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遠看著許鈺，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只好微微一笑，控制眸中的金光閃爍了一下。
見到江鶴遠眸底的金色光輪，許鈺的嘴巴不自覺地張開了一些，就像看到了傾慕的明星一樣，心跳忽然快了起來！
她雖然指導過幾個“優等適應者”，甚至自己也無限接近“優等適應者”，但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學生，都離那個位置非常非常遠。
有時候因為任務需要，她也能夠遠遠地觀望到鎮壓者，但真正跟鎮壓者近距離相處，這還是第一次！
更關鍵的是……
鎮壓者是她的學生！
“老師……”
“沒事！我不激動！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許鈺見江鶴遠開口，慌張地擺擺手，好像頗有幾分誠惶誠恐之意。
江鶴遠看著她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也有點手足無措。
對方是他的老師，還是這次作戰的行動指揮。變成現在這樣，還怎么作戰啊……
“老師，我們還在作戰呢?！?p> “啊？對不起，是我有點失態了！雖然剛剛推測出來的時候就有點震驚，但沒想到你會這么干脆地承認了……”
“子彈落地的地方，很少人能注意到。能從這一點推測出那么多信息，老師確實很厲害，值得我學習。
至于身份上的事情，只要我還在學校，就是您的學生，還在行動中，就是您的下屬，不必考慮太多。還是直呼我江海就行了，趕緊把任務完成比較重要。”
“是！馬上完成任務！”
許鈺立正站好，手臂瞬間抬起，對江鶴遠行了標準軍禮，嚇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周浩然一直稱呼江鶴遠為首長，也就是說，江鶴遠職權等級高于許鈺這一事，許鈺是知道的?？删退氵@樣，許鈺還是把江鶴遠當小弟使喚。
江鶴遠以為她對任何人都是這樣，但看情況，鎮壓者顯然不能按尋常情況計算啊……
……
此后的一段時間，許鈺帶著江鶴遠一路前往目的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程毫無紕漏。
路上見到一些不良案件，江鶴遠也再沒有出手，只是默默跟著許鈺。
這里的亂象，隨著城區深入，他已經越來越理解。
作為一個永遠在空港生活的人，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都很難相信眼前的一切。
明明只隔著一條電梯，地下的人卻像是另一個蒙昧的物種，整個文化形態都跟人類的主流格格不入！
在這個地方，責任被無限縮小，欲望被無限放大，一切都是潰散和崩塌的，遠比江鶴遠聽到的那些傳說更加可怕！
“按照地圖，應該是前面那棟建筑了?！?p> “那是旅館？”
“稱之為旅館也沒有問題，但主要作用是供人尋歡作樂，并沒有真正的旅客。”
不久之后，許鈺跟江鶴遠坐在旅館對面的露天攤位前，開了兩瓶飲料，坐下來假裝聊天。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以作樂為多，煙酒的氣息不斷繚繞著，就像地下水流的都是酒一樣。
雖說他們是出來尋樂的，但江鶴遠看著他們的笑臉，卻也沒有感覺到幾分快樂，甚至能夠料想到他們酒醒之后的茫然。
江鶴遠閉上了眼睛，正打算小憩一下。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感知之中，卻似乎出現了什么一樣的波動。
這種波動很異常，有點惡心，像是某種東西潰爛掉之后發出的腐臭，讓江鶴遠瞬間皺起了眉頭。
“老師?！?p> “怎么了？有異常？”
“嗯。我左前方有三個人，手上都拿著公文包，在快步走過來。而且，他們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波動，可能是‘黑水’?！?p> “確定感覺無誤嗎？”
“我確定，不會定位錯人的?！?p> 許鈺眸底精光一閃，稍微側了側頭，看向那幾個男人。
“開耳機吧?！?p> “是?！?p> “按照計劃，我先進去，你在外面觀察情況。無論發生什么情況，每三十秒敲擊耳機發送安全信號。
如果你的安全信號斷了，我會立刻出來。附近可能有眼線，注意姿態隱蔽，別被懷疑了?！?p> “是?！?p> 江鶴遠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杯子，揭下面罩喝了一口。
許鈺則是起身走向遠方，繞了一個很大的圈，重新回到街道，進入那間旅館之中。
現在的時間，是435年10月24日凌晨2點，距離預計任務結束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時間應該是綽綽有余的。
只要不發生意外……
“兄弟！喝一杯不？”
“??？在等朋友，你找別人吧?！?p> “嘿嘿嘿嘿……文縐縐的，哪里人??？”一個光頭的大漢拿著啤酒來到江鶴遠身邊，沒等他同意，直接坐下了，“有位置就能坐，是這里的規矩。你要是想壞規矩，就到別處去；不想壞規矩，就喝兩杯。”
“……”
江鶴遠看著這個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摘下口罩。
他當然不想在這里喝飲料，但許鈺交給他的任務是保持偽裝，當前狀態下，直接答應下來似乎就是最正常的反應。
“喝便喝。朋友來之前，也沒有什么事情可做?！?p> “兄弟是城中心來的？身上改造哪兒了，怎么看不出來？”
“沒改造?！?p> “嗯？”光頭男的眉頭聳起來，摸了摸鹵蛋一樣光滑的頭頂，仔細打量起江鶴遠來，“身上沒點改造就敢進這條街，你憑什么?。俊?p> “有何不可？這條街的店面，哪個老板沒點本事？敢在動手的人不多，我尚且能走走，再遠些就不行了?！?p> “嘿嘿嘿……敢動手的人不多，不代表沒人敢動手。你看那些光明正大拿著槍走來的人，明顯要開始搞事了。
就現在這個時間點，誰來了也攔不住他們。畢竟，這些人可涉及到一樁大生意……”
“大生意？是什么？”
“黑水?！惫忸^嘴巴咧開，露出一口略有黑黃色的牙齒，“兄弟你應該聽說過吧？”
“聽倒是聽說過，只是這地方……跟黑水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因為這里不僅有黑水，還有來找黑水的警察。兄弟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