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猶在,長掛夜空,漫天星辰,林間蔥郁,在融融月色下,這猶如綠海般的樹林顯得格外寧靜與安詳。
那林間小道上,兩人一馬,一騎絕塵,與這安寧的畫面顯得格格不入。
馬上兩人,一人似乎沒有知覺,橫掛在馬上,而另一人,他眉中有川,眼神犀利,馬繩緊提,一副略顯緊張的模樣。
駿馬蹄聲作響,在這凹凸不平的小道上,卻是跑得十分穩健,猶如一馬平川,看得出來,這是一匹難得的好馬。
“噠噠噠。。。噠噠噠。”隨著馬蹄聲不斷的響起,道路的遠方幾間零星的木屋映入簾。
“吾乃都城衛隊百人將廉雉驚,奉平昌君之命來此。”廉雉驚猛拉馬繩,停在小村口,望著那七八間沒有光亮的木屋,大聲喊道。
不久,一間木屋燈光亮起,“咯吱~”一聲,從打開的木門處三位壯漢急匆匆的跑出。
“殿下?”李涯疑惑的望著掛在馬背的世子問道。
“殿下不愿走,被平昌君下藥了。”廉雉驚輕微的搖頭,說罷,他翻身下馬,向眼前三人說道:“深夜風寒,趕緊先將世子接入屋內。”
“好勒。”李勇雙手往世子身上一搭,便扛著世子,一邊往木屋走,一邊說:“李闖,去安頓一下馬匹。”
此時的李闖難得一見的沒有與對方糾纏,牽著馬繩便往屋后走去。
“怎么了?”似乎被屋外的聲響吵醒,雪兒睡眼稀松的望著正坐在床邊的吳澧。
“有人來了,好像還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吳澧輕聲的回應雪兒。
世子,即便是吳澧這種人,也明白這兩個字的重量,此時的他,心中升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就好像有只無形的眼睛,此時正直勾勾的望著他,攪得他心神不寧。
雪兒見狀,也不言語,她起身后,默默的打理行李,備好后放在床頭,安靜的坐在吳澧身旁。
吳澧低頭望了望對方,他伸出手掌,輕輕的牽著對方的手,不做言語。
此時,兩人均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門外的聲響。
“走得匆忙,平昌君是如何安排的。”
“老師只交代,你會帶著世子來此,之后便北上穿越這片森林,出森林后過玉古城,便西繞玉嶺,繼續北上,直至小沛。”李涯淡淡的回答道。
“北上穿過森林,約三千里,且無小道。。。這?”廉雉驚有些疑惑,對方的回答似乎讓他匪夷所思。
“莫要擔心,我兄弟三人奉老師命,再此早已準備充足,待明日只管走便是。”李勇安頓好世子后,大大咧咧的搭著話。
“我等之前便待在小沛,約一個月前,接到老師書信,便南下至此,路途中,我兄弟三人皆安排好歇腳場所,明日即刻啟程。”李涯搖了搖頭,與廉雉驚解釋。
“之前便在小沛?一個月前?”廉雉驚心中嘆道,從時間來看,應該是在康王仙逝時,便做了準備。“平昌君真乃神人!”
