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客人,何敏從里頭抱出一小盆小草,看著和一般的綠植很像,區(qū)別在于葉子上有銀邊,看著有種異樣的美感。
鐘欣湊近了看著,這盆到底是什么花:“雖然好像有些遲了,不過這到底是什么花?”
“這是蘭花的一種,不算很稀奇的品種,但是因為近幾年收集蘭花的人多了,所以才比較難找一些。看看這葉子,是不是很美?”何敏興致沖沖地和她解釋著,見她真的認真在聽,忍不住又科普了些關(guān)于蘭花的常識。
直到何程出口打斷她,她才感覺到口干舌燥。
“姐,我們該走了。”何程站起身,把放在鐘欣手里的花盆還給了何敏,“這花就請您好好照顧,我們下次再來拿。”
鐘欣跟著點了點頭。
“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地址是什么?”何程從桌上拿起鑰匙,晃了晃。
“不用了,坐地鐵更快。這里光是堵車的時間,我都能到了。”鐘欣擺擺手,連忙拒絕道。這次的交集已經(jīng)讓她糾結(jié)了許久,她不想再橫生枝節(jié)。
何敏哪能讓她如愿,說道:“今天又不是工作日,哪有這么夸張。不要推辭了,就讓何程送你,費不了多少時間。如果嫌棄他車技不好,讓他開慢點吧。”
等姐姐說完后,何程才加了一句:“我送你吧。”
鐘欣抓了抓手里的包,說:“好,那謝謝你了。”
“下次再來。”何敏站在花店門口,笑瞇瞇地送他們。
鐘欣回頭笑了笑,跟在何程身后,不知該說什么好。她和何程的交集大多有其他人在場,她不用去操心說什么話題,也不用擔心如同現(xiàn)在的沉默。
“你最近看到那個照片了嗎?說豹子老虎剃毛后,身上還有那些斑紋。”何程突然開口道。
鐘欣的好奇心成功被他釣起:“你說老虎身上的斑紋,是連皮上都有的嗎?”
她小步走到他身邊,眼睛亮晶晶的。
“剛才看見的,你看這圖。”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app遞給她,見她接過了自習看著,輕輕笑了笑,剛才還緊張得不敢說話,現(xiàn)在就和沒事人一樣。
上了車,鐘欣將手機還給他,他示意她系好安全帶,才發(fā)動了車。
何程的車里沒有鐘欣不適應的皮質(zhì)味,這是上次鐘欣坐他的車最開心的事情。今日再次乘坐,鐘欣再次肯定了這個優(yōu)點。
托剛才趣圖的福,鐘欣沒了一開始的拘謹,笑著和何程閑聊了幾句,打開了話匣子。兩人正說著,鐘欣抓在手里的手機亮了起來。
她翻開一看,偷瞄了一眼何程,見他正專心地開車,接通了電話:“喂,師母。”
“鐘欣,你去見了那個男生了嗎?”老太太嗓門不大,說話的口氣也十分婉轉(zhuǎn),生怕她生出討厭的心思。
拳拳疼愛之心,讓鐘欣卸下了一向反感相親的心房,她放松了身體,背靠在后頭的椅子上,回答:“嗯,去見了,師母。”
“感覺如何?男生人還不錯吧?”老太太帶著笑意的話語傳來。
鐘欣回答的聲音更小了:“師母,那個男生不錯,可能不是我喜歡的那種。您幫我回絕了吧,說是我的問題。”
“怎么?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和我說說,我下次不找這樣的。”老太太一聽就知道小姑娘這是對男生不滿意呢。也是,怎么可能見一個就找到滿意的,沒關(guān)系,她手頭上還有很多優(yōu)秀的后生,不愁少這一個。
“也不是。是我的性格問題,現(xiàn)在可能還是不是很想談。”鐘欣委婉地說。她自然不能說那個男生的不好,否則在長輩的眼里,她就成了那個挑三揀四的人,雖然事實上確實如此。
“沒事沒事,不喜歡就不喜歡,我再找找看。”老太太干凈利落地結(jié)束了話題,掛了電話,徒留鐘欣一人拿著手機,有些尷尬地發(fā)了微信,再和她解釋此事。
鐘欣肯定何程聽到了。
在她以為他會絕口不提此事的時候,何程戲謔的聲音在車內(nèi)響起:“去相親了?”
在一輛僅有兩個人的車里,兩人還不算熟悉的情況,談論相親的話題,頓時讓空氣都凝結(jié)起來。鐘欣沉默了一會兒,語帶輕松地回答:“是啊。家里的人,老師們都替我著急,如果有合適的人選,總會讓我去見見,我覺得挺好的。”
“為什么不自己找一個?”何程又問。
廢話,如果她自己能找到,還用相親嗎?還用單身到現(xiàn)在嗎?這人就是站在說話不腰疼吧。
“你身邊應該有挺多不錯的男生。”他莫名又加了一句。
所以為什么她要和一個不熟的人討論這樣的事情?
她無奈地說:“是啊,可惜都名草有主了,所以要向外發(fā)展發(fā)展,看看誰能看對眼。”
“之前交過的男朋友呢?”何程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好像蘭熹正帶著她認識人,應該是沒有男朋友的吧。
鐘欣撓了撓臉,頗為尷尬地說:“這個,說來也挺不好意思的,我沒交過男朋友。”
“哦?”何程瞥了一眼她,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居然不是故意裝純,是真的沒有交過男朋友,“為什么?”
總不能說是沒人追吧。
每回被人驚訝地問為什么沒交的時候,鐘欣總會想一想,為什么自己沒有男生喜歡。雖然可以用專心學業(yè)這種理由,不過事實上她學習也沒多認真努力。可能真是自己魅力有問題吧。
“沒有遇到有緣人吧。”鐘欣避重就輕地說。
“是嗎?我覺得你挺好的。”
何程輕飄飄的一句話如有重斤直接壓在鐘欣的心上,她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他,他仍一心認真開著車,剛才的話好像也只是一句戲言。
不愧是何少啊。鐘欣暗自感嘆,如果她稍微對他有點什么想法,現(xiàn)在這句話估計會讓她鼓起勇氣和他告白吧。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卻可以引得人上前沖。
“怎么了?”何程見她不說話,問。
“沒有,我也覺得我挺好的。”鐘欣答非所問。
自己可是面對美色,不動如山的人,可不挺好的嗎?優(yōu)秀,十分優(yōu)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