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心意。
阿尋回殿中后,發(fā)現(xiàn)妹妹一直坐在殿椅上等著他,心中一怪,“妹妹,這個(gè)時(shí)候不是應(yīng)該坐在闞落殿中看折子嗎?怎么?是不是你想我了?”
“阿姐,你去了哪里?為何我今日都未曾見你?”
阿尋癱在床上,滿臉困意,搓了搓自己的眼睛,一邊自己卷著棉被,一邊回答妹妹的問題,“我去找小馬駒先生了!覺得他也忒可憐了些,他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實(shí)在古怪了些,實(shí)在瞞不住阿尋的好奇心,姜瑤急道,“他能有什么難言之隱啊?阿姐你想的也太多了!”
阿尋摸摸頭,覺得說的也是,便想倒頭就睡,忽然聽到有一處男子的聲音,連忙從床邊站了起來,問阿瑤道,“誰?”話還沒說完,一襲青衣,扎著青黛發(fā)冠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他的手中端著一只竹笛,他什么也不說,只是看著她們笑,阿尋心中不樂,走過去指責(zé)他,“你是誰?怎么擅闖女子的閨房,也忒不講禮了些!”
阿瑤心中大笑,跑過去接他,親切地挽住他的手,又驚又喜,“墨澤哥哥?”
“墨澤是誰?誰是墨澤?”阿尋看著自己的妹妹對他如此親密,自己卻完全不識,心中一悶,那男子撒開姜瑤的手,看了看阿尋,走到她身邊將手中的竹笛遞給她,“我送你的竹笛,這是我們的見面禮!阿尋?”
“不要叫我阿尋!我與你不熟!我不要你的東西!”阿尋指著外面,臉色有點(diǎn)難看,對眼前這個(gè)擅闖女子閨閣的男子毫無好感,“你現(xiàn)在就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那男子一愣,看了看他,阿瑤心中暗叫不好,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自己連忙扯個(gè)幌子圓場,“他是我的朋友,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提前叫他起來先歇息一晚,我們想聊聊閑話而已!他還以為這殿中只有我一人在里面,所以便闖了進(jìn)來!那個(gè)笛子是我讓他送你的見面禮。”
“明日是你的生辰,我怎么不知道啊!妹妹!”自己當(dāng)姐姐的實(shí)在太沒用了些,連自己的妹妹什么時(shí)候過生辰都不知道,阿尋自覺尷尬,只得埋頭道一聲明白,“你們要是有什么想說的,出去說吧,我現(xiàn)在要休息!”
二人這才作罷,掩了門出去,阿尋躺在床上悶頭苦想,怎么與那副畫像上長得不一樣啊!
闞落殿外。
他將手中的竹笛收回手中,問到身邊的姜瑤,“阿尋是一點(diǎn)也想不想起來了?”
姜瑤點(diǎn)頭嘆氣道,“的確,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呢?”墨澤問道。
“他被我安置在伏都的偏殿中,前幾日阿姐去看了看他。”姜瑤的聲音變得尤為凄厲,眼眶紅紅地,“他不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嗎?為什么不好好照顧自己,還要偏偏讓我安置在那里,他是有多愛阿姐啊!他從不知道我的心中所念!”
“這么多年了,蕭頡那日不惜催動(dòng)千古禁絕的彌天煞術(shù),一命換一命,從虛妄之中,赴身于抹煞險(xiǎn)境,將阿尋的靈魂碎片一點(diǎn)一點(diǎn)找回來,耗盡自己的靈力,將她重塑肉身,卻再也找不回她消散于世間的記憶,所以她便什么都不記得了,你說要是現(xiàn)在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她,又當(dāng)如何?”墨澤看著眼眶紅紅的阿瑤,他早知道了阿瑤對蕭頡的那點(diǎn)情愫,因?yàn)樾哂趩X,礙于臉面,所以將自己的心思打碎了全往肚子里吞,自己以為誰都不提,那就誰都不知道,可墨澤在她身邊這么多年了,難不成自己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思,本想開口點(diǎn)醒她,又想到了兩人之間的糾葛,豈是自己能夠插手的,只怕是最后越點(diǎn)越亂,倒也放棄了這個(gè)心思。
“墨澤哥哥,你還喜歡阿姐嗎?”墨澤看著她搖搖頭,心中如釋重負(fù)般,嘆道,“我不喜歡你阿姐了,阿尋心中有自己想要尋求的東西,只怕我的喜歡會給她帶來壓力,讓她心中難安罷了,若是愛一個(gè)人,會讓她更加厭惡自己,那便算了吧,我喜歡她一提到我就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而不是見了我便心生惡意,覺得局促,你覺得呢?阿瑤?”
