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陳念看到圖片的那一刻,只覺得眼前的世界再次充滿了黑暗與冷漠,為什么那些人在自己的單元樓里貼'大字報'還不夠,還要將圖片發在自己的班級群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她的秘密就是有一個欠債的母親,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原因就是,不想給他們笑話自己的理由,只有這樣她才能躲過那些欺負。
可如今她的秘密就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當教室里那些帶著嘲笑,冷漠,甚至是變態的興奮的眼神看向自己時,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就在此時,她拿著手機有些微微顫抖的手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抓住并緊緊握住,她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恐懼目光看著手的主人。
陳念在看手機的同時其實也注意到了剛才李民浩看手機的動作,她看向周圍目光的時候刻意回避了同桌的目光,因為她怕看到他的眼神。
可此時李民浩抓住了她的手,她避無可避的看到了李民浩看著他的眼神,一種既沒有沒有嘲笑,也沒有可憐的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她。
李民浩沒想到這件電影里的起因事件會這么快的發生在這個世界,他來到這個學校還不到一個星期,和陳念相處也不過短短五天。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陳念的母親欠別人的錢跑路,可以說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把即將參加高考的女兒獨自留下,承受著每天在家內心的煎熬,這更是對自己女兒的不負責。
也許電影里母親說陳念一個小孩在家追債人不敢拿她怎么樣,但是,你借的錢是一個個家庭常年日積月累攢出來的血汗錢,你不能指望別人能大方善心的放你一馬。
欠錢不還直接跑路的行為可以說直接造成他們各個家庭的矛盾沖突,而沖動或者說報復會隨著你的跑路而轉嫁到你的女兒陳念的頭上。
也許他們不會真的對你女兒怎么樣,但是也絕不會讓她好過,發圖片到陳念班級的群里就是最明顯的報復行為。
李民浩能說陳念的母親是錯的嗎,她一個單身母親辛苦養大女兒十八年,想著賺錢供女兒上大學卻誤入歧途,借錢去投資別人忽悠的面膜產品,但是產品出現問題貨根本賣不出去。
李民浩能說那些追債人是錯的嗎,他們也許曾經都是陳念母親的朋友,借錢給她做生意但最終錢卻要不回來。
他們并不富裕,只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在濱海這座大城市過著只能夠解決溫飽的小日子。
他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或是看陳念母親的情分,或是也被產品忽悠的認為可以賺錢,把錢借出去了。
但如今錢要不回來,家里人的日子自然也是矛盾重重,過不安生。
他們的想法就是,既然我們家過不安生,你跑了,那你的女兒也別想舒舒服服的在學校讀書。
逃避問題永遠會引發更多問題的爆發。
李民浩就這么平靜的看著這個有些恐懼躲閃他目光的女孩,他不會用冷漠的目光去嘲笑這個女孩破碎的生活,也不會用可憐的眼神去踐踏這個女孩堅強的內心。
他想到了前世在電影里看到的她寫下的一句話,輕輕的用另外一只手擦去女孩的眼淚,對她沉聲道。
“我們生活在陰溝里,但有人依然仰望星空”。
陳念聽到李民浩念著這句她寫過的話語,目光交視著他那平靜入水的眼眸,感受著他那溫和的手掌滑過自己的耳邊,心里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但就在這時,一道有些刺耳的話語傳來。
“陳念,五班劉一平想幫你買面膜”
“哈哈哈”
……
耳邊的嘲笑讓她再次忍不住眼中屈辱的淚水。
李民浩目光冰冷的注視著這個出聲的男生,好像是班上的有名的刺頭,叫包景春。他認識這個人是因為可能是看李民浩轉學過來之后,就搶走了自己之前在班上的威風,所以這幾天沒少招惹他。
李民浩的性子是人不犯我,你好我也好,可如果你若犯我,那對不起了。
當包景春第三次挑釁李民浩的時候,他直接將包景春拖到男廁里好好的教訓了一頓,不要告訴他這是在使用校園暴力。
因為他表示,這只是男生間正常的玩鬧而已,你說對不對啊,包景春同學。
李民浩拍著包景春的包子臉,看著對方一百八十度的認慫態度,突然覺得有些可悲,有時候反抗暴力的方式,最直接有效的居然還是暴力。
但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把事情做的太過。
之后包景春見了李民浩之后,就像老鼠見了貓,連帶著那次見到那畫面的班上其他包景春的附庸者都不敢招惹李民浩。
李民浩很滿意這種一勞永逸的做法,一旦畢業,誰還記得誰啊,反正在李民浩重生之前,他所在的高中班級群已經整整五年沒消息了。
教室里,只見李民浩慢慢的走到最后一排的包景春的座位邊上,一手杵著課桌,一手按著包景春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剛才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而教室里早已經隨著剛才李民浩起身的動作而變得鴉雀無聲,包景春感受著肩膀上那強勁的力量,忍不住想到那天在廁所里李民浩看著他的如同嗜血狂魔般的眼神,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苦著臉語無倫次的說道。
“浩哥,不,浩爺,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李民浩直接拉著他的衣領將他抵在墻上,胳膊放在他的脖子下班上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李民浩居然有這么大的力氣,可以把包景春單手離地的抵在墻上。
有些女孩忍不住尖叫起來。
“都特么別叫了,閉嘴”。
而李民浩有些狂躁的語言直接讓這些天之驕子們全都被鎮住了。
包景春感覺自己有些不能呼吸了,顫抖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說道。
“浩爺,我真的錯了”。
李民浩看著眼前的包子臉,冷漠說道。
“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包景春回想道剛才說的話,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快速說道。
“陳念,不,我不應該嘲笑陳念”。
李民浩滿意的點了點頭,便松開了他。
“那你現在應該做什么呢”。
包景春使勁的喘了幾口氣,剛才他是真的要以為自己快死了,其實他感覺自己并沒有對陳念有什么太過的話語,但看著李民浩看著他的冰涼目光。
包景春果斷的表示,我錯了。