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傻到會去相信一只非人類?
哪怕他前世再高風亮節,再豐功偉業,可他現在也只是一只非人類啊。都說非人類陰險狡詐,良善者少,看來一點不假。
早知道答應了女人幫她找腳,就是簽訂契約,而且完成不了還會被反噬,就是打死我也不會答應啊。
被一只非人類反噬,即便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那下場會有多慘。
等等,靈兒說的不能及時找回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個契約還有時間限制,并且時間還很短?
突然在腦海中升起的猜測,讓我再次如墜十里冰窟。
看到靈兒的牛奶已經喝完,我趕緊巴結地將空盒接了過來,替她扔進垃圾桶,滿臉堆笑:
“靈兒,哥哥一個新人初來乍到,你可不能有太多保留,一定要多幫哥哥的忙。你放心,忙不會白幫,我一定當好廚師這個角色,保證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吃東西不重樣,你看怎么樣?”
“放心,包在我身上。”
靈兒的反應,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爽快,只是這其中的誠意能否達到及格線,我這心底可是一點譜都沒有。
“豆豆……”
正想再問問,她卻突然轉臉沖著外屋喊出了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正是昨夜她提到的那個看門的。
“咝咝……咝咝……”
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破空之聲,就像是蛇在不停吐著信子,又像是什么東西快速在空氣中穿行。
它來了。
我心里不由捏了一把冷汗,突然想起昨天在外屋沙發上看到的那個詭異黑影,以及摔倒在沙發上之后,身下那種奇怪的氣流蠕動之感。
“老板。”
身旁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聲音低沉,似乎是在喊我。
結果我轉臉看了半天,卻始終沒找到說話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人最怕的就是未知。
我下意識抬起手,就又想去握胸前掛著的懷表,卻無意間注意到靈兒正在看我,只得又強做鎮定的將手放了下來。
“你……是豆豆?”
我轉臉看看左右,試探著朝著空氣問道。
“是滴呀。”
和第一次低沉的聲音不同,這一次,聲音突然尖細,而且還帶著詭異的拖腔,以至于我都能想象發出這個聲音的東西,此刻一定是正用一臉奸笑看著我。
“那個……你能不能現身……讓我認識一下?”
我心中發怵,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試探著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繼續問道。
“可以呀,咯咯咯……”
聲音又一次變了,這一次是個小女孩的聲音,像極了靈兒聲音的又甜又軟,不過方位卻是已經從左邊改到了右邊。
速度好快!
我心中驚異,急忙隨聲轉臉,心里也在不斷安慰著自己,不管看見什么,都千萬不要害怕,鎮定,鎮定,一定要鎮定。
撲面突然一陣涼風,緊跟著我手中的牛奶盒,便被什么東西給用力拽走了,可把我給嚇了一跳。
“啊,怎么回事?”
我吃驚地看著我的那盒牛奶漂浮在半空,愣怔了足足半分鐘,才突然反應過來,看來這就是那個豆豆搞的鬼。
“滋滋滋……”
牛奶盒飄到旁邊的沙發前面,然后被什么給連吸了數口。
“這牛奶味道不錯。不過我不喜歡,還給你。”
眼前一花,牛奶盒便已經飛了回來,正好穩穩當當落在我的手中,與此同時,旁邊的沙發上也出現了一團逐漸實體化的暗影。
兩只黑漆漆的眼睛,一身巧克力色卷卷毛……
看清對方,我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臥槽,豆豆是條狗,一條巧克力的泰迪狗,難怪是看門的。
只是,我深度懷疑泰迪的看門屬性。
“豆豆,你好。”
我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朝著泰迪豆豆伸出一只手。
畢竟新官上任,對下屬表示親切慰問是必修課,哪怕它只是一條泰迪狗狗的亡魂。
“老板,你好。”
豆豆沖我笑了笑,然后沖我伸出一只小爪子,很冰涼的一只小爪子,在我的掌心扒拉了兩下。
還挺有禮貌,不愧是貴賓犬種。
我頓時對面前這只小泰迪好感度爆棚。
然而……
“老板,你時間不多了呀,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小泰迪豆豆表情很認真,但是我的心情卻異常凌亂。
時間不多?
這是要咒我死嗎?
關鍵是,什么意思?
“明天是無腳女的斷七日。現在已經上午十點,所以老板你只剩最多三十八個小時。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無腳女必須入輪回。”
“……”
難怪靈兒說要及時找到,小泰迪豆豆說我時間不多,原來,我能利用的時間果然已經少之又少。
三十八個小時……這么短的時間能做什么?
無腳女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兩條腿又是怎么回事……
這一切的種種,我都還是兩眼一抹黑結果,卻被告知只剩下三十八小時,玩我呢?
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么?
人死后每過七天為一七,到七七必須入輪回,這一天稱為斷七日;如果他還有執念不愿意離開,一旦流蕩在世間成為孤魂進行修行擁有法力,那就可能會做出影響人類秩序的事情。
可是,這特么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我明明過得好好的,卻被騙來莫名其妙當上一名非人類管理員,而且,這才上任第一天,就遇到這么棘手的事情。
好吧,既然明知道是完不成的任務,那我還費勁干嘛?
早知道這樣子,我還不如直接不干,等著折壽呢。
想到這里,我索性身子往后一靠,一把扯下脖子上掛著的懷表,往小圓玻璃茶幾上一扔:“反噬就反噬,老子不干了。”
但是,還真是邪門了。
我才剛躺進沙發里,本來扔在桌子上的懷表便劇烈震動起來,緊跟著便飛在半空,竟然像人似的發出一陣恐怖的“嗚嗚”聲,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什么情況?
我吃驚地坐直了身體,緊盯著空中懸浮著怪叫的懷表,卻發現懷表里不斷有幽暗的藍光流瀉而出,逐漸變成了一個漩渦的模樣,朝著我的左手背拍下來。
“楊管理,你答應了我的……”
與此同時,我耳后根突然傳來森森涼意,有個聲音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