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素深吸了一口氣,神情還有些沒緩過來,視線再次看向了手中清月遞給她的資料,這才發(fā)現(xiàn)她所說的第三行根本沒有叫清月的名字。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空蕩的房間內(nèi)只留下了她們兩人,氣氛變得一再沉悶。
清月替她將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重新拾起,按照順序整理完之后重新塞回檔案袋中,視線看向俚素:“您似乎并不想跟他有所接觸。”
俚素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迷茫地看向清月:“我這樣逃避他是不是很奇怪?他看上去很反感。”
清月神情有些復(fù)雜,她不明白俚素為何會逃避她的丈夫。
她看上去并不討厭諾凡德,那為什么會抵觸諾凡德的靠近,以及她的反應(yīng),說是抵觸……倒不如說是恐懼。
清月點了點頭,她扶著俚素重新做回沙發(fā):“嗯,您若是不喜歡他,今后可以回避他。”
俚素苦笑著搖了搖頭,清月不解地皺眉:“為什么?”
“因為他是手握重權(quán)的大貴族,萬人敬仰的大元帥,而我需要他。”
清月沉默,視線凝重地看著面前的人。
俚素知道她能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她是輔佐過一代帝王的人,只要稍加提點就能明白。若是想要讓清月能夠幫上自己,那么就不能對她有所隱瞞。
“清月,今天晚上來我房間,我有事跟你說。”
等她從檔案室中出來之后,已經(jīng)看不見諾凡德的人影了,大廳內(nèi)除了駐守的士兵以外便沒有了其他人。
想到他離開時冰冷的目光,俚素打消了去找他的念頭,而是直接回了房間,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會兒。
布魯斯回來之后,手上多出了一份資料,見俚素不在大廳,就詢問管家俚素的下落。
管家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俚素小姐現(xiàn)在在房間,但是她應(yīng)該不想見其他人,如果沒有緊急的事情,還是等會兒再過去吧。”
布魯斯不解道:“為什么?”
“可能與諾凡德大人發(fā)生了些矛盾。”
聞言,布魯斯頓時一臉詫異,抬腳就往樓上跑去,管家見狀,立即拉住了他:“你要去哪?”
“去找諾凡德大人問問啊。”
管家一臉無語:“你若是不怕死就去吧,他現(xiàn)在的心情不比俚素小姐好。”
布魯斯猛然收住了腳步,默默地吞了口口水:“那還是等會兒問夫人吧。”
這一天內(nèi)俚素都沒有再看到諾凡德,包括在吃飯的時候他也是刻意地錯開了時間,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俚素心情十分沉悶,這是她非常不想看到的局面,這讓她有種隱隱的不安。
她可以現(xiàn)在過去認錯,但是她做不到將他當成自己的丈夫,更別說是接受他的行為。
幸好這一天并不是全是壞事降臨,布魯斯中午的時候遞給她了一份文件,說是布倫特讓他轉(zhuǎn)交給她的。
俚素拆開來過目了一變,意外地發(fā)現(xiàn)是之前她向布倫特索要的所有教母的身份資料,而且非常詳細,所屬勢力以及家族底蘊都陳列詳盡。
“夫人,您……是不是和諾凡德大人發(fā)生了什么誤會?”布魯斯小心翼翼道。
俚素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沒有。”
“可是您看上去……”
“今天可能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那我去叫醫(yī)生過來……”
布魯斯還想說些什么,面前就被一道身影擋住,清月不客氣地將他趕了出去,并將房門給關(guān)上。
布魯斯愣在原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艾瑞絲好心安慰他:“夫人今天心情不太好,你還是先回去吧,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他無奈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好吧。”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兩人之間的冷戰(zhàn)竟然持續(xù)了整整兩天。
這兩天內(nèi),兩個人都是保持著冷淡的態(tài)度……俚素見到他時還是會向以前那要友好地打招呼,主要是諾凡德的態(tài)度十分冷淡,有時候會回一聲,有時候干脆就直接無視。
布魯斯看得心底萬分焦急,想要上前勸解,卻害怕諾凡德喪心病狂的報復(fù)手段。
不明就里的人還以為諾凡德是開始厭惡了這位未婚夫人,只有管家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今天有沒有找過我?”