他這幾年已經(jīng)想得夠多了,放不下的是自己,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泥潭里,仗著他們曾兩心相悅過,即使天大的風(fēng)浪也不曾將他們分割開,可那日在傅國后,他心里早就知道她撒了手,已將兩人之間的點(diǎn)滴歸于過往,放不下的是自己罷了,他把自己困了這么多年,以為堅(jiān)持即深情,關(guān)心則牽掛,殊不知他對她所有的一切早就變成了她的束縛和桎梏,自以為是了這么多年,終于心中解脫,什么都看開了。
阿瑤點(diǎn)頭贊同,“我這樣明目張膽地喜歡,如果現(xiàn)在就對他表明自己的心意,是不是也會給他帶來麻煩啊!”
“我不知,你且試試,只要你莫要成為我這樣的下場。”墨澤規(guī)勸著即將和自己同為淪落人的阿瑤,面對眼前這個(gè)癡情的女子,還是像鼓勵(lì)她一試,將潰散于塵的不甘都付諸于她身上,而此時(shí)的他因?yàn)榻逃?xùn),難免擔(dān)心道,“你不怕傷害了無辜的人嗎?”
“什么無辜的人啊?這里哪有什么無辜的人?她不知道他,如果他拒絕自己,自己便是無辜的人罷了吧。”
“墨澤哥哥,我想試試!即使失敗了,他從不在意我,我也不后悔!即使他拒絕我,我也要拼盡所有來治好他。”蕭頡,即使她忘了你,你會不會喜歡上我,會不會也像當(dāng)初你對她那樣對我。
“你們在聊些什么呢?”阿尋搓著眼睛,站在門口看著站在眼前的他們,姜瑤和墨澤望著她同笑,墨澤答道,“一些難以解開的煩心事罷了,你睡醒了?”
阿尋看著他,因?yàn)樗咦銐颍偌由鲜墙幍呐笥眩阆⒘诵闹袑λ膼阂鈦恚攸c(diǎn)頭,“嗯”說完,便看了看阿瑤,后日她將要啟程去凡界了,其實(shí)此時(shí)她很想和自己的妹妹多待一會兒,在她的臉上親幾口,先過足了癮,以后相見就是難上加難了,好歹留個(gè)念想嘛,可是眼前站著個(gè)外人。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想到明日是她的生辰,一定要好好為她慶賀一番,順便再給自己踐行,如此那便兩全其美了!
說完,她便辭了他們,自己先去準(zhǔn)備去了,可自己到了伏都的市肆,自己都不知道該買些什么,連自己妹妹喜歡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生了一場病之后,醒來見到的就是她,可自己卻不知道她是誰,只由得她將自己的身世和有關(guān)于自己的一切告訴自己,她想著這些就搖搖頭,看到一賣胭脂水粉的攤販,問道,“大哥,你說女子一般都喜歡什么啊?”
“這些胭脂水粉,女子都愛!”阿尋買下了。
“這些蘇繡錦緞,碧落霓裳,女子最圖這些”阿尋買下了
“這些花燈剪紙,女子都喜歡。”阿尋買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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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買完了眾人口中女子都喜歡的東西,直到自己的靈吞滿得再也裝不下了,她才發(fā)覺自己的背上早已出了一層香軟的細(xì)汗,回闞落殿泡了兩個(gè)時(shí)辰的玫瑰湯,趁著今日的疲倦,便舒舒服服地睡去,第二天起了個(gè)大早,提著東西便興沖沖地跑到鞠俏殿想給妹妹一個(gè)驚喜,可今日在殿中逛了許久,也未曾見到她,阿尋以為她偷懶賴床未起,又跑到她的寢殿去叫她,沒想到還是撲了空,自己則在鞠俏殿坐了許久,也站了許久,見妹妹遲遲未歸,心中難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