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十年別淚知多少,十年相逢淚更多。
我和阿瑤站在娘的墓前,阿瑤看著娘的墓,又看了看沉悶的我,主動伸手將我的白斗笠取下,我被阿瑤的擅自吃了一驚,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臂,“阿姐,娘肯定很想你。你們好好的說說話吧。”
阿瑤背著我悄悄地嘆了口氣,抱住白斗笠默默地走開。
那塊冰冷的石碑里,就那石碑上的幾個字,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然而她就靜靜地躺在那頭,只剩下我這頭的思念無衷可訴。
子欲養而親不在啊。我抱著那塊石碑久久的不能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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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跟我合作?”疏朗的月光下,一個青衣男子背著手,半笑著,慢慢地走進我,踩著梧桐葉舒舒地響,我舉起赤翎劍,皺著眉,警惕地看著這個神神秘秘的人,“你是誰?”
他進來時,我卻絲毫感受不到他靠近的氣機,能夠這么大膽的闖進墓的結界,且這么不費吹灰之力,尚不可小覷。
他并不回答我,只是繼續地往我這邊走來,目光瞥了我手中的劍,自嘲地笑了笑,半分諷刺,半分憎惡,“他真是想得到啊。”
“要動手就動手,你不必這么冷嘲熱諷!”
這邪魅的笑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在我看來,不認識的人都可能會是我的敵人,更何況這么出言不遜詆毀贈我劍的墨澤,自然就不是什么一路人,他早就看出了我的敵意,緩和地說道,
“來者友也,姑娘你不必緊張。”
他瞟了一眼我身后的墓碑,看著我,又看著我手中的劍,像是約好了道,“今日之景,自是不宜再談,等姑娘何時有空,小生再到姑娘府上一敘。”
話還沒說完,像來時一樣,竟然未留下一絲氣機,就這樣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
我踩著月色帶著滿心的悲痛走了出去,回頭看那孤寂的墳,嘆著氣。
我一出去,只見八丈高的樹枝上掛著我的白斗笠,上面還有一個阿瑤留下的傳音鏡,想是阿瑤走時留下的,施了個傳音法,“阿瑤,你去哪兒了?”
“阿姐,我去找那個啥蕭頡了,你站在原地別動啊!我馬上就把蕭頡帶回來給你做牛做馬!”這阿瑤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我朝著滿天的星隕看了許久,耐心地等著阿瑤,想到臨走時墨澤贈我他在凡間自制的竹笛,想著這竹笛還真是配這銀皎的月光,那日,正是我生辰,墨澤特意的將我帶到梧桐樹下,說是特意的給我什么生辰禮物,我被他逗笑了,打趣他,“這墨澤是要給我什么禮物啊?”
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條永不干枯涸的銀河,讓我久久的沉迷。
“你猜?”我冥思苦想了許久,想到他每日攥在手里的竹笛,興許就是這個,脫口而答“那就是你的心頭寶,那個竹笛嘍!”
墨澤滿臉掃興,氣呼呼地將他藏在背后的竹笛交給我,“阿尋,你好討嫌!”
我想我是不是真惹他生氣了?我肯定是讓他失望了,我緊緊地閉著唇,不敢說話,滿臉納滯。
“你想不想贖罪啊?”他笑著看我,用他的手,將我的手指撐開,將竹笛很慎重的交給我,“阿尋,那你吹給我聽聽!”
我的媽呀,我不會這玩意兒啊,但是這罪還是要贖的,我硬撐著吹了幾下,然后就得了他的嘲笑。
我將手里的竹笛放在唇邊,和著夜色,和著夜風,和著蟲鳴,模仿著墨澤曾教過我的白頭吟律。
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西東流。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一時竟忘了阿瑤和蕭賾已經在我的身后站了許久。
“阿姐,你會了!墨澤哥哥教你的曲子你會了!”阿瑤拍手狂喜,哈哈大笑,在地上打著滾,“哈哈,我贏了!”
“你又想挨阿嬤的打是嗎”我轉過頭去“威脅”以嘲笑我為樂的阿瑤,不過阿瑤還在沒心沒肺地笑我。
身旁的男子跌了個踉蹌,露出驚疑與錯愕的神情,狂喜也狂悲的模樣,讓我感到十分奇怪。
“為何會將他待會來?”阿瑤連忙小跑過來十分獻殷勤地挽我的手臂,又是幫我揉肩,又是幫我整理發容,
“阿姐!行不行嘛!”
我怕我拒絕后,阿瑤又生氣,但是也總不能帶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回伏都。
“阿姐,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可真生氣了啊!”
阿瑤氣呼呼的地放開對我獻熱心的手。
我看著負氣的阿瑤落荒而逃。
我朝著那個低頭還在呢喃著什么的蕭頡走去,滿臉殺意,劍漸漸的刺入他的胸膛,
我的赤翎,見血封喉,招招制敵。
若是他反應過來時,我以為他一定會做什么閃躲,更甚一點的,若是不念往日的救命之恩,那大可就直接殺了我。
可他沒有,他始終都沒有。他不做閃躲,亦不做反抗,他很堅定,很隱忍,那眼神之中又有些捉摸不透的深沉與靜謐,我看著這雙目赤紅的他,將劍狠狠地抽出。
見他忽地吐出血來,捂住自己的心口,極力地忍住疼痛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是,白………不姑………娘給我的命,要殺要剮,以后姑娘說了算。”
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痛苦的表情超過了我的所想。
這是墨澤給我的赤翎劍,這個殺傷指數還是有點大呀!
“那可不必了!”我用靈術替他療了療傷,
“若是日后真的想要跟著我和阿瑤,那就自然先把你自己保護好!”
我將藥術點給他,又將靈力附在血淋淋的傷口之圍,雖不能完全治愈,但也總歸能替他防治外界的邪氣進入體內。
不過,阿瑤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