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副本又是副本。”霸氣帥少借著整頓的機會坐在地上抱怨,“這個boss我都快打吐了。”
“你一個劃水撈裝備的人有什么資格抱怨?快起來。”隱用手拍了拍攤成一團的霸氣帥少。
霸氣帥少撅著嘴哼了一聲:“我還在跟你冷戰呢,別和我說話。”
隱皺起眉頭,暴脾氣當場就要發作,但好歹被一旁的春之匣給攔了下來。
“他還小,再說今天我們已經在這個boss卡了八個小時了,他覺得無聊也是正常的。別說他了,其他人也有點吃不消。”
隱環顧一圈,確實從隊友們的臉上看出疲態,于是他輕嘆一口氣:“算了,今天先暫時這樣吧,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春之匣你跟其他隊伍的指揮交流一下,看能不能研究出更可靠的打法來。”
春之匣點點頭,從地上拽起霸氣帥少。但霸氣帥少沒有完全接受他的好意,將胳膊從對方的手里抽離,背對著隱又冷哼了一聲。
隱瞇起眼睛,像是強忍怒意的樣子。路過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繞道,偏偏霸氣帥少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也不知道是應該夸獎他勇敢,還是說他的神經太過大條。
大圣堂的第二個BOSS在會客廳,雙目無神的暗夜精靈女性沐浴在月光下,那些光從殘破的屋頂穿過來,地上灑滿了破碎的玻璃殘渣。
如果是荊楚楚看見這一幕一定會認出對方的身份,那正是在綠谷追殺她的精靈瑟里希。可也一定會被對方這副恐怖的模樣嚇到。
瑟里希歪著腦袋,昔日美麗的容顏如同打破的瓷器裂開一塊。她的身軀干癟,穿著她從前最喜愛的白色紗裙。當她奔跑的時候,這條裙子的白紗會像霧一樣飄揚起來。可現在它積滿了灰塵,不復往昔,只同角落的蜘蛛網一般殘破。
瑟里希說不出話來,只能從枯枝般的喉嚨里發出嗚咽聲。霸氣帥少起初很怕她的聲音,但聽久了卻覺得悲哀。因為他分辨出來,這個強悍的暗夜精靈在哭,盡管沒有眼淚,也無法撕心裂肺,但卻足以讓人感覺到其中的悲傷。
隊伍解散后,隱終于有機會和霸氣帥少單獨說話了。
“你還要賭氣到什么時候?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
霸氣帥少鼓著腮幫子不搭話,其實他早就不生氣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拉下面子來跟隱合好。隱實在太熟悉他了,看著他這個樣子便也明白了一切,暗自嘲笑自己居然跟小孩子斗氣了這么久。
“市區新開了一家法式餐廳。”隱的語氣柔和下來,“陪我去吃個飯唄。”
霸氣帥少終于開了口:“你買單。”
隱點了點頭,率先下了游戲。
隱下線后,周圍空無一人的霸氣帥少露出笑容,甚至心情愉悅的哼起歌來。密聊的提示便是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楚荊:“徒弟,副本打完沒?今天去玩什么啊?”
霸氣帥少:“今天不玩了,我哥約我去餐廳吃飯呢!明天約~”
說完還附贈了一個笑臉,隔著面板楚荊都能感覺到霸氣帥少的高興。
“這小子,昨天還冷戰呢,今天就和好了。”楚荊笑罵一句,接觸的時間長了連他都感覺到了隱對霸氣帥少的重要性。
游戲是陪哥哥玩的,種族是按照哥哥選的,連職業都追隨著哥哥成為了一個刺客,可他分明連近距離拿起武器的勇氣都沒有。連日常交談中也是三句不離隱,搞得楚荊有時候真的很想給自家徒弟介紹一家德國骨科醫院了。
“怎么了?”永冥夜在楚荊身旁詢問。
“啊沒什么,話說時間不早了,你不用去吃晚飯嗎?”今天江潮生沒上線,楚荊就跟著永冥夜鬼混了一天。
永冥夜真的是個很溫和的人,長的也特別好看,臉上隨時帶著淺淺的微笑,無論是談吐還是舉止都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可楚荊就是放不開,即使楚荊打心底里認定永冥夜是自己的朋友,卻還是與其產生了一種隔閡感,其原因連楚荊自己都不清楚。
“說的也是,都快凌晨四點了,是時候睡覺了。”永冥夜伸出手打了個哈欠,看著楚荊疑惑的樣子笑著解釋:“我現在在M國,時差還沒倒好,而且我本身就是個容易失眠的人,長時間睡不著習慣了。”
“那你快去睡吧,熬夜對身體不好的,如果你實在睡不著可以溫半杯牛奶。不過不要喝太多哦,不然會在夢里到處找廁所的。”這招還是江潮生教給他的,方法很有用,唯一的缺陷便是他半夜被尿意驚醒,再次躺到床上后卻怎么也睡不著了,于是他拉開窗簾,看了一次久違的日出。
永冥夜一手半握成拳抵在嘴邊,輕輕笑了起來:“楚荊真是個很好的人呢。”
楚荊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被發了好人卡。
“我從小就不合群,可能是我這個人太無趣了,周圍的人都因為種種原因不愿跟我成為朋友,一個人真的很孤單。”永冥夜的睫毛又密又長,他半闔著眼,流露出一抹悲傷。
“楚荊你也會討厭我嗎?”
楚荊被對方的憂傷刺傷了眼,急忙安慰道:“怎么會呢?只要跟你好好相處過了就能明白你是一個多么溫柔的人,趕著跟你做朋友都來不及,怎么會討厭你?”
楚荊的安慰很快奏效,永冥夜握住楚荊的手,對方的手很涼。楚荊猶豫了一下,用雙手將其包裹在手心里。
“以后我們就是朋友,所以你不會再孤單了。”
永冥夜低著頭看著被楚荊包裹的那只手,笑意擴大了幾分:“我知道了。”
M國,一家酒店的房間里亮起微弱的燈光。
永冥夜站在玻璃前,手里晃蕩著高腳杯,高腳杯里小半杯牛奶被攪起一個小漩渦,他看著窗外近乎完美的黑暗輕抿了一口。他喜歡黑夜,這跟他的名字很像。
他確實有失眠的毛病,朋友也很少。說少簡直是抬舉他,應該說他根本沒有朋友,但是他從不在意,有時候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染上了什么情感缺失的毛病。
房間的空調開的有點低,連入口的牛奶都透著寒意。他握住自己的手,居然不由自主想起被包裹住的那抹溫度。
“楚荊這個人,還真是……”
永冥夜的話語戛然而止,隨后那盞燈熄滅了,永冥夜的身影融進了模糊的黑暗中。

千代鳶尾
哇,感覺自己單機了超久的,有沒有人愿意給我連個網,吱一聲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