管家看著一個小時前還直接無視了俚素問候的某人,無奈道:“沒有。”
然后,他臉上的神情就更陰沉了。
“您既然在意她的想法,為何不親自去問她?”
諾凡德冷笑一聲:“我什么時候說在意她了。”
管家沉默。
良久,見他一直沒有說話,管家便直接行禮,作勢就要退出房間:“既然沒什么事那我就先退下了。”
諾凡德猛然合上桌上的書本。
“是她在排斥我,難道還要我去向她示好?”
管家嘆了口氣:“您與俚素小姐畢竟才相處不久,在她眼里您還算是個陌生人,排斥您的接近在情理之中。”
諾凡德煩躁地扔下書本,轉(zhuǎn)身不去看管家。
管家很少能看到他如此暴躁的一面,而且還是對一個女人,眼中不禁帶上一絲笑意:“您可以試著給她一點時間,讓她逐漸接受您的存在。”
片刻之后,就聽到諾凡德沉悶的聲音緩緩傳來:“你說的時間是多久?”
“不能確定,這得看您的態(tài)度了。”
今天一整日諾凡德都沒有對她說上一句話,這讓俚素心中的不安再次擴大,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瞳孔沒有焦距。
“清月,是不是除了接受他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清月垂眸,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看這種情況,應(yīng)該是的。”
“俚素小姐……”想到俚素昨天晚上將她叫過去講的一些事,清月內(nèi)心有些猶豫,她能明白俚素為何會這么抵觸這方面的事情,“若是不愿意就不要勉強,我們可以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了那些人背后的大部分勢力,逐步瓦解只是時間問題,據(jù)您調(diào)入白金宮的那批人匯報,您的的妹妹確實已經(jīng)不在里面,說不定她已經(jīng)逃出去了。”
俚素的臉色并沒有因為這些話而有些好轉(zhuǎn):“若是沒有逃出去呢?”
清月沉默,若是沒有逃出去,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其實俚素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那幾日看守地牢的士兵,發(fā)現(xiàn)都是教母所屬勢力的人,能在戒備森嚴的地牢中逃出來而不被發(fā)現(xiàn),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俚素碧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這與她溫柔的外表格格不入:“我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翌日的晚上,俚素遣退了清月與艾瑞絲三人,獨自來到了三樓,看著諾凡德的房間內(nèi)微弱的燈光,她在門口站了許久。
俚素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那股強烈的不適和排斥,緩緩敲響了房門。
“德?”
半晌,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俚素再次敲響了房門,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她并沒有離開,而是再次敲響了房門。
這一次,并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房門便從里面被打開,面前一道寬大的身軀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大半的視線。
諾凡德低頭看向她,而俚素也抬頭看向了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交。
諾凡德沒有說話,俚素首先開口道:“對不起。”
他沒有回答,而是就這么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
“那天的事情……對不起,當時我只是有些不習慣……”俚素緊張地攥起了手,垂眸不敢去看他,“之前很少有人這么靠近我,更何況還是異性……”
“我并沒有排斥你,真的,若是因為當時的事情讓你產(chǎn)生了誤會,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了……”
俚還在不斷想著各種話語,只要是能讓他能夠不再生她的氣,態(tài)度放到了最低。
卻不曾想諾凡德忽然伸手將她拉近了房間內(nèi),順勢關(guān)門,在俚素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被他按在了墻上。
屬于他的氣息撲面而來,瞬間將她完全包裹其中,兩人之間的距離達到了危險的零。
俚素心臟處驟然一縮,腦海中不受控制地瘋狂涌出被她掩藏在心底的片段,清晰地仿佛又回到了當初。
她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屬于身體本能地厭惡不斷席卷著她的意識。
“你在害怕?”
俚素深呼吸一口氣,盡力將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壓到最小:“沒有。”
諾凡德感受著她身體傳來的顫抖,目光逐漸暗沉:“我就這么讓你感到厭惡?”
“沒有……”
諾凡德冷笑,心底的怒火不斷攀升:“那你告訴我,你在顫抖什么?”
“這已經(jīng)是你第三次拒絕我了,究竟我是有什么地方?jīng)]有滿足你,還是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你的男人?……呵,也對,你舍命要見的人又不是我,就算做的再多我也不是赫爾梓……”
諾凡德面前一暗,在他錯愕的目光下,俚素直接吻上了他的唇,將他剩余的話全部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