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于你師徒二人,貪婪是你們的原罪,自大使你們看不清事情的真面目,在修行的過程中,你們已經(jīng)失去了最初的初心。”賈紀(jì)燦抿抿嘴,“所以我決定花上兩三日的時間,拜訪拜訪貴派。”
望云長老面色鐵青,嘴唇微微開合,想要說些狠話,奈何他心中也有了疑慮,是否真如賈紀(jì)燦所言,過去諸派是以獻祭的方式求了安穩(wěn)。
心中有礙,他在賈紀(jì)燦面前也只能保持沉默。
“你!我們今日已經(jīng)受到你的懲罰,為何你還要這樣咄咄不休!”師父無言,但是弟子卻無法忍受這樣的窩囊氣,忍不住出聲罵道。
賈紀(jì)燦看了看瓶中界的二人:“懲罰是懲罰,補償是補償,你莫不是真的以為這件事情就結(jié)束了吧。”
他冷笑一聲,伸手一壓,孟婆神職運轉(zhuǎn),陰司神力在他指尖匯聚:“該上路了!”
嗡!
一陣輕鳴,瓶中界升起陣陣青煙,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卻擋不住二人痛苦的慘叫聲。
賈紀(jì)燦面無表情,手中的動作不停,神魂乃是一個修士的根本,是各種道法神通得以施展的核心,要想將神魂肉身分離并且保持其完整性,除了陰司的神,還沒有多少人能夠輕易做到。
就算是活了八百年的輕羽道長也沒有這個本事。
瓶中界破碎,從中墜出兩具肉身,揚起數(shù)丈高的塵土,賈紀(jì)燦翻手一掏,手中現(xiàn)出兩道靈光,轉(zhuǎn)而交付給山神。
“此為神魂中一道靈光,是修士一身修為命脈,與這兩具肉身今日便一同與你,千年后,莫忘了將神魂肉身合一,予他自由!”
輕羽道長離去前又去看了看他的預(yù)訂弟子,留下一道玉符,當(dāng)中記載著種種法術(shù)以及茅山入門功法,更留下信息要他日后往茅山去拜入師門,并說屆時要考教考教他是否有認真修行。
辭別眾人后,賈紀(jì)燦同道長兩人一路向東疾馳,時間不算充裕,卻也足夠賈紀(jì)燦登山拜訪某些門派。
輕羽道長步伐不停,抽空問道:“孟公,那二人雖然可惡,貪得無厭,卻也不至于你花這么大的力氣,甚至去登山拜訪望云宗啊?”
賈紀(jì)燦思索了一下:“此行說是拜訪望云宗,其實是為了求證某些事情。”
“道長可能不曾注意,此前我與前任山神爭斗時,發(fā)現(xiàn)他手中的神力河流并不簡單。”躲開突然出現(xiàn)的枝丫,賈紀(jì)燦繼續(xù)道:“連同那些被拘役的怨魂,這些都有問題。”
“浮陽山神雖說是活了幾萬年的山神,可他到底是陽間的神,是野路子,不曾得到正統(tǒng)的法門,加上他能悄無聲息的操控方圓數(shù)百里生靈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我不相信沒有人幫他。”
輕羽道長心中一頓,照賈紀(jì)燦的說法來看,確實是有些奇怪的。
“有生靈的地方,必然會有死亡發(fā)生,可是幾百年了,陰司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么一處無人管轄地帶,這是不合理的。”
“所以我想幫山神的,定然與陰間有些關(guān)系。”
輕羽道長點點頭:“那么處在這樣一個圓環(huán)中的望云宗諸派,自然是一個好的求證目標(biāo)!”
