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山頂終日煙霧繚繞,在陽光照射下,猶如五彩祥云一般,人們稱之為仙山。
而此時隱在煙霧中的宮殿金光奕奕,若隱若現,如若凡人見到此景,定當會以為已入仙界,殊不知,此殿正是道界圣地無極殿。
凡人想入此地難度堪比登天,除去修行之外,還要對人品,樣貌,以及處事態度,應變能力………..等等進行考核。
層層考核之后,能進此門者,已寥寥無幾,正式入門者則根據個人所長,由不同長老傳授、修行仙術,當然下山歷練是必不可少的功課,也是修成正果必不可少的過程。修行之人如恒河沙數般,能成者卻是鳳毛麟角,總之就是很難……..很難………..
“師兄饒了我吧”忘塵回頭,云清正一手抓著云夢的衣襟,一臉戲謔,甚是得意!反觀云夢則只剩一只腳踩在云梯之上,整個身體向側傾,懸在云梯之外。顫顫巍巍的求饒著。“休得胡鬧”忘塵開口呵斥,面對呵斥,兩人也只是慢條斯理的整理下衣衫,重新跟上師父的步伐。
想當初剛上山時云夢對這個師父,可一直好奇的很,其他師伯收徒都是少則十幾人,多則幾十人不等,唯有自己這位師父自開山立派以來只收下兩名徒弟,他心想定是自己有過人之處,才得以受此青睞,為此還暗暗高興了許久,以至于走路都春風得意惹來不少師兄弟“羨慕”的目光。
起初他以為每日讀書只是師父教育方式不同罷了,一段時間后發現事實并非如此,經過多年奮戰后,藏書也是有限的。
這日,云夢興高采烈,滿臉期待的對忘塵說:“師父書讀完了”結果看書的忘塵愣是頭也沒抬的甩給他四個字“在讀一遍”不可置信的云夢半張著嘴巴重復道:“在讀一遍………..”忘塵這回抬頭了,極有耐心的又說了一遍:“在讀一遍”要知道他這個師父向來都是惜字如金的。
失望了好一陣后,雖不情愿但師命難為,認命般的重新讀起書來。由于不在貪快,慢下來的云夢倒也發現了不少讀書的樂趣!漸漸生出喜歡來,也頗有些心得,也就不再為何時修習仙術的事情煩惱了。
可是最近發生一件事情讓云夢又苦惱了起來,起先一些年長師兄處處謙讓于他也沒覺得有何異樣,為自己師門能有如此門風而自豪。直到有一日他發現比自己小的師弟也這樣,這才慢慢發現有些不對勁,直到那日他路過大師伯的院子才發現原因。
少游是大師伯的大弟子也是所有師兄弟的大師兄,那日大師兄正在給新來的小師弟講解本門門規,由此便出現了云夢此生絕不會忘記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大師伯的門規。
少游何嘗不是呢!自他進門后他師父立的第一條門規也是唯一的一條門規,“同門師兄弟要相互謙讓照顧,本門師兄弟無論入門前后,年齡大小都要謙讓照顧于師叔以及師叔弟子”
少游心想他那師父對師叔袒護的幾近偏執,卻還煞有介事對旁人道:世間唯有人情債最難償的屁話,來掩飾他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偏袒。
無極殿懸于無極山之上,由一道云梯相連接,此云梯非同一般,乃是天邊的一抹云彩經多年修煉凝魂聚魄,由師尊點化幻化為此云梯,而穿過云梯便是一個練武場,由青石鋪就而成,綿延幾里,其后的宮殿更是氣勢恢宏。堪稱雄偉。
走至正廳前無極師尊正在打坐,忘塵看著眼前煙霧繚繞,群山環繞,一條瀑布由山頂傾瀉而下,空中時不時會有幾只仙鶴盤旋,四處一片安靜祥和。
“忘塵來了”緩緩睜開的雙眼不染纖塵,長眉垂至頸間,雖頭發花白,卻容顏未老。一程不變的笑容,看不出喜怒活像個彌勒佛,自打忘塵初見他時便是這個模樣,一千年了想想那真是非人類可以做到的!
“弟子參見師父”
“弟子參見師尊”
“今有一事須你下山走一趟,有人來報,太平鎮有鬼魂滋事,你們師徒三人且下山,查明緣由”。
“弟子遵命”忘塵回頭,轉身欲走。
剛備邁出門檻,無極師尊的聲音從身后幽幽的傳來“忘塵留下,為師有幾句話且交代與你”同樣的歷史在一次上演,每次出門前師父都再三叮囑,先是由莫要多生是非,莫要擾亂人間秩序,人間自有人間規矩。這幾句話作為開頭,其后是一長串的長篇大論。已是聽了上千年了。
艱難的收回右腳,一向云淡風輕的臉上透著些許委屈道“徒兒悉聽師父教誨”果然,“此次下山,莫要多生是非,再生枝節,莫要………”見師父停頓,抓住時機,忘塵道“師父,徒兒,突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現急需處理先行告退,”不等師父說話,忘塵企圖奪門而逃!誰知剛至門前“咚”大門應聲而閉,這才想起上次下山也是靠這招溜走的怎么就給忘了呢,想想可能是由于相隔時間太長了。
“徒兒如情況當真緊急就先讓玄一處理下我這就喚他來”說完雙手捏了個訣準備召喚玄一。
忘塵哪敢呀!他那師兄還不知怎么奚落她呢,眨眼間就移至師父跟前道“不勞煩師兄了不勞煩師兄了,徒兒剛想了想也不是很緊急”滿臉賠笑樣子頗像撒嬌,此景如果被她兩個徒弟看到一定會驚到下巴的。
“當真不需要了”無極師尊雙眼含笑一臉的看破不說破,忘塵略顯尷尬的重復道“當真不需要了”
在太陽由東方偏至南方,忘塵才垂頭喪氣的從大廳走出來。
他走后一向心胸開闊,向來無事掛心頭,天天人間好時節的師父嘆了口氣,這個徒弟若論聰慧必定是萬中無一的,若論法術,只要他用心深不可測。可唯獨一件,凡是愛較真,每次臨行前都要細心教導一番。想著自己孜孜不倦的教誨定能讓他受益匪淺,滿意的又笑了笑,兀自打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