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園橋下,湖旁小灘,玉扇門關閉,南宮晛抱著慕容童,特意在湖里弄濕了衣裳和頭發,順道佯裝著憋氣過久的虛弱和心里愧疚的淚眼才出現在尋人的眾人面前。
第一句話,怒:“叫老友仙過來”。
第二句話,歉:“慕容叔,對不起,是本王沒有護好她,從今日起,童童的事便是本王的事”,一抹淚順勢流下,低落在慕容童的臉上,眼里除了淚,便都是她。
童童?南宮麟雙眼皮大眼睛凝成了大小眼,眉毛也快八字看不懂局勢了,他不是不喜歡她嗎??
慕容明淵知道自己寶貝女兒出事,早已怒火中燒,見南宮晛從水里抱出她,臉色黑的極點,等的便是他如何說辭,若他滿口只為逃脫,他定不饒這所謂的南宮皇家。
第三句話,狠:“在場所有逍遙宮的人,殺”。
王伯手里的印早已結好,無數雙與人同等大小由泥化作的手,伸張,握緊,連人帶手沉入泥土中,一切的開始,還沒來得及吭聲反抗就結束了。
在慕容明淵心里,這件事不可能就這么簡單了事。
南宮晛依舊抱緊了懷中人,微微彎腰:“慕容叔請隨本王來”。
說完,眼神提示王伯和南宮麟一同前往。
逍遙宮主寢,除了王伯和南宮麟誰都不能進了寢宮,南宮晛輕輕將慕容童放在了自己的臥榻上。
傳音:“樓詠月”。
剛從忘川爬出來的樓詠月,才上岸半步,腳下便又是一個玉扇門。
于是,主寢內,一個全身濕透邋邋遢遢的女人,憑空摔倒在了現場。
樓詠月咬著牙,猛勁兒一拍地:“南宮晛,你故意的吧”!
只是這一拍,只聽清脆的鈴聲回蕩在寢宮內,沒一會,鈴聲像出去玩夠了回家的孩童一般,統統又聚集回了發出聲音的點,樓詠月只覺得被雷劈中了一般,全身抖了都,頭發便都豎起來了,如同炸毛了的獅子。
“你有病啊”!樓詠月抓狂。
“幫童童換下衣服,濕了”南宮晛直接說著自己的,語氣強硬霸氣,卻帶著僅有她可以擁有的溫柔。
慕容明淵的眼神里換上了不一樣的味道,這首聽了幾年的調他再熟悉不過,那是慕容童經常坐在木棉樹下彈的曲子。
等臥榻的隔簾再拉開時,慕容童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衣裳,樓詠月正坐旁邊,像心疼樓芙芙一樣,心疼看著她。
同樣都是小小年紀遭到迫害,導致鬼門關走一遭,并不是什么好的經歷。
不同的是,她活了下來,而樓芙芙沒有。
“人已查到”王伯小聲。
在虞心兒離開后第一時間,王伯故意把逍遙宮里所有的下人都喚到清園尋人,自己便去大殿通知所有人落水一事。
慕容家所用蠱的實力在遙海已是很深的影響,慕容家唯一千金落水,轟動自然不小,加上入了煉獄城的逍遙王也一同落水,這事,怎么捋都是比生辰宴更嚴重的事,在場的所有人誰敢不在知道消息后的第一時間趕到清園?
另外,能來這皇閣出席宴會的人都是在遙海有所身份的世家,混進魚目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就這般情況,也敢有人在皇閣,在逍遙宮里作祟,除了宴會上的人,不可能再有別人,而且,剛逃走的人影雖是沒以真面目示人,從她的言行上也看得出是個女子,對于女子繁雜的穿衣來說怎可能迅速能趕回大殿繼續參加宴會?
誰快,便誰贏了。
在王伯心里,這些都是明明白白敞敞亮亮的。
如此,只需要在正宴上通知落水事的發生,將所有人引到清園,唯獨缺的人,跑不了。
“何人”?慕容明淵冷聲問。
“落日島島主養女,圣女虞心兒”王伯轉身對著慕容明淵回答。
“哦~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啊”南宮麟看戲的眼睛快溜圓的和嘴一樣大了。
“誰”?南宮晛眼神警告。
“你師妹”!樓詠月都要服氣了。
對于這個流浪在外的冥王,靈界還是很關心他的一舉一動的,實時動態一直都由鏡心魔在靈界由白到晝的現場直播,大殿上發生的一切也不例外。
“那破島上的破玩意兒也能稱為圣女”?滄桑又調侃的老爺子聲音從門外越來越近。
只見一團子霧,跟著聲音飄進了寢宮內,霧中,漸漸冒出了點圓溜溜的綠色,綠色抖了抖,綠色上粉色的小花也跟著抖了抖,一對鰭伸出霧,往后滑,綠色現了真影。
一人一龜,晃著同樣的幅度,同樣的速度,同樣的姿勢,仿佛全場的中心,慢悠悠,甚是悠閑。
“我的天,如此綠的綠毛龜”!!樓詠月驚訝了。
龜背上,實樹的靠背、潤色的藤椅看得出是為了這個華麗的登場新造的,實樹呈幾個彎曲形,正好可以穩貼得支撐腰背,樹上,小小幾撮蔥郁的樹葉恰到好處,藤椅坐墊旁,滿壺的琉璃酒壺時不時飄出幾絲酒香,藤椅背后的暗處,掛著一小壺,正不停的往外冒著煙。
“咳”!!!!!一陣猛咳停不下來。
“等會等會!煙造的太多,嗆到我了”!!!
“咳!咳!”!!!!!又是一陣猛咳。
老友仙一邊拍著自己的老胸口,一邊猛個勁兒的咳,漲紅的臉即將掛不住老面子:“南宮晛,我需要幫助”。
眼看又要在一次被煙霧包圍。
南宮晛一手揮出,就彈飛的那個小壺,小壺飛出寢宮,剛準備接觸地面,一道極細的雷對準了劈下,悄無聲息,就化成了灰燼。
“花里胡哨”嫌棄的聲音同時響起。
“哼!你就是這么求人的”?老友仙白眼,挑起了細長的白色長壽眉。
“你是想喝王八鴿子湯”?南宮晛認真地看著綠毛龜。
這話,嚇到了著實當事龜,前身俯,屁股翹,一個用力,藤椅上的人就飛了出去。
一道殘影,微步到半空,接下,拎起,回到塌邊,丟。
“她可還好”?只有擔心。
“哎喲”老友仙捂著老腰,緩緩站起只有和床塌差不多高的身子:“閃..閃..閃到了”....
同時,另一手已經搭到了慕容童的脈上。
滿是魚尾紋的大眼,滿是胡子的圓嘴,同時窩成“O”形:“這脈,我可診不起啊”~
腦海里,聲音響起:“說你該說的”。
小手一拍,收:“放心吧,就是睡過去了,明兒早準醒”。
說完,王伯不知什么時候手里就拿上了一壺酒,直接遞上:“辛苦老友仙了”。
斜眼鄙視比自己高一些的八歲身高,直接接過酒,甩頭,“哼”。
“還是王伯懂事”說著,賣力地又爬上了自己龜座,咕嚕咕嚕就喝起來,閉眼享受。
酒壺的遮擋,睜開一只眼凝視著南宮晛,認真,不再是嬉鬧的樣子,傳音:“你可知道她什么身份”?
“本王王妃,本君君后”,南宮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