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的眾人在護衛之下穿過大門,抵達萊恩王宮正殿。如果說前廳中的裝潢已經頗具典雅大氣的皇室之風,那么這里的陳設如同天國。兩側巨大的窗戶和色彩雜亂的馬賽克拼圖畫讓人很容易目眩神迷,雕塑和大型的水彩油畫無疑出自名家之手,色彩艷麗的地磚分列在正中長達百米的紅毯兩側,王室成員的巨幅肖像畫懸掛在白墻之上,令人心生敬畏。
但現場沒有一個人會將心思放在觀賞這些場景之上,他們幾乎沒有一個不帶著傷痕的,嚴重的甚至止不住自己的血。
誰能想到,剛剛還忘我的投入到慶賀舞會之中的他們,下一刻會遭到這樣的厄運。
余震仍在繼續,腳底傳來的震蕩接連不斷,但看上去正殿的建造水準要比前廳高超的多。這里是真正的王室成員的住所,剛剛的前廳充其量只是個會客室。
女人的哭聲響起,看樣子她們受了不小的驚嚇,有些人甚至受到了竄進來的甲獸的襲擊,還好傷口并不是十分嚴重。
戍守的衛兵和發狂的甲獸仍正在殊死一搏,盡管有了剛剛名為“阿瑟”的人前去支援,但一個人興許并無法緩解太多壓力。
羅薩利歐剛剛看了眼身后,狂亂的甲獸群并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那些戍衛恐怕撐不了太久。
突發的地震和發狂的甲獸,為什么這樣的事件會同時發生?這絕不是什么巧合,這其中一定有著什么陰謀。無論是RR,還是花園中的神秘主人,都事先的向自己傳達了某種情報,那就是“這一天注定會發生些不凡的事件”,這恐怕早有預謀。
他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并沒有發現RR的蹤影。
羅薩利歐沉了沉自己的帽檐,他有些無奈的想到:我也許不該混進這場別開生面的“盛宴”。
“還有作戰能力的衛兵,跟我一起守住大門。剩下的留在這里,保護我們尊貴的賓客!”說罷他轉身帶著能夠作戰的衛兵走了出去。
那是剛剛年邁卻有力的指揮者,他一頭精明的白色短發,干練的藍色軍裝上點綴滿了勛章,臉上布滿了皺紋,看上去要比他的聲音更加蒼老,但最引人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的右臂。羅薩利歐發現,他的右臂已經遍布了深紅色的甲胄,甲胄之上蔓延著亮紅色如巖漿般的細紅條紋,隱隱散發著不俗的威能。
它一定有著可怕的破壞力。
“這……這究竟發生了什么!天神在上!”馬其頓慌亂的走了過來,看著一眾受傷的人群,“是有敵人進犯么,怎么會,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快步上前檢查著人們的傷口,而他身后一個氣度不凡的武人緊緊跟隨。
在剛剛的開幕詞結束之后,這位外交大臣就在衛兵的簇擁之下退場,而現在,他再次出現在人們面前。
在知悉狀況之后,馬其頓有些懊悔的捶向自己的胸:“我該和你們一同遭受這樣的災難!”
“真不愧是獅子家族的一員,在籠絡人心方面很有一套。還好,目前看來沒什么人死傷。”開口的是一個體型圓滾的胖子,他的口吻聽上去有些拿不準真實意味。他穿著一身樣式奇特的服裝,看樣子是用了獸皮作為材料,乍一看像個游牧民,但羅薩利歐卻清楚的記得,在方才鎮守高臺四方的人中,也有著他的一席之地,那么他的身份可想而知——以隨性著名的北郡統領,萊菲恩·貝奧。
“噢,需要我的幫忙嗎,美麗的女士!”他從身上逃出了一塊白色方巾,遞給了一位長相姣好,啜泣不已的女性,接著他聲情并茂且神情夸張的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女人哭泣!”
“耳熟嗎?那是一本著作中的臺詞,當然,出于身份,我不方便透露那是本什么樣的書。”北郡統領萊菲奧滑稽般的作了個轉手騎士禮,不得不說他這樣的舉動讓現場的悲傷緊張氣氛好歹緩和了些。
“《龍騎士克利夫蘭》。”羅薩利歐回答道。
對于這樣一部立意鮮明,超凡脫俗且浪蕩至極的日常作品,他至今仍能想到其中的多重片段。
“你很不錯!”萊菲奧神色自滿的鼓了鼓掌。
“沒有死者已是天神給予的恩惠。”馬其頓并沒有追責統領的頂撞,轉而看向了另一位西郡的統領,“你做的很不錯,如果沒有破開那道大門,后果難以預料,請容我向你致以感謝。”
“職責所在,我曾向雄心王立過誓!”那位同樣年輕的統領信誓旦旦的答道。
毫不間斷的余震再一次產生了劇烈的晃動,這一次的程度之深,連正殿中的擺設都有些搖搖欲墜。
馬其頓當機立斷,走到人群之前:“諸位,對你們遭遇的事件我深感痛心,現在,請跟我來,這里仍然不安全,只有先王大殿才是理想的避難所,無論如何,請讓我承擔起些許應盡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