不怕死的挑戰,既然游戲已經開始了,不把對方碎尸萬段,又怎么能甘心?
第二天早上上朝的時候,梁煜辰強忍著一身的傷,坐著轎子去了皇宮,他必須要出面,必須要親自解釋這件事。
朝堂上顯得有些空曠,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以為是告假了,畢竟昨天晚上大雪紛飛,到現在還飄得緊呢。
梁帝剛一坐好,還未等太監宣布上朝,中書令韓羨就出列啟奏道:“陛下,臣有一事需要向陛下奏明,就在昨天夜里,有一伙刺客,再次刺殺了太子殿下,而太子身邊的侍衛居然讓太子殿下陷入險地,此時若不加以嚴懲,恐怕他們會更加懈怠!這讓太子殿下的安全,如何得到保障!”
梁帝微微點頭,“中書令說得有理,此事朕已經聽說了,侍衛們有錯,但他們在危難關頭及時護住了太子,罪不至死。倒是聽說昨天晚上還發生了別的事,不知中書令如何解釋?”
韓羨一愣,他不知道梁帝什么意思,“微臣駑鈍,還請陛下明示。”
這時候禮部侍郎燕灼出列道:“啟稟陛下,昨天夜里,臣等幾人在四海樓小聚,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了刺客,尚書王大人和其他幾位大人都喪命于刺客之手,而就在此時,中書令韓府的馬車經過,臣等求救,馬車卻揚長而去,不僅如此,刺客對他們還頗為客氣,如果不是同黨,刺客有何理由會放過馬車?這難道不是幕后之人前來觀戰嗎?”
韓羨一聽,就知道這事有鬼,他只知道太子昨晚和一干大臣聚會,然后遇刺,卻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樁,頓時道:“陛下明鑒,此事與我府中絕無關系,臣昨日早早就歇下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燕灼道:“死了這么多大臣,韓大人一句不知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嗎?眾位也都看見了,今天缺席的這些大人,昨夜不是慘死,就是重傷,難道韓大人就不該給他們一個公道嗎?”
韓羨皺眉,本來今天是準備彈劾太子結黨的,沒想到卻被他們抓住一件莫須有的事糾纏,心下不悅,道:“臣問心無愧,還請陛下明鑒,還臣一個清白!”
梁帝幽幽開口,“上次太子遇刺交給大理寺卿處理,這才幾日,就又出現了同樣的事情,楊毅亭,你這大理寺卿是不是不想干了?”
楊毅亭趕緊告罪,就知道陛下絕對不會忘記他,“臣已查明,昆侖組織最近出沒是在宛州附近,臣已經派人去查,不日就會有結果。”
“這么說,此次不是昆侖的手筆了?”
楊毅亭擦了擦汗,道:“昨夜聽聞此事,臣當即趕到現場,對尸體進行了查驗,雖說刺客也是啞巴,但和之前的明顯不是一批人,這批人是最近才被毒啞的,應該是為了嫁禍。”
“既然如此,那就給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欺負到太子的頭上,這不是明擺著打我梁國的臉嗎!”
“臣一定竭盡所能,查出刺客,以正國法!”
韓羨突然出列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既然是禮部的眾位大人小聚,太子殿下是怎么和他們遇到的?難道說,太子殿下閑來無事,無意中與他們偶遇了?”
此刻梁煜辰并不在朝堂上,因為傷口開裂,正被太醫圍著包扎傷口。
燕灼道:“中書令大人還真說對了,眾人皆知,四海樓乃是明安城最好的酒樓,既然是小聚,大家自然要挑好一點的,難道韓大人沒去過嗎?”
韓羨自然去過,不僅去過,還去過不止一次,“那可真是巧,隨便一去就能遇到太子殿下,為什么我就從沒遇到過呢?看來還是跟太子殿下無緣。”
突然話題一轉,對梁帝道:“不過臣倒是聽說,太子殿下將四海樓的廚子請到了守成侯府,專門侍候安寧夫人,為此還經常往侯府里跑,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安寧夫人可就享口福了,太子殿下又何必跑到四海樓,直接去侯府不是更簡單?如果是假的,太子殿下和一國降后走得這么近,恐怕不太妥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