“而對于仙神來說,只需些蛛絲馬跡便能將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道長伸手掐算時間隨后道:“此行最多只能停留三日時間,再多了就不行了,孟公,你當(dāng)明白,洞天下投是現(xiàn)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情。”
賈紀(jì)燦不無不可的道:“說不定無需三日光景,具體是誰,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些數(shù)目。”
浮陽山橫跨數(shù)百里大地,除了位于中央的主脈,那是山神居所,周邊另有八座山。
其中各山上均有大大小小二三門派,望云宗更是其中翹楚,是浮陽山中為數(shù)不多的大門派。
幾乎與當(dāng)日狂仙府差不了多少了,門中有人仙駐扎,有通靈修士教授弟子,更有數(shù)位半步通靈的長老。
此前殺來的便是其中一位。
時至今日,賈紀(jì)燦與當(dāng)年不同,已經(jīng)有了長足進步,半步通靈修士已經(jīng)不是他的對手,通靈修士強過他,但是輕羽道長也不是白干的,自然不會讓賈紀(jì)燦受到真正傷害。
輕羽道長對此算是心知肚明,賈紀(jì)燦是城隍公托付給他的,同時也是他看好的后輩,在這樣的事情中絕沒有讓人受傷的道理。
望云宗位于浮陽山與外界相交之地,是八座山峰中最高的一座,也正是因為望云宗的綜合實力最為強盛,才能搶到這樣一處駐地。
畢竟此地與外界有溝通,是唯一一處山神無法完美掌控的地方。
賈紀(jì)燦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座山峰,云頂處閃著仙光,有神兵殺伐之氣隱現(xiàn),劍鳴聲錚錚。
莞爾一笑,輕羽道長指著山頂?shù)溃骸斑@望云宗怕是知曉你來了,先禮后兵啊,若你有什么不軌之處,這神兵怕是當(dāng)場就斬下來了。”
賈紀(jì)燦道:“這望云宗確實有些本事,我草草看過那位長老的法門,還是十分玄奇的。他們修行天相,能看天時,我想能猜出我要拜山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輕羽道長頷首:“此山中修為最高者不過人仙,是個剛通靈不久的修士,你大可放心前去,他境界不穩(wěn),若真要斗起來你也能逃掉。”
賈紀(jì)燦聞言心中一定,再沒多少后顧之憂,信步閑庭,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儼然忘記自己此番是拜山來的。
望云宗中人群分列,主殿上首坐著一位道人,兩旁石椅上坐著六位長老,大殿中央顯著賈紀(jì)燦登山的影像。
云靄真人有些緊張的看著半空中的圖像,見輕羽道長沒有跟上明顯松了口氣。
“諸位長老,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若只有此子倒還好說,他雖然有些神異,不消掌門出手,我們六人也可制服他,將他趕下山去。”紫云長老皺著眉頭,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紫云長老說的不錯,”掌門右手邊中年文士模樣的長老開口道:“跟在他身后的,以我的眼見來看,是大有來頭的,若我沒猜錯,怕是位將要登上界的人物。”
人群聞言倒吸一口氣,都有些不敢相信,“赤云長老,你說的可是真的?”
赤云長老與他們不同,是半途加入門中的,他曾游遍神州,在諸派中游學(xué),見過數(shù)次人間修士登上天界,若他說那位不曾跟上的修士是一位即將超脫神州的大人物,那十之七八是不會錯的。
想到此處,眾人神情不免更加難看起來,這位大修士不曾上山,可不代表對方不會出手。
一座山峰的高度,別說山下的那位了,就是他們門下的弟子也不放在眼里的。
“我早說過,當(dāng)年就不該那么做,就該趁著山神念頭未起趕緊搬走山門!再者我早早便警告過掌門,黃云他門下弟子心性不定,今日帶來這樣的災(zāi)禍,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掌門輕嘆一聲:“紫云長老,如今再說也為時已晚,眼下我們該想想要如何渡過這一難。”
赤云長老安撫眾人道:“既然那位不曾上山來,那說明這一切都還有余地,掌門只需要奉上足夠誠意便可。”
“不可!”
“掌門,區(qū)區(qū)稚子如何能讓我派低頭,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先例!若是開了先河日后可就再不好處理了!”
“不錯!今日若低頭了,諸多同道會如何看待我們!望云如何還能在此地立足!”
“掌門,此子不足為慮,可是山下還有位大修士在,這是不確定因素,適當(dāng)?shù)皖^可保門派安全啊!”
云靄真人目光一閃,沒有急著表態(tài),如今是門派生死存亡之際,無論做出任何表態(tài),都將引發(fā)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諸位,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