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是帶著任務來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沒人后才放心的將懷中的東西掏出來。
如果楚荊看見,一定會大呼。因為西蒙掏出來的不是別的什么,就是楚荊交付于瓦尼的任務物品。
“這是什么東西?”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西蒙一跳,他將樹枝重新塞進懷中,看向四周尋找聲音的來源。
“我在這,你上面。”西蒙抬起頭來,那是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天人小女孩。小女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她坐在樹杈上晃蕩著雙腳,一雙翅膀微微扇動。
西蒙見對方是個小孩子,卻也沒有放下戒備心:“這跟你沒關系。”
“這是我的花園,里面的一切都是我的!”小女孩從天而降,像是一朵云降入凡間。
“我叫安吉拉,這里是安吉拉的花園。”安吉拉朝西蒙伸出手來,“給我看看你藏了什么?”
西蒙往后退了一步:“這是我的東西,不是你的,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
但安吉拉咄咄逼人,她插著腰上前一步:“現在你在我的地盤,此時此刻它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離開這里。”
西蒙抿著嘴沒有說話,他繞開安吉拉卻被對方伸出手攔了下來。
“我說過讓你走了嗎?”安吉拉揚起頭來,她伸出手就要爭奪西蒙懷里的東西。
“你這是搶劫!”西蒙誓死抵抗,這個女孩的力氣大到嚇人,跟她柔弱的外表一點也不相像。
“拿自己的東西不算搶劫。”安吉拉最終還是搶過了西蒙手里的東西,發現對方只是一根枯樹枝后喪失了興趣。
她將樹枝丟在地上,西蒙連忙撲過去拾起。
“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寶貝呢,原來不過是一根爛木頭。”安吉拉蹲在西蒙面前拿手比劃了一下樹枝,“又細又干,而且黑黑的一點也不好看。”
西蒙沒有過多解釋,他將樹枝塞進懷里只想趕緊離開。安吉拉再一次抓住了西蒙,那力道讓西蒙忍不住叫出聲來。
“抱歉抱歉。誰讓你走的那么急!”安吉拉連道歉都帶著一股子傲氣。
西蒙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你又想干嘛?東西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可是我還沒有說過你可以離開啊。”安吉拉插著腰理直氣壯,“快來陪我玩,他們都去聽莎莉葉講故事去了,我一個人可真無聊。”
“你也可以去聽故事啊,他們都這樣。”
安吉拉拱起鼻子,做出一個厭惡的表情:“聽故事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那些無聊的故事了。”
“可我沒時間陪你玩。”
安吉拉的表情更難看了,她一把奪走西蒙懷里的樹枝,舉高不讓西蒙碰到。她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不陪我玩我就不還給你。”
西蒙嘗試著拿回無果后,強忍著怒意問:“玩什么?”
西蒙出去的時間異常的久,直到達叔完成治療擔心地考慮后事的時候才回來。
“你去哪了?”達叔擔心到生氣。
“別擔心,我很安全。”西蒙回答達叔。
達叔用眼神詢問西蒙,西蒙則是輕輕點頭回應。之前那個給西蒙糖的人類還沒離開,他笑呵呵的說:“你就是太擔心孩子了,我都說過了,圣堂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事的。”
達叔放下心來,也笑呵呵的回話:“你說的對,是我太小心了。”
診療結束,三人相伴著一起離開圣堂,在即將走出圣堂的地方,有人從背后叫住了西蒙的名字。
安吉拉雙手放在嘴邊形成一個小喇叭:“我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的!”
西蒙旁邊兩人都帶著詫異的目光看向他。
“是一棵樹,一棵樹!”西蒙紅著臉強調。
說完西蒙便沖出圣堂,而安吉拉還對著他的背影使勁搖晃著自己的手臂。
與安吉拉道別后,接下來便要與那個同行的人類道別。他跟達叔約好了日子一起去喝酒后便轉身離去了。
達叔拍了拍西蒙別在后背的手,示意對方將匕首松開。
“不滅口嗎?”西蒙問道。
“滅口?你這是在惹麻煩。”達叔帶著西蒙離開,現在他們要去跟提利姆大人交差了。
時間過去的很快,瀟瀟風起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他通知船員們最后一次清點人數,隨后走到甲板上,看見了朝岸邊張望的水手。
“你在看什么?”瀟瀟風起問他。
水手連頭都沒有回一個,仍然專注于岸邊的人流:“我在等我新認識的朋友與我道別。”
在颶風城連續參加了三天宴會認識了許多朋友的瀟瀟風起疲倦地活動了一下脖子:“那你還真是好運氣。”
“看,他們來了!”
