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嗎?當然認識了,這兩枚玉佩,就是當年他親自放到到她的掌心,她似乎很感慨,但是還是頭也不回,跟著那個男人離開了,她一揖作別,不問前路,離開了煙雨江南,隨他去往北方大漠。他本想著,等到自己接任家主之位,就三茶六禮,十里紅妝,娶她回家,可卻沒成想,她的蓋世英雄,卻從來不是他。
明月大師清楚地記得,她離開的那天,杭州下了十年來罕見的一場大雨,她微微一笑,結(jié)果他遞來的玉佩,然后說:
“再見了,小孩兒。”
她把手伸給那個起著高頭大馬的人,噠噠的馬蹄聲踩碎一地雨水,告訴他:在她的生命里,他明月從來就不是歸人,只是一個過客。
明月記得,那天下午,她的馬已經(jīng)走遠了,可他卻仍然留在原地,仍暴雨沖刷著自己的面頰,良久,他才轉(zhuǎn)身,輕輕問道:“還會再見嗎?”或許,此生,都不復相見了吧。
可是如今,她的女兒卻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拿著兩枚玉佩,問他:“大師,可曾見過這兩枚玉佩?”
“這玉佩,這玉佩,自然是見過的。”明月大師忍住內(nèi)心的萬般波瀾,淡淡說道。
“大師,這兩枚玉佩,左邊這枚,是家母給我的,右邊這枚,卻是我機緣巧合得到的,不知是何人的?大師可知?”尹故歸問道。
“將軍,您的母親,可是叫李婉君?”明月大師問道。
“是,大師怎么會知道家母名諱?你們認識?”這次卻是尹故歸震驚了,母親幾乎從不進京,卻是為何,會認識這位長安城中的鑒寶大師。
“何止認識?這兩枚玉佩,都是我送給你母親的,明珠飾長發(fā),長發(fā)綰君心,你母親和她的妹妹李憐心,可是當時名震江南的美人,我曾見過她的劍舞,卻也為之驚艷,故而送了這一雙玉佩給她。”明月大師自然是不愿意告訴眼前這位姑娘事情的真相。這黃玉佛蓮,是他家族的傳家之寶,他就這樣私自送出,回去以后,還被父親罰跪了三天三夜。
兩枚玉佩都是母親的?母親居然還有一個妹妹?這么多年卻從未聽她提起過。尹故歸的母親溫婉柔和,卻是不是大漠土生土長之人,可她卻怎么也想不到,母親年輕時,竟然也曾名動江南。這一時之間信息量太大,尹故歸也無法理出個頭緒了。
“如此,那便多謝大師了。”尹故歸說道。頓了頓,又問道:“大師,此次鑒寶的酬金是幾何?”
“即使故人之子,又何須談酬金呢?”明月大師淡淡地道。
“多謝了,大師告辭。”尹故歸行了一個禮,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將軍!”身后的明月大師突然叫住了她。
“大師還有事嗎?”尹故歸回頭,問道。
“無事,將軍慢走。”明月大師道。其實他想說,在尹故歸的身上,他看到了婉君的眼睛,尹故歸全身都像父親,只有眼睛,眼睛與她的母親如出一轍。
這邊明月大師在傷感,那邊,尹故歸腦中卻是一團亂麻:
母親有個妹妹?為何母親從來沒去拜訪過她?也從來不提她?
父親死前攥這的玉佩是母親的?難道是有人偷走了母親的玉佩來騙父親進入全套?可是當時父親明明知道母親在家中啊,根本不可能帶著那么少的人就前往戰(zhàn)場。可是母親的玉佩,為何又會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
父親的死,愈發(fā)成了一個謎。看來,有必要給母親寫一封信,詢問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