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應該是說到動情處了。
有眼淚從她的臉頰上落下來。
風把眼淚吹到了傅月英和胡炳成的手臂上。
他們驚奇的發現,元獸的眼淚,竟然也可以是熱烈的。
皇繼續說道:“兩百年前的今天,我族的皇,和全球十大獸神一起,出現在了聯合國人權大會上。”
“那應該是個光榮又屈辱的日子吧。”
“光榮的是,你完全想象不到,一個在陰暗角落生存了億萬年的小小種族,穿上一聲帥氣西裝,把頭發梳成大佬模樣,站在聯合國的講臺上,慷慨陳詞!”
“我們想和你們一樣,成為蔚藍星的高級物種,以人的名義,從森林和地洞中走出來,在陽光下活著。”
“我們只是,想和你們一樣……”
“可屈辱的是,聯合國所有的常任理事國,除了龍唐帝國投了棄權票,其余的所有帝國,都投了反對票,反對元獸化形后的人類,享受人類所有能夠享受的平等權利!”
“可你們,曾經也只是茹毛飲血的野獸啊,也只是猿猴啊!”
“你們只不過比我們進化得早一點而已,你們可以擁有高端文明的權限,憑什么我們靠著自己的努力,進化成人類的形態,就不能稱之為人?”
“借用你們人類的一句俗語,這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么?”
“第二年,人類第一次圍剿行動【灰燼】開始,我們最偉大的皇,就死在【灰燼】之戰的尸山血海中!”
“【灰燼】的戰火席卷全球。這里,羅城,在這片繁華的城池下,本皇的祖皇們浴血而戰,只為可以像你們人類那樣,衣冠楚楚的活著。”
“【灰燼】,【暴風雨】,【阿卡阿多】,【神行者】……【曙光】,八次血腥的圍剿啊,本皇的族內,不知道有多少生靈死去!”
“二十年前羅城一戰,本皇一家八百多口,能夠活下來的,只有七個。”
“哦不,用你們人類的話說,是七只……哈哈哈,七只,你們能夠理解那種慘烈和悲哀嗎?嗯?”
皇的鼻孔里重重吐出一個“嗯”字!
這個字,帶著元力的巨大壓迫。
傅月英和胡炳成同時朝后退了幾步,眼耳口鼻,都被震出了鮮血!
“對不起,我失態了。”
皇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隨手一彈,雪花般的紙巾飛向傅月英和胡炳成。
他們二人狼狽的在風中抓著紙巾,然后誠惶誠恐的擦著臉上的血跡。
“后來,本皇才明白一個道理,所謂的文明,其實就是一部戰爭史!”
“你想要的權利,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一切,必須用你的力量,去爭搶,去拼殺!”
“高級文明之所以高級,之所以偉大,那是因為,他們懂得文明的最高藝術,是刀和劍的藝術!”
轟!
皇的風衣一陣激蕩,腰間的雙劍一起出鞘,插在了傅月英和胡炳成的面前。
兩人完全扛不住這種強大的威壓,雙腿一屈,再度跪倒在地!
“哈哈哈哈!”
皇看著兩人,仿佛在人類與蜘蛛這兩個種族面前,成了真正的勝利者。
她享受著前所謂的快丨感!
“傅月英,胡炳成,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皇給與你們的,你們是時候回報與本皇了!”
皇背負著手,下達了命令。
傅月英和胡炳成趕緊伏在地上:“請皇吩咐!”
皇道:“趙道全落入【不良人】手中,如果本皇沒有猜錯的話,用不了多久,【不良人】就會對你們二人下手。”
“與其被動挨到,不如主動出擊!”
“你們兩人,立刻返回中南市,帶著中南市總督封丞山一家二十八口,來羅城見我!”
“至于如何計劃,全都在這上面。”
皇將一張毛筆書寫的白紙丟到傅月英、胡炳成面前。
那字體娟秀清麗,宛如書法名家。
很難想象一個蜘蛛族的【破繭者】,竟然能夠把人族的書法修煉到如此地步。
傅月英,胡炳成趕忙捧起白紙,仔細閱讀起來。
讀完。
兩人臉上已無血色。
皇冷冷的看著他們:“怎么?有難度?還是說,你們退卻了?”
“不是……”
胡炳成急忙搖頭,“皇的命令,就等同于皇帝的圣旨,我們一個字都不敢違抗。只是……”
“只是……”
一旁的傅月英接過話頭,流淚道,“只是,我倆知道,當初選擇了皇,就選擇了一條不歸路。為皇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我們死后,我希望我們的家人,能平平安安。”
皇淡淡道:“這些年來,你們的家人不都是平平安安么?本皇的誠信,你們不容置疑!”
“謝謝皇!”
“一定不辱使命!”
傅月英,胡炳成對視一眼,慘白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皇站在樓頂。
目送著樓下,傅月英和胡炳成駕車離開。
六個清一色黑色風衣的男女,他們頭上戴著白色的綢帶,從樓梯口陸續走出來,圍繞在皇的身后。
“我們,應該是羅城蜘蛛家族最后的【破繭者】了。”
皇背對著六個同族的【破繭者】,語氣低沉了不少,“你們,對于本族長的決定,可有過后悔?”
六個【破繭者】往前一步,異口同聲道:“絕不后悔!”
皇微笑著轉身。
她看著六個族人,又看了看他們頭上的白色綢帶,慘然道,“人類的復仇儀式,披孝上陣。可是,我們為什么任何東西都要模仿人類呢?反正他們永遠也不會把我們當人!”
“……”
六個族人面面相覷。
皇想了想,補充道:“換上紅色綢帶吧,復仇,該是個喜慶的日子呢!”
兩天后。
中南市。
總督的獨棟別墅內。
中南市總督封丞山,正手持一把長弓,修煉【開口雁】。
在他身旁,還圍繞著幾個家族的小字輩,一邊圍觀,一邊向他請教箭法。
“你們啊,修煉的都還不夠,以后多多向封鐵羽學習,他可是你們中間的好榜樣!”
封丞山慈愛的摸著小字輩們的頭。
“封總督,有人找您?”
一位秘書提著一個大禮包,從外面走進來。
“是誰啊?”
封丞山放下長弓。
秘書一臉的狐疑,道:“來的倒是老熟人,傅月英和胡炳成,說是有要事求見,可是他們一共十二輛車,不肯表露身份,也不配合檢查,車就被門衛攔在了別墅門口。”
“兩位老總給我一個禮包,說無論如何都要讓您親啟,說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說完。
秘書把禮包遞了上來。
“這兩個老家伙,搞什么鬼呢?”
封丞山擺了擺手,“打開。”
“是!”
秘書麻利的打開禮包。
可就在打開禮包的一瞬間,毫無防備的,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