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素雙睫微顫,在聽到這番話時,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心底涌出,不自覺將手指緩緩收攏,片刻后,才開口道:“他現在……有沒有度過危險期?”
女仆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夫人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諾凡德大人一定會沒事的……”
因為這一段插曲,那股莫名而來的情緒一直盤旋在她的心底,遲遲揮之不去。
而在這之后,諾凡德便被送進了醫院,可本該早就前往支援的霍格卻姍姍來遲,并最終沒能阻止他們的逃離。
本錯不全在諾凡德一人身上,可不知霍格在元首大人那里說了什么,最后被處罰的也只有諾凡德一人。
因為諾凡德的提前通知,附近的平民并沒有收到太大的波及,這是諾凡德眼中唯一一個不幸中的萬幸,但其余人卻對此不以為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熙合聯邦內對諾凡德持反對意見的聲音越來越多,大小貴族官員幾乎都出奇一致地要求赫爾梓罷免他的所有官職,推崇霍格上任。
世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這其中肯定有霍格的手筆。
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赫爾梓雖然對諾凡德不滿,可任憑其余貴族怎么鬧,他都沒有罷權的意思。
在這局勢相當不利的關口,卻傳來了一道雪上加霜的消息,臨近一塊地區的市城市忽然傳來暴亂的消息,這件事本歸諾凡德管,可他現在身負重傷,所以克羅伊不得不調離身邊大半人手去平復。
臨走之前,他猶豫了很久,總覺得這事發生的很蹊蹺,可受于壓迫,他不得不立刻離開。
加上之前損失的人數,現在留在諾凡德身邊的人,不足原先的十分之一,要從西北再掉人過來,在這期間消耗的視線也遠遠超過他度過的虛弱期。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俚素原本死寂的時光忽然被一道聲音打破。
“喵~”
俚素一怔,不由得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這才發現床邊不知何時爬上來了一只小黑貓,正用爪子不斷撓著面前的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
俚素幾乎是在瞬間便認出了它:“純?”
她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將它抱了進來,視線朝窗外探去。
她記得之前將它放到南區之后便消失了蹤跡,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結果視線落到窗外宮殿外朝她遙遙揮手的人時,不禁愣在了原地。
不知何時守在宮殿外的的士兵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發少年,以及一張熟悉的面孔。
“夫人!夫人!這里!”
諾凡德所在的醫院內,一項是士兵最少的地方,這幾日卻一下子增多了不少士兵,從未見過有哪家的醫院如此戒備森嚴,將其團團圍住。
院內的人員聽說重病的人是諾凡德,頓時聚激動興奮與緊張于一身,說話行動異常拘謹小心。
而就在剛才,與諾凡德并駕齊驅的另一位大人物也光臨了本院,這讓院內所有的醫生都不淡定了,暗中竊喜的同時行動更加拘束。
而他們完全想不到的是,這座名為醫院的建筑,實際上已經成為了一座牢籠。
霍格進入病房,第一眼便看見了靠在床邊的諾凡德,他消瘦的五官以及蒼白的臉色。
他毫不掩飾地勾唇,語氣中充斥著挑釁的意味:“早上好,尊敬的諾凡德大人,在這里還住的習慣嗎?”
諾凡德冷笑一聲,自嘲地望向窗外明媚的陽光:“如果我說不習慣呢?”
霍格無奈道:“那就只能委屈您先住在這了,畢竟您可是有傷在身,在其他地方我都不放心,只有呆在這里才最安全,你看,這里都是我的人,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對于他如此明顯的嘲諷,諾凡德選擇了忽視。之前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霍格控制住,即便是現在他也還是無法接受。
見他選擇沉默,霍格則是拿了張椅子就坐在他的對面,視線在他的臉上不斷打量,一邊自顧自地繼續道。
“我記得你之前可是從來不犯這種低等的錯誤,諾凡德,十幾個人居然能從你的手中逃離,還真是罕見。”
“按照你之前雷厲風行的做法,當晚就會封閉熙合聯邦所有通往外界的路口,并且加派人手搜查犯人直至找到為止,可是你去根本沒有這么做。”
“包括你后來的搜查,大張旗鼓地加派人手巡查重點交通路段和街道,可你我都知道他們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選擇這么明顯的渠道逃離,我怎么看都向像是你在做給大家看的。”
“以及當時附近的巡查站一共有三十二個,而你只調動了二十個,剩下十二個收到的命令卻是原地待命……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放水?”
霍格每說一句,諾凡德臉的溫度就會降低一分。
“于是我又在想,一向剛正不阿的元帥大人究竟是為什么要對一群恐怖份子放水?然后我就忽然想到了,他們和您夫人的種族恰巧是一樣的誒……”
“傳聞又說元帥大人對他這位夫人可謂是疼愛有加,為了她居然連工作都可以暫時擱置……”
霍格笑的越發詭異:“你說,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