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很乖也異常興奮,它在公園里東奔西竄,遇見蝴蝶也會毫不猶豫的撲過去。但它時不時也會回頭看一眼,細心防備江潮生這個主人無緣無故就走丟了。
江潮生拍拍小寶的腦袋,讓它到草叢里玩?zhèn)€痛快,自己則在一旁接通了江初月的電話。
“潮生你現(xiàn)在在哪呢?”
“我在溜小寶,怎么了?”
“……你還沒上游戲的吧。”不知道為什么江初月的語氣明顯有異。
“還沒,打算等下就去上線。”江潮生自然敏感的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你今天說話怪怪的,到底有什么事?”
“……反正就算現(xiàn)在瞞著你你還是會知道的,不如我直接跟你說了好了。”江初月知道以自己弟弟好奇的性格隱瞞根本毫無作用,“是有關楚荊的事,他被查出賬號數(shù)據(jù)異常,現(xiàn)在正停號調(diào)查中。”
“賬號異常?怎么就賬號異常了?”
“有人說楚荊游戲開了輔助外掛,舉報的人很多,所以官方不得不重點徹查了一下。”
“弄錯了吧,楚荊那種吃飯都吃不起的家伙哪有錢拿去買外掛啊?”
但是這次江初月沒有很快回應江潮生的觀點:“……難說,畢竟有些人……”
“楚荊是絕對不會開掛的。”江潮生打斷了江初月的話語,“你不是跟他打過嗎?你覺得對方使用作弊手段了嗎?”
“我也想相信他沒有作弊,但是現(xiàn)在事實已經(jīng)擺在面前了。”江初月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慶幸還是替江潮生惋惜,“三天后官方會發(fā)布具體結果,現(xiàn)在只能等等看了。”
掛斷電話,小寶從草叢中叼來一朵花放在江潮生腳下,它朝他叫了一聲,主人卻沒有因此開心起來。于是它嗚咽的圍著江潮生的腳踝打轉(zhuǎn),極力的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江潮生。
江潮生順著小寶的毛摸了摸,他拽住狗繩給小寶下達了回家的指令。
一路上江潮生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相信楚荊的實力,但在事實面前他又無話可說,畢竟楚荊的操作是那么神奇,神奇到任何人看見后都會驚嘆其操作的不可思議。
網(wǎng)上的浪潮越來越大,以前有多少人喜愛他,現(xiàn)在就有多少人憎惡他,甚至更多。在游戲里,玩家們最討厭的無非是兩種人,一種是破壞他人游戲體驗的人,一種是破壞游戲公平性的作弊者。游戲可以有輸贏,但絕不能容忍有蔑視游戲本質(zhì)的人存在。
但江潮生不相信楚荊作弊,畢竟對于楚荊來說游戲是那么的重要,那個對待游戲百分之一百認真的楚荊絕不可能使用作弊這種手段!
張文建提著袋子氣喘吁吁的摁響了荊楚楚家的門鈴,他在門外告訴荊楚楚自己來了。
門在十秒后打開了,荊楚楚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服,及腰的長發(fā)被她用一根橡皮筋扎了起來,整個人比上次見到時反而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張文建將手中的食物放到桌上,絕口不提關于荊楚楚游戲賬號被停封的事。荊楚楚撥開袋子,幫著張文建將食物拿出來。食物買的很多,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沒有買酒。”荊楚楚率先發(fā)聲打破了平靜。
“喝酒傷身。”張文建對著荊楚楚笑起來,“再說了,師父可嚴令禁止我給你買酒。”
張文建見荊楚楚沒有心情回話,便繼續(x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還記得你高中那會兒,你明明是住讀,卻每天晚上都翻墻溜出去打游戲。師父接到電話后每次都急得滿世界出去找你,你倒好,直接溜進俱樂部一打一個通宵,第二天又跟沒事人似的溜回去上課。”
張文建將荊楚楚要的烤雞推到她的面前:“每次都要我給你打掩護,害得我被師父訓得可慘了。”
荊楚楚撕下一條雞腿咬了一口:“那你可以跟老頭子實話實說啊。”
“我說了你不就慘了。”張文建試探的伸出手,見荊楚楚沒有反應才放心的放在荊楚楚頭上揉了揉。
“誰讓我是你師兄呢,可不得給你多擔待點?”
荊楚楚垂著頭沒有說話,她很快將一條雞腿啃食了個干凈,張文建怕她這樣吃太干,于是翻冰箱找水,卻只看見一冰箱的泡面。他無奈的關上門,翻出荊楚楚的燒水壺,接滿水后燒上。等他一回頭,就看見荊楚楚靠在廚房門口,一邊看著他,一邊拿著半只雞啃的帶勁。
“你看我干嘛,坐過去吃唄,我就給你燒個水。”
荊楚楚將嘴里的雞肉吞咽下去,猶豫了一下依然沒有將醞釀到嗓子眼的那聲謝謝說出去。她沉默的回頭,撒氣似的啃食的愈發(fā)兇狠。
江潮生又給楚荊發(fā)了好幾條消息,但是荊楚楚早已將手機關機,因此并沒有看見。
比起關于楚荊是否作弊這個問題,江潮生更擔心楚荊現(xiàn)在自身的情況。
楚荊雖然看起來強大,但是內(nèi)心意外的柔軟又敏感,江潮生無比清楚這點,所以他才會忍不住去關心他,去一點一點靠近這個故作堅強的男孩,直到最后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給搭在了里面。
私聊沒有回復,江潮生轉(zhuǎn)頭去了解事情的始末,順帶聯(lián)系了平日里與楚荊關系親近的幾個好友,連他平日里不愿意接近的永冥夜都沒有放過。
所有認識楚荊的人都對此事件表現(xiàn)了足夠的關心,但是對于楚荊究竟作沒作弊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態(tài)度。
除了平日里就看起來傻乎乎的霸氣帥少外,其他人都持保留態(tài)度。大漠長沙甚至還為難的告訴江潮生最好不要到冷公會來找自己。
當初楚荊可是兩次拒絕了LEN戰(zhàn)隊的邀請,冷公會里的人本就對楚荊看不上眼,現(xiàn)在楚荊名聲不負,公會里的人對楚荊也越發(fā)厭惡起來。
他們慶幸當初楚荊拒絕了邀請,要是這樣一個作弊者真的進來一定會波及他們大公會的名聲。
還有人稱當初楚荊不加入公會就是怕暴露自己開掛的事實所以才拒絕的。
在周圍所有人都嘲笑厭惡楚荊的環(huán)境里,大漠長沙他們能保證自己不跟隨著一起厭惡楚荊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對不起,但是請你們以后還是不要來找我們的好。”
江潮生關閉私聊,握緊了拳頭。他的理智能夠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但他卻不可避免的感覺到了憤怒。
當初楚荊可是救過這些人的,平日里眾人的關系也好的不行,但真遇到事情了卻連一個愿意相信的朋友都沒有。
江潮生替楚荊感到悲哀,卻也更加心疼起楚荊來。如果是平常,他可以抱一抱楚荊,即使是牽住手什么都不說,都可以安慰他。但是現(xiàn)在,無法上游戲的楚荊徹底跟他斷開了聯(lián)系,江潮生再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跟楚荊的聯(lián)系是這么的脆弱,僅僅是一次小小的風波就可能將他們往昔的關系顛覆的蕩然無存。
“想見他,想抱抱他。”江潮生無比痛恨自己當初為什么不強硬一點,逼問出楚荊的真實地址,這樣也不至于在楚荊最需要他的時候顯得毫無作用。
比起大漠長沙他們,永冥夜顯得更具人情味了一點,他安撫江潮生不要著急,自己這邊也會想想辦法問問內(nèi)部人員具體情況。
實際上楚荊作弊的消息爆出后,跟楚荊熟識的永冥夜的直播間就熱鬧的不行。無數(shù)的人問永冥夜事情的真?zhèn)危猩跽卟僦豢诹骼膰R在直播間下面帶節(jié)奏。
永冥夜沒有客氣,直接將那些人禁言后踢出了直播間。他也很擔心楚荊,但卻不可能像江潮生那樣全心全意百分百的說出楚荊沒有開掛這樣的言論。
畢竟他是個公眾人物,大多數(shù)時候都無法隨心所欲的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他也只能在私下看有沒有辦法默默幫楚荊一把了。
“真羨慕楚荊有你這樣一個情緣。”
面對永冥夜的夸獎江潮生沒有表現(xiàn)出多開心,他恭恭敬敬對永冥夜說了聲謝謝便下線了。
下線后沒清凈一會兒,江潮生的私聊便嘀嘀嘀的響了起來。打開一看是星辰發(fā)來的消息。
星辰:“楚荊有聯(lián)系你嗎?”
江潮生:“沒有,我發(fā)了很多消息過去,但是都沒有回復。”
星辰:“……應該是打擊太大了,你也別怪他,畢竟遇到這種事是個人心里都不好受,也沒有心思顧及其他了。”
江潮生:“我知道的,謝謝。”
星辰:“其實官方檢查數(shù)據(jù)異常也不一定是楚荊開了作弊器的緣故,也許是他賬號觸發(fā)了什么bug導致數(shù)據(jù)異常也說不定呢。”
江潮生:“楚荊絕不可能作弊。”
星辰:“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相信他沒有作弊,所以……等等,我有一個想法。”
星辰想的那個可能性差點脫口而出,但是她又頓住了,對面的可是楚荊的現(xiàn)任女朋友江潮生,要是對方知道楚荊是個女的受到雙重打擊的她說不定會直接崩潰掉。
江潮生:“什么想法?”
江潮生:“星辰你還在嗎?”
江潮生:“星辰?”
星辰咬了咬牙,還是吐露了真相:“就是楚荊的角色性別問題,現(xiàn)在全息網(wǎng)游的改動率不能超過30%,但是楚荊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創(chuàng)建了與自己本身性別相反的角色。我想官方查出來的數(shù)據(jù)異常會不會就是這個。”
將一整段文字發(fā)送過去后星辰屏住了呼吸,她甚至都不敢去看接下來對面會有什么反應。
江潮生:“如果是這樣的話,非常有可能,謝謝你星辰。”
星辰閉著一只眼,另一只眼小心翼翼的掀開一條縫,看見江潮生回復后有些奇怪為什么跟自己想象到的結局不一樣。
星辰:“不客氣,不過你不介意嗎?楚荊是女孩子什么的?”
江潮生:“沒有關系,不如說,這樣反而更好。”
星辰:“????”
星辰反反復復將江潮生那句話斟酌了數(shù)遍,始終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接下來無論星辰再怎么詢問,江潮生都沒有在搭理她了。
江潮生抄起手機,邊打給江初月邊出門去。
江初月過了一陣子接通了電話:“有什么事快點說啊,我這邊下副本指揮呢。”
“你是怎么改變我賬號角色的性別的?”
“哈?”
“楚荊貌似是用了跟我相同的方法,所以現(xiàn)在才會被檢測出賬號異常。”
江初月被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里的信息量砸的莫名其妙:“什么玩意兒?”
“楚荊是女孩子。”江潮生已經(jīng)坐上了前往江初月家的車,“快點解決完你的副本,出來還你未來弟媳一個公道。”

千代鳶尾
江潮生:太好了,我不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