“老師自然大材。”
“嘭~”的一聲巨響,屋門被踢開,此時屋門外出現一名滿疤痕,皮膚顯黑的壯漢。
那名壯漢踢開們后,面目猙獰,從喉間發出一種類似于野獸低吼的聲音。
在眾人還未做反應之時,那人踢開木門的腿剛剛落地,便壓實彈起,向眾人襲來。
“嘭”的一聲,那人眨眼之間,便到廉雉驚面前,一只烏黑且強壯的腿帶著破空的聲響,直指廉雉驚面門。
事發突然,廉雉驚只能草草的舉手防御,手中傳來的力道讓廉雉驚身形踉蹌。
突然,一種極其隱蔽的細小聲響被還未穩住身形的廉雉驚察覺,他睜眼巡視,只發現黑光一閃,一只烏黑的手掌如刀般,已刺到眼前。
那是一只極其強壯的手,不知修煉的是何等功法,指尖不斷的飄出某種腥甜的氣味,傳入廉雉驚鼻里。
“嘭~”的一聲,那人被身形膨脹的李勇撞飛,而廉雉驚此時滿臉慘白,額頭竟冒出些許細小的汗珠。
“那是吳澧的房間。”李涯大喊。
從對方出現之時,李涯便猜出那人的身份,那人便是李無塵的門客,瘋狗七。
瘋狗七被李勇撞飛后,撞穿木墻,落入吳澧所在的房內,他奇怪的望著眼前的二人,在望了望神情有些緊張的李氏二人。
“唰~”的一聲,瘋狗七一落地便向吳澧沖去。
“該死!”李勇咒罵道,他努力的想往吳澧的方向趕去,但那瘋狗七太快了,快到身形膨脹的李勇也無法追上。
只見他突然躍起,身形在空中稍微旋轉,電光火石間便到吳澧眼前。
此時吳澧全身烏黑,神情緊張,他身形下壓,單手向前,另一只手向后伸出,護著雪兒。
“嘭~”的一聲巨響,瘋狗七那飛舞的“利爪”如閃電般便落到吳澧身上,吳澧努力提氣防御,可自己那微小的命火對那只襲來的“利爪”來說,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猶如傾盆大雨般,吳澧燃燒的命火轉瞬之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就這么,在李氏二人的注視下,吳澧被擊飛,撞穿木墻向屋外飛出。
而瘋狗七似乎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身形旋轉,另一只手繼續抓向雪兒。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閃過,不知從哪里來的長槍扎向那只揮舞的“利爪”。
而那只“利爪”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快速回收,與那銀色閃電擦肩而過。
這時,只聽廉雉驚低聲輕喝,那直刺的長槍瞬間便回到廉雉驚手中,接著槍間帶著“噼啪”作響的命火,再次直指瘋狗七。
這一槍,宛如帶著雷霆之力的游龍,竟繞過瘋狗七那揮舞著想要彈開長槍的雙手,指向瘋狗七面門。
在發覺這槍的詭異后,瘋狗七努力調整身形,想要躲避,卻不管如何,那游龍似乎睜著雙眼,鎖定著他,“噗~”的一聲,便扎入瘋狗七的肩上。
“怎么回事!”屋外傳來李闖的叫喚。
原本正在喂馬的李闖,被屋內傳出的聲響驚動,正在回趕的他剛好撞見飛出的吳澧,他急忙上前,接住對方,不安的向屋里喊道。
“你是瞎么,看不懂?”李勇叫罵,他身形膨脹,身體下壓,準備與那瘋狗七大干一場。
突然,廉雉驚的長槍擋在他面前,“你們誰也別動,交給我便好。”廉雉驚淡淡的說道,但眼中卻藏不住那無盡的怒火。
說罷,廉雉驚長槍一指,槍出如龍,便與瘋狗七纏斗在一起。
“那人是瘋狗七,以不要命著稱,你小心些。”李涯提醒對方,可似乎廉雉驚并不在意,他面容冷峻,長槍飛舞,眼中的怒火與槍尖的白光好似地獄中燃燒的火焰,只想燒死眼前之人。
李涯見狀,搖了搖頭便奔到吳澧身旁,他塔起吳澧的手摸索著,眉頭逐漸的緊鎖。
“他怎么樣了。”雪兒趁機趕來,眉宇間傳來無盡的擔憂。
“脈象微弱,且筋脈受損,哎。”李涯嘆氣。
“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雪兒驚叫著喊道。
“姑娘言重,我自會就他。”說罷,李涯便從懷著掏出一顆藥丸,毫不猶豫的便塞入吳澧口中。
“這是老師留給我們以備世子不時之需的,天吶,你怎么!”李闖驚道。
“他必須得救,即便老師在此,也會毫不猶豫。”
“為什么?”李闖不解的問道。
“因為,他是武侯軀!”
“武侯軀?”李闖滿臉疑惑,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滿臉的疑惑變為滿臉的震驚,他咽了咽喉,小聲且有些顫抖的問道:“你是說。。武侯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