楚荊跟江潮生站在岸邊,自從楚荊徹底出名后,連蒙面都不好使了,硬是有人通過裝備身形認出他來。
索性他也大大咧咧不再遮掩,反正只要江潮生站在旁邊,被搭話的幾率總會小上許多,其中原因楚荊自己也說不上來。
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看到視頻求好友位求加公會的。江潮生也將江初月的原話轉達給楚荊了,奈何楚荊根本沒有興趣。
“楚荊,潮生!”水手將大半個身子探出欄桿外,手和尾巴都搖的歡喜。
楚荊兩人站在船下也朝著水手招了招手。船上的水手按耐不住,奔跑著從船上下來。
“這是什么?”有人在楚荊旁邊問。
楚荊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那是一個頗有特色的亡靈玩家。
亡靈的皮膚都異常的白,像是凍在寒冰之下千年的尸體那般。這個亡靈也不例外,只是他看起來要更加虛弱。消瘦的亡靈坐在一張輪椅上,齊肩的墨黑色的頭發搭在兩邊,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卻透著一股血氣的紅潤,長而密的睫毛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咳嗽兩聲,帶著一股特有的病態美再次詢問:“這艘船要開往哪里?”
楚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總是對這種有獨特魅力的人情有獨鐘。
然而長期受到楚荊洗禮的江潮生面不改色,甚至平淡地回答了他的問題:“烈日城,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哦,當然,獸人的樂園。”亡靈摩挲轉動著食指上的戒指,江潮生注意到對方帶著手套,除了臉以外,其他部分的身體都遮擋得嚴嚴實實,而他記得,亡靈玩家的服飾特色并不如此。
水手直愣愣地沖了過來,分別給了楚荊跟江潮生一個擁抱。隨后他握住楚荊的手道:“視頻我看過了,你真的很厲害。”
“哪里哪里。”這兩天楚荊已經被恭維到麻木了,因此面對水手的這番話也沒有多少反應。
“如果時間夠的話真想跟你切磋一把。”水手握住楚荊的手縮勁,他的眼中滿是躍躍欲試的斗志。
“好啊。”楚荊答應的十分隨便。往年戰斗如飲水,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兩人在岸邊插上旗子,來了一場說打就打的戰斗。
戰斗結束的很快,僅剩一滴血的水手坐在地上啃起面包,楚荊擦了擦荊棘之杖上的灰收回到背后。
“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們真的是一個等級的玩家嗎?”水手忍不住吐槽。
“游戲限制的25級。”楚荊自從來到颶風城后都沒怎么好好練級,現在等級還停留在可憐的20級。
“真厲害。”坐在輪椅上的亡靈鼓起掌來,“你是法師嗎?”
一直被認錯職業的楚荊也逐漸習慣了:“算……是吧。”
“你很不一樣,跟任何一個法師都不一樣。”亡靈輕聲開口。
楚荊回答:“你也很不一樣,跟其他亡靈都不一樣。”
亡靈笑出聲來,酥酥麻麻的低笑像是電流通過身體那般。江潮生忍不住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么,他不喜歡這個亡靈,盡管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
“我早就想問了,你的腿怎么了?”游戲里是沒有殘疾人的,因為游戲直接跟意識進行連接,無論在現實生活中的身體有什么異樣,只要不屬于心理疾病在游戲中統統不會展現。
“很好奇嗎?”亡靈撐著輪椅的扶手站了起來,“我的腿沒事,只是比較懶得走路罷了。”
說完他又坐了回去:“我叫永冥夜,你們可以叫我夜夜。”
“我叫奔波霸你們可以叫我爸爸。”楚荊一臉面無表情。
永冥夜盯著楚荊眨了眨眼:“你好,霸霸。”
江潮生拍了一把楚荊的背:“好好介紹。”
“我叫楚荊,她叫江潮生,這位是水手”
永冥夜想是想到什么似的笑起來:“很高興認識你,楚荊。”
永冥夜伸出手去,與楚荊握在一起:“雖然不知道跟你有沒有關系,但我覺得你還是有權知道。”
“我是錦繡江山的會長永冥夜,前幾天我遇到一個天人弓箭手。他吵吵著要見你,并且說,公會的會長是你。”
楚荊一臉懵逼:“啥玩意兒?”
楚荊不知道,但江潮生卻清楚。他也沒想到晨曦的面子居然這么大,直接將幕后的大魚給勾到了面前來。
但江潮生面不改色,不露半點山水。
“夜夜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想著謀朝篡位。”楚荊拍著胸脯保證,顯然已經完全忘記上次江潮生跟他所說的事情了。
大魚永冥夜笑得一臉純良:“我相信你沒有。”

千代鳶尾
這是情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