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揚愣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這話應該怎么接。
場面變得十分尷尬。
良久，他才轉移話題：“大晚上的，你跑到樹林里來干什么？”
莫凡輕嘆：“我們是從家鄉逃難過來的，今晚在這里扎營。我聽到樹林里有響動就過來看看，本來是想來打獵的，沒想到差點被獵物給拱了。”
“逃難？”張飛揚有些好奇。
莫凡點頭：“遇到災年了，家鄉的老人說，這是一場百年難遇的蝗災。”
“蝗群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有些人逃的稍慢些，被蝗蟲活生生啃成了白骨……”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愿意背井離鄉呢？
“蝗蟲還吃人？”
張飛揚有些驚訝。
他聽說過蝗災的可怕，卻從未聽過蝗蟲會吃人。
其實不只是他，連莫凡都是第一次見，要不怎么說是百年難遇呢？
普通的蝗蟲最大也就是小指大小而已，然而這次蝗災中的蝗蟲最小都有麻雀大小，就連見多識廣的老獵人都說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蝗災。
“最是天災無情……”
張飛揚嘆了聲。
莫凡倒沒有那么多感觸。
蝗災降臨的時候，面臨饑荒的時候，他也曾經絕望的哭喊過。
哭多了，也就哭不出了。
荒野是個巨大的試煉場，懦弱的人是走不出荒野的。
“你呢？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莫凡反問道。
張飛揚回神：“我們張家弟子年滿十六歲要外出歷練，獵殺一頭足夠強大的兇獸以證明自己的實力，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長老們的認可，學習張家高等武學，這是我張家的傳統。”
提起自己的家族，他臉上滿是驕傲。
“所以你準備帶這頭野豬回去？”
莫凡繼續問道。
張飛揚不屑的笑了笑。
“野豬算什么兇獸？”
莫凡滿臉希冀。
“那這野豬能送我嗎？”
他對張家的傳統不感興趣，這頭豬倒是讓他有點興趣。
“當然可以，我張飛揚不是小氣之人！”張飛揚輕笑，“不過這野豬你恐怕拖不動，要不我幫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他話還沒說完，莫凡已經把野豬扛在了肩上。
張飛揚當時就懵了。
這野豬少說也有五百斤，莫凡隨隨便便就扛起來了。
現在的山野少年都這么虎了嗎？
這力氣怕是比自己還大……
“兄弟好力氣！”張飛揚贊道，“我還有任務在身，若是有緣，江湖再見！”
“再見，再見！”
莫凡哼著小曲兒轉身離去。
“嘿嘿，又能開葷了。”
……
回到營地，莫凡把野豬簡單處理了下，動作稍顯生澀。畢竟，在山里可沒多少機會吃上野豬肉。
他拿出一半豬肉熏了起來，熏肉雖然算不上美味，卻勝在易于保存。只要儲存方式得當，存放個十天半個月是沒什么問題的。如果再經過一些特殊工藝，放上幾個月也不會壞。
清晨，一股濃郁的肉香味，再次鉆進了眾人的夢鄉。
“來，這是你的。”
莫凡撕下一塊烤肉，遞給了元寶。
聞著那誘人的香味，周圍眾人瞬間就不好了。
這場景……
有點熟悉啊！
不過有了胖村長的前車之鑒，誰都不敢再來搶莫凡他們的食物，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老規矩，拿野果換肉！”莫凡指著剩下的生肉對眾人說道，“如果實在找不到野果，也可以用等價的物品來交換。”
他話音落下，眾人紛紛忙碌了起來。
這次的肉塊比上次大很多，一塊肉少說也有半斤重。
虧是肯定虧的！
可是變強幣和人命哪個更重要，莫凡還是能弄明白的，大家畢竟是同鄉，危難時刻能幫還是要幫一把的。
一頓飯的功夫，莫凡收獲了小三千果子。
看著自己的肉轉瞬間便被瓜分了，胖子心疼的無法呼吸，他只能化悲憤為食欲大口大口的撕咬著烤肉。
正吃著呢，他突然愣了下：“不對啊！”
“昨天的果子呢？”他邊說邊比劃，“我那么大一堆果子呢？？？”
莫凡隨口說道：“吃完了。”
“全吃完了？”
“全吃完了。”
“……”胖子當時就傻了，這人是牲口嗎？那些野果可足有六百個，這就吃完了？！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他不停的打量著莫凡。
莫凡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呢？”
胖子沉吟兩秒：“看看你會不會反芻。”
莫凡的臉當時就黑了：“人不會反芻！”
胖子撓了撓頭：“可人也吃不完六百個果子。”
“你閉嘴！”莫凡瞪了他一眼。
兩人正吵著，旁邊草叢里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胖子有些好奇：“什么聲音？”
“別過去！”莫凡趕緊攔住他。有了昨晚的經歷之后他愈發謹慎，再也不敢隨便臉探草叢了，萬一再鉆出來個野豬怎么辦？
哪怕不是野豬，萬一遇到其他野獸呢？
老獵人說，叢林中有很多野獸都是天生的獵手。
它們會蟄伏在叢林中靜靜地等待獵物上鉤，確保自己能一擊必殺之前，它們是絕對不會驚動獵物的。
莫凡猶豫了下，對胖子兩人說道。
“等下如果有狀況的話，立即逃走！”
話音落下，他掏出石刀扔了過去。
“噗！”
石刀很鋒利，這一下顯然是刺到對方了。
“哼！”
草叢里響起一聲悶哼。
“凡子，好像是個人。”
胖子狐疑的說道。
莫凡的表情一僵，他當然也聽到了。
誰能想到，他小心翼翼的試探了這么多次，最后這草叢里藏著的竟然是個人？
莫凡趕緊上前撥開草叢。
草叢里，那人一身白袍染血，看樣子傷的不輕，臀上那把石刀更是齊根沒入。他身旁有一把折斷的長劍，那長劍有點像是……
莫凡愣了下，立即沖了上去：“張兄，是誰傷了你？”
地上不是別人，正是張飛揚。
張飛揚艱難的睜開眼，看到是莫凡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元寶看的疑惑：“不是你的石刀把他給傷了嗎？”
“你說什么？我從不用石刀！”
莫凡連連否認。
“不是我，我沒有，你別瞎說！”
什么石刀？
沒見過！
他‘噗’的一聲把石刀拔了出來，扔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