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秀蘭她們拎著兩口袋菜回來的時候,許華年正坐在客廳的桌子前陪黃偉國下棋。
黃偉國是個愛下棋的,時不時有人跑來跟他切磋,去餐桌下棋不合適,所以特地在市集買了張可以折疊的小方桌放在客廳的角落,方便有人來下棋好用。
此時許華年他們就坐在那小方桌前。
小方桌不大,一米八幾的許華年坐在那配套的凳子上,感覺像是貴公子進了平民家,與之格格不入。
門口光線被遮,忙著下棋的黃偉國側(cè)頭看過去?!盎貋砹?,菜買回來了嗎?”
“阿姨”許華年在他開口的時候就站了起來站起來,謙遜有禮,二十八的青年,一身常服,站的筆直,如晚輩一般態(tài)度恭謹。
“買回來了?!?p> 黃秀蘭沖許華年道?!鞍ィ阕阕??!?p> 張斌提著菜走在后面,在黃秀蘭身后叫人?!鞍帧?p> “叔叔”
“哎,你坐吧!”張斌帶著笑,態(tài)度和善,拎著塑料袋的很隨意,明顯就是做慣了這些事的。
很難想象一個坐擁幾十億資產(chǎn)的老總,私底下會這么接地氣。
看得出來,他們家人應該很和睦。
黃偉國沖張斌點頭,隨后沖許華年道?!白尚≡S,別客氣?!?p> “是啊別客氣,你坐吧,我們先去忙了?!秉S秀蘭又勸了一下。
“好”許華年謙遜點頭,這才依言坐下。
張斌提著菜率先進了廚房,放下東西,他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半了。
拿起碗柜上倒扣的電飯鍋內(nèi)膽,張斌問黃秀蘭?!笆c半了,煮飯了吧,米在哪里?”
平日里張斌在家只要不忙,一個星期總會下廚忙活幾次,十點半煮飯,十二點前開飯時間很寬裕。
“你出去,我來!”黃秀蘭走上前拿過他手里的內(nèi)膽,很嚴肅?!澳愠鋈ズ煤每疾煜?,回來給我說說,我好心里有譜。”
“行”
這是正事,張斌也不跟她爭,況且他也想看看這個‘用心不良’的青年,哪里來的臉皮追他閨女!
這個快節(jié)奏時代,會沉下心來下象棋的青年已經(jīng)是少數(shù),象棋下得好的更是少。
看著面前的棋盤,下了幾十年象棋的黃偉國坐直了身子,這是他想不明白時下意識的舉動。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不僅會下象棋,還下得挺好”黃偉國說完,又小聲嘀咕了一句?!耙膊恢朗歉l學的,這么精?!?p> 他前面的感慨許華年沒接話,倒是回答了他后面那句。“晚輩是跟晚輩姥爺學的。”
這話說的是實話,他姥爺出生書香世家,他年少時被他姥爺硬是逼著學了不少東西,不僅僅是象棋,還有圍棋,書法,水墨畫……如此種種。
“那你姥爺象棋應該下得挺好?!?p> “可能”
挺好?
許華年不想說違心話。
他姥爺?shù)钠逅嚕瑒e說挺好,那是完全跟這兩字不沾邊,簡直一臭棋簍子。
他學棋不過才三歲,自懂得規(guī)則之后,他姥爺下棋就沒贏過他!
所以就這情況,他只能干巴巴回了那么兩字。
可能?這是什么回答?
眼前他的棋已經(jīng)現(xiàn)了頹勢,黃偉國懶得想,專心的移動了自己棋子。
為了不打擾他們下棋,張斌從廚房出來,腳步很輕的站到許華年邊上,低頭看棋。
黃偉國看他一眼,沒說話。
許華年沖他點了下頭,思考片刻,移動了棋子。
就這么一步,就斷了對方退路,黃偉國完全不用掙扎了?!皢?,又輸了。”
“是晚輩僥幸而已!”
“這就是謙虛了,小許。”黃偉國喝了口水,一副清醒樣。“你怕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在讓我喲!”
“外公英明!”被拆穿,許華年不慌不忙的拍了個馬屁。
站在一旁的張斌轉(zhuǎn)了轉(zhuǎn)心思。
很好
之前見他一副矜貴貴公子的姿態(tài),他還以為他不是人間煙火,不懂人情世故呢,這會拍馬屁,會想辦法討長輩歡心,看來還是想活在塵世。
這個想法剛落,就聽見黃偉國提他名。
“張斌,我記得你也會下,要不過來下一盤?!?p> 黃偉國口中的記得,那大概是二十多年前,黃秀蘭跟張斌談戀愛被他看到,帶回來切磋過。
張斌突然想起那年被‘殺’的片甲不留的回憶,淡定搖頭?!皫资隂]下了,怎么下得都忘了。”
“哦,那算了?!秉S偉國也就看他在這里,想起來了隨口一提,見他這么說也沒勸,站起來對著許華年道?!靶≡S,下了幾盤棋,也坐累了吧,要不坐沙發(fā)上看會電視。”
“好”
廚房里
舒芬不在,黃秀蘭為求省事買了幾分只需加熱下得半成品回來。
其他的炒菜,燉菜不多。
待她全部做好,將東西端到餐桌上時,時間也不過才十點四十。
平日里黃偉國他們就兩人在家,午飯吃的遲,基本上就在一點過,這個時候喊吃飯,似乎有點早。
不過冬天菜冷得快,黃秀蘭還是提早開了飯。
*
白月她們吃完午飯,打算跟主人說一聲,就打道回府。
舒建國家在臨鎮(zhèn),晚了沒有鄉(xiāng)村巴士,也沒打算吃晚飯,就跟著他們一起。
作為新人,趙小小要敬酒,吃飯就吃的晚,幾個朋友坐在她隔壁桌,時不時交頭接耳。
白月她們過來的時候,閨蜜團立即抬眼看了過來,明晃晃的目光注視著白月,眼里的好奇遮都遮不住。
只是楊蓉看著白月的目光微閃,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悄悄的開啟了視頻錄制。
不過白月沒注意她,等舒芬跟主人家道了別,便微笑一一喚人道別。
今日白月能來,已經(jīng)是大大的滿足了趙小小的虛榮心,趙小小很熟稔的挽留了兩句,見白月沒有繼續(xù)留下來的打算就沒在繼續(xù)。
谷洪人蓬喜事精神爽,被親朋好友拉去喝酒了,舒芬視線所及沒看到人,就對著趙小小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后帶著白月離開了。
“這么冷的天,你表娘還穿婚紗,也不怕感冒?!弊叱鲩T,舒芬就感嘆的一句。
“現(xiàn)在有暖寶寶,貼在身上,很暖和,冷不著。”作為一個怕冷的人,白月雖然補貼暖寶寶,但也是知道有這個東西的。
“就算有這個東西,但手臂肩膀那些貼不到也冷??!”
“是”
舒建國在后面跟上來,舒芬轉(zhuǎn)頭看他?!皩α说?,你這也來了,去我那住一晚再回去吧!”
白月“……”家里還有個不定時炸彈,讓舅公這話多的